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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还能不能愉快的洗脚啦 ...

  •   玄天教位于黎山之巅,此处紫雾环绕,坡陡路狭,确实是创立故作神秘的魔教组织的好地方。

      教主善妒,又有严重洁癖跟自恋倾向,于是他嫉妒一切长得美貌的人,同时又憎恶所有长得难看的人,总之一句,他看谁都不太爽。

      因为被父母起了何弃疗这么个糟践名字,又成名太早想改也改不了,于是他多了一个爱好,就是给他所有有好听名字的教徒,改一个通俗又难听的名字。

      这天,又有一批通过试炼的新鲜教徒,进入明玉堂,等待教主大人的检阅。

      说是检阅,不过就是瞧瞧这些人看着顺不顺眼,说话好不好听。

      甫一入堂,就发现远处一个形貌昳丽的存在。何教主欣赏着那个人的外形,却发现那货始终没有正眼瞧他,亮亮的眼珠左顾右盼,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教主有些生气,准备待会儿找找他的茬。

      “嗯,你们都是自愿来我玄天教,那么你们就应该明白以后你们所有行事都应以我的命令为准。我就是你们从今以后唯一的依托。你们从我这里获得了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么作为回报,你们也该为我卖命!”

      教主发现有几个人分明已经眼神闪烁有点动摇,等下就把他们几个踢下山去好了。

      而那个人却始终用他那好看的眼珠四处搜罗,好似没在认真听他说话。

      “我要问问你们到底愿意为玄天教付出什么?你来回答!”何教主迅速掷出问题,用手直指那个人,要是他说他没听见问题现场就把他的脸打花!

      “我认为,作为教中人士,应该一切行动听教主指挥,不需要任何个人思想。所以我无法回答。”

      声音确实好听,如玉坠地。

      这回答是何弃疗这么多年最想听到的满意答案,他问过几乎所有教众这个问题,回答什么豪言壮语的都有,而他只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回答,却没想到出自这么一个无视自己的人之口。

      “回答的好,从今日起,你负责为我洗脚!”

      前两天刚把负责伺候洗脚的那位仁兄赶下了山,正愁每天自己洗脚像个抠脚大汉似的很没面子呢,就由这个人替补好了。

      是夜,那人换上一身黑色粗布短打,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

      怎么找茬好呢,水温太热太冷的话就把水踢到他的身上?会不会太过了,毕竟这马毛地毯费尽辛苦才弄来的,打湿了不知道好不好擦。

      正犹豫着,双脚已经被那人放入一汪温暖的水中。

      温度竟然还成,莫非这个人以前干过澡堂工?

      “呐,我是你的教主,我骂你也是教育你,所以以后如果我骂了你要虚心接受立刻改正知道吗?
      ”教主抚摸着那人的头,故作语重心长的说。

      “教主,左护法求见!”门外的看守阿闪侧进来半个脑袋禀报道。

      “阿左啊,快进来,怎么拖了一天才回?华山比武的事怎么样了?哪个门派的白痴当上盟主了?”教主一听被他改名作阿左的左护法回来了,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人还没进来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本来同上届一样又是那秃驴占了上风,我眼见没啥戏了就往外走,免得等最后人多半天挤不下山,误了这第一手消息,哪知道就在秃驴得胜之际,一个年轻人突然跑了上去,三两下打死了那秃驴,然后就闪人了!”风尘仆仆的阿左走了进来,神态狼狈。

      “什么!九指罗汉被人三两下打死了?那人长的怎样?什么来路?”教主被激起了兴趣,瞪圆了眼,双手不自觉的开始揪衣服,对这个人充满好奇。

      “就一身黑衣,样貌太远没看清,应该是以前没什么作为的人。”阿左诺诺说道,没了底气。

      “你说是不是这样,你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折回去的时候,人都已经踢馆完毕跑路了?不然凭你玄天教左护法,怎么会回我一句‘样貌太远没看清’?”我眼睛都瞪圆了你就给我说这?!

      阿左躲不开何教主犀利的眼神,无奈道,“所以我晚回一天,去调查了他的出处……这个……那个……此人行踪十分诡谲,师从无门,招式也毫无章法,全靠一股子惊人的内力制敌,但是从身形来看,却是一个极其年轻之人!”

      “年轻人?内力惊人?哼,本教主纵横江湖之时,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玩儿蛋呢!”何教主气愤难当,当年怎么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武林异端,现在怎么就蜗居在这破山顶,每天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帮派琐事,想来还是当独行侠爽快自由啊,怪只怪自己好逸恶劳,总想着捞点人把自己当老大供着,却在江湖之中被这些后生抢了风头……

      “噫吁兮——”何弃疗发出一声长叹。

      听到这么一声,阿左立刻慌了,这可是个不好信号,赶紧大声劝道,“别钻牛角尖啊教主,快想想明天早餐吃什么!”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教主大人叹完就直挺挺倒下睡着了。

      “这……左护法大人?”听见长叹赶紧进来的守卫阿闪焦急万分,这教主有个不治之症,一着急就睡着,而且越睡越沉,不赶紧叫醒恐有性命之忧!

      “哗——”水泼在教主脸上,教主虎躯一震,醒了。

      “靠,一个小屁孩何足挂齿,真让各位见笑了!本教主的睡点越来越低了,前几天洗脚的时候也是,听说武林大会对我大玄天教只字未提也睡过去了一次,那该死的正在帮我洗脚的朝钦居然一盆洗脚水就淋我头上,我当时就把他赶下山了……”

      何教主边搽着自己的头发,边发现阿左正准备偷偷放下手中的洗脚桶。

      刹那间,何教主一个飞踹正中阿左腰际,阿左吃痛扔下了桶,捂着腰愤怒出屋,“下次……再也不救你了……”

      “可惜了我的马毛地毯啊,哎,为了记住这件事,你以后就叫‘华山’!”何教主指着正在擦地的男子,赐了名。

      “哦。华山。”男子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新名字。

      “对了,华山,明早过来伺候我梳头。”何弃疗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望着屋顶,“出去时候顺便把蜡烛灭了,让我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品尝孤寂……”

      ……

      “华山啊,这个名字还不错,挺气派呢,”出了门,就听见名唤阿闪的看守羡慕道,“哪像我,注定一辈子看门了,‘闪’……起名字要不要这么省力……”

      华山摇摇头,望向远方山下。

      次日一早,华山来到教主寝宫,发现教主黑着眼圈坐在那,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本教主昨晚一夜没睡,我想了一宿打算今天就去找那个人算账!”看华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知道关心他们憔悴的教主,何弃疗只好自己将打算说出来。

      “哦。”华山放下脸盆,将教主的头发散开。

      教主的头发不算柔顺,间或还参杂着数根银丝,看来真是一个喜欢自寻烦恼的家伙。

      “见到白头发就帮我拔掉,本教主怎么能得了少年白,真煞风景不是。”教主从铜镜内窥见华山在梳头时紧锁的眉头,猜测是发现了白发,为免被这新人等闲视之,只得赶紧解围。

      华山低着头,在何弃疗看不见的角度,用手轻抚他的头发,所触之处,白发尽乌……

      一番折腾后,何教主总算洗漱完毕,一个漂亮的发髻立在头上,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

      “厉害啊,你以前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厮吧,手法可真不错!”教主满意的对着铜镜左照右照不吝赞叹。

      “可惜我的那个玉佩好像好几天都没见着了,不带着它出门还真不习惯,华山你有空帮我找找吧,我翻遍了都没找着,是个很特别的黑色玉石,形状是普通的梭形,有一面包了金,看起来就挺值钱的。”

      “最后一次见到是在什么时候?”

      “额……哦,对了,好像那次洗脚睡着以后就没看到了,莫非是朝钦那小子趁我睡着了偷去了?枉我还把他踢下山,他肯定都转卖出去了……”何弃疗一垂手,瘫坐在榻上,“也不一定!这里下山并不容易,那他现在可能刚到山脚,找到买家也并不容易。正好也要下山,顺便打听一下,嗯!”何弃疗托着下巴,觉得现在沉思状破案的自己肯定帅呆了!

      “没事我就退下了。”华山收拾好准备离开,却被迅猛的教主一把抓住。

      “你陪我一起去!”

      “我帮不上你。”华山端着脸盆,认真地看着何弃疗。

      “没关系,你负责帮我洗漱就可以了,出门在外可不能邋里邋遢,破坏了我大玄天教的形象!”

      “好。走吧。”华山将桌上的篦子揣进衣领,又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肩上,算是整理好了行李。

      “够干脆,算我没看错你,我告诉你,你以后绝对不同凡响的,这次回来我就传授你武功绝学!
      ”何弃疗也扯好衣服,边收拾东西边对华山做下承诺。

      “是吗,敢问教主多久没有修炼了?”

      何弃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歪着头看着华山,他自己三个月没修炼的事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昨天才来的吗?为什么么语气好像他知道所有的事一样?

      何弃疗觉得华山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没穿衣服赤条条的人一样,刚一脑补出来那个画面,脸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一片绯红。

      “一直没断过啊!”何弃疗撅着嘴撒了个谎看华山的反应。

      “是吗。”华山转身走出门去,不给何弃疗继续话题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何弃疗也走了出来,递给华山一个包裹让他背着,“阿闪,你以前跟朝钦一间吧?你知道朝钦去哪了吗?”

      阿闪望了望天,“不知道。那晚他絮絮叨叨咒骂了一宿,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连道别都没有。”

      “好,作案动机更明显了!绝对是他!走!”何弃疗挑起眉毛,准备好下山大展拳脚一番的样子。

      “教主?这是要去哪?”身后传来何弃疗最爱的右护法的声音,于是原本坚毅的脸上立刻换上温暖的微笑,赶紧回头柔声说道,“阵佑啊,我这是去……欸?”

      名唤阵佑的右护法架着身体扭成一个龙虾的阿左站在那,阿左的面如土色,眼睛却好似要喷出火来。

      “你对阿左做了什么?”阵佑冷冷说道。

      “这……昨天不小心踢了一脚,踢坏了吗?”被阵佑责怪的何弃疗立刻成了弱小鸡,蹭到阿左面前假惺惺的慰问道,“还好吗阿左,是踢到内脏了吗?这里还是这里?”

      阿左忍痛躲开伸过来的恶魔之爪,嚷嚷道,“别碰我,别碰我,哼!”

      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阵佑那么护着你,早就把你这蠢货踢下山了。何弃疗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阿左这个给阵佑打小报告,又让阵佑对自己态度更差的混蛋,一面还要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对他各种赔不是。

      怪只怪那阵佑的模样确实可心,惹得小心眼的教主对他竟是掏心掏肺的疼爱有加,可那天杀的阵佑却完全不吃那一套,对教主的倒贴不屑一顾,却对那个废柴阿左一见倾心,却更害得阿左四处遭到教主迫害,什么苦活累活都让他左护法处理,右护法倒成了摆设一个。

      “教主,你再这样对阿左,我就算拼死也要带他离教下山。”阵佑护着阿左威胁道,然后也不管教主到底是准备去哪,托着阿左走开了。

      何弃疗恨恨的看着两人搀扶离开的身影,有知道美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好再纠缠。于是迁怒旁人,对阿闪喝道,“快带路下山!”

      阿闪嘴巴一瘪,原以为祸害下山了可以清闲几日,没想到那白痴教主居然到现在还是没有记住下山的每个机关走法,不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怎么他自己设的机关可以这么容易忘记了呢。

      阿闪一路闷闷不乐,垂手走在最前,何弃疗招呼华山跟着他的脚步走,行差踏错瞬间没命的吓唬着。

      哪知道华山也不吃这一套,闷声闷气大大方方走在最末,丝毫没有紧迫感。

      “奇了怪了,我们玄天教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了,怎么就没有个正常人呢?”

      “还不是教主你带的好头,”气愤中的阿闪说跑了嘴,反应过来吓了一身冷汗,赶紧打圆场,“我们教主不是一般人,下面的人当然也要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么不是~”

      “真这么想的?你们不嫌弃我就不错了。”多疑的何弃疗当然知道这乱拍的马屁有多虚伪了。

      “哈哈哈哈——”阿闪挠着头,“教主英明。”

      抱着赶紧送走瘟神心态的阿闪健步如飞,在后边紧追不舍的何弃疗碍于要建立教主威严又不好喊他慢一点,到机关尽头的山门时竟比平时少用了一刻钟。

      “下山的路你竟熟习至此?阿闪你经常下山吗?”

      “教主交代我记熟下山的路,我岂敢懈怠,每日临睡都要在心里温习一遍的,这也是教主你吩咐我的。”阿闪边说着,边袖着手让开一条下山的路,等着何弃疗速速滚蛋了。

      “那华山我们走吧。阿闪呐,从明天起你每天起床后就到这山门前来站岗,等我回来再带我上去知道吗?”何弃疗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得意地等着阿闪的回应。

      “教主你不是记得上山的路吗?”这纯粹是报复吧,尼玛连自己老巢都回不去教主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这绝壁是报复!

      “人老了,怕健忘。别担心,等本教主回来,赏你当特等看守啊~”

      特等看守跟普通看守有区别吗,能多吃一顿吗,能远离你的控制吗,这种不值钱的荣誉谁爱要谁要!

      阿闪心里百转千回,脸上的表情也是万分纠结,想发作又怕被罚,想忍吧还真委屈的不行。

      何弃疗满意地看着自己阴险使诈的成果,只要看到别人难受,他心里就超级舒坦呐,连山下的狗吠声都悦耳了不少呢。

      “走吧华山。”何弃疗走路都开始颠颠的,恨不得有个人能推他一把。

      心想事成一般,从山门隐蔽处,还真闪出一道白影,一掌击中何弃疗的背部,颠在半空又是走下坡路的何弃疗立马飞出去快一丈远,摔了个狗啃泥。

      “我艹!谁!”盛怒之下何弃疗拍地而起,目瞠欲裂。

      一回头,只看见阿闪跟华山呆呆站在远处,阿闪用食指偷偷指了指上方。

      何弃疗猛然抬起头,粘在脸上头发上的泥灰扬出一道潇洒的弧线。

      山门之上,有一黑衣男子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势斜卧在那里,太阳光从他身后射来,辨不清面目。

      “你下来!”何弃疗用手用力一甩头发,顺势摆了一个叉腰的姿势,“敢到我黑风冷龙王的地盘来撒野,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何弃疗报出了自封的江湖外号来吓唬人,可那人纹丝未动,好似旁观者看戏。

      何弃疗可受不了如此侮辱,立刻施展轻功,也跳到山门上。

      见那人还是一副看戏的模样,何弃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准备出手抓住那人衣襟,哪知道刚要触到,却被别人立刻反手钳住手腕,并用力一甩,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何弃疗脚下失去了平衡,眼见要跌下山门,却被那人紧抓着一只手臂悬在了半空。

      “朝钦?!”何弃疗终于看清了抓着自己手臂的人的脸。

      那人听见何弃疗认出了自己,眉头一皱,手上猛然用力握紧后又突然向前方甩出。

      何弃疗在空中赶紧调整姿态,落地的姿势倒不算太糟,可刚才被朝钦紧握甩出后来又用来在着陆时撑地的右手却顿时剧痛难堪。

      这对于惯用右手的何弃疗来说可真不算什么好事。

      何弃疗此刻也顾不得管右手,用左手摸向腰上的配剑。此剑名曰“赤见”,江湖中没见识的人通常误做“赤剑”,原本的主人是个无甚作为的江湖小生,后来辗转到了何弃疗手上,可是这把剑对于何弃疗却相当趁手,只要他稍加运功,剑身便会冒出黑色雾气,霸气非凡。不光看起来相当吓人,威力也不遑多让,挥剑所过之处,黑色雾气就如恶灵般跟随,即使赶紧躲开没有被剑身碰到,却也会被雾气灼伤!这也是何弃疗自称“黑风冷龙王”的原因。

      可是,拿出赤见的何弃疗彻底感觉不对劲儿了。

      从刚才起,自己就一直反应迟滞,出招的力度准头更是不说,再看这赤见,如同一把废铁般握在手里,无论怎么运功,竟一丝黑雾都看不到!

      本就没什么心理承受能力的何弃疗一时间有点万念俱灰,立刻使劲握紧了剑柄,指甲嵌入皮肤,以疼痛提醒自己千万别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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