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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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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绣字?”
“绣字谁不会,不就是扎扎几下,扎个名字出来吗?”她自信满满的说。
“这样呀,那你干嘛还在那比划来比划去,踌躇半天的?”
“我这不是在想绣什么字吗?”她坐到谢母旁边,摊开手帕对着她说:“我想在这四个角上绣四个字,我的碧容,阿江的宽江,每个人的那两字都是对着的,你觉得如何?”
谢母望了几眼,撅着嘴巴琢磨了一会,若有所思的问:“你觉得这样和对联有什么区别,心想事成,大吉大利也是四个字,对着角的。”
是哦,她怎么没有想到,怪不得这个想法出现时她觉得这么浑然天成,原来是多年潜移默化后的条件反射。
“那你觉得怎样比较好呢?”她求谢母指教,毕竟后者过的桥都比她走的路多。
“还不简单,学古人写句诗或词不就好啦?比如春江水暖鸭先知这种类型,最好带你俩小字的。”谢母当年少女时也玩过不少这些东西,拈手就来,如数家珍。
有道理,春江水暖鸭先知,她可以把它改成春江水暖容先知,这个建议太棒了,她开始想象陆宽江收到手帕时看到这句诗时那个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样子,有些飘飘然。
谢碧容这天被派和同事去帮一印度人在文华大酒店做口译,印度人英语口音重语速快,偏偏谢碧容在英国和香港待过,这两个地方阿三很多,所以她能很快的听懂他表达的意思,顺利地口译给对方,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预计三个小时的工作两个小时内搞定。
看时间还早,文华酒店的下午茶点心名声在外,一时口馋,拉着同事去顶楼享用,顺便放松一下刚才一直绷紧的神经。电梯到达后,领班殷勤的领她们进到中间的位置,她不想坐,想换靠窗的位置好看风景,领班又带着她们绕过屏风,不绕还好,一绕就看到陆宽江和孔琳并排坐在一张靠窗的台上,两人靠得很近的在嘀嘀咕咕,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情侣在那里甜蜜耳语。
谢碧容是个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人,所以她敢在床上抓住她前男友对她不忠的行为,来个人赃俱获,让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她也敢在此刻面对陆宽江,让他知道她的不满情绪。
陆宽江感觉有个身影走过来,一抬头看是她,表情十分惊讶,旁边的孔琳倒还好,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怨恨的看着他,里面的火力完全可以把对方燃烧个通透,旁边的同事见状,觉得他俩应该关系不一般,随口问问:“你朋友?”
陆宽江很快恢复神情,准备站起来和她解释,却听到她淡淡的回复:“嗯,一个普通的哥哥。”一下子把他的热情浇灭,全转换成不悦。
她按捺住怒火,硬挤出个笑容对陆宽江和孔琳说:“真巧,你们也在。”
陆宽江看不下去,当着她的面拉起孔琳的手站了起来,语气不善的回应:“恩,不过我们正准备走。”
她一看到他拉起孔琳的手那么自然,心如刀割,难受得想像个泼妇一样过去摔开两人的手,后面还是用力的忍了忍,眼神难过语气却很冷淡的说:“真不巧。”说完转头看着领班,轻声的问:“麻烦能让我们坐这里吗?”
领班一见势头不对,没敢说不,只能点头,马上招呼服务员来收台,陆宽江见她逼人太甚,不好和她在公众场合撕破脸皮,只得咽下这口气,带着孔琳默默的离开。
他们一走,谢碧容伪装不下去,借口去了个洗手间,在里面鼓励鼓励自己好半天才让眼泪不再流下,特意补了个妆,才敢出去见同事。
“是你前男友吗?”同事关心的问。
她现在一脸的幽怨,任是谁都不会相信刚才那位先生是个普通的哥哥。
她本来不想回答,又怕失礼伤了和气,只好如实回答:“现任。”
“那他太过分了,”同事替她不平,“就算长得帅,也不能脚踏两条船。”说完后觉得不妥,又多问一句:“刚才那女的长得挺好看的,会不会是她勾引你男朋友呀?”
是呀,她心里呐喊,不相干的人都看出来你和孔琳是一对璧人,她能够没有危机感,不斩草除根吗?
晚上临睡前,陆宽江给她打了几通电话,她都赌气不接,过了好一会,对方发来短信,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在家,我有话和你说,我在你家外面等你。”
她本来想硬气不出去,可是又心疼对方在外等候,扭扭捏捏了好一会,还是理理发型后跑了出去。
陆宽江一直在抽烟,看她出来,马上扔下烟头用脚把火踩灭。就在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像平常一样走到他旁边给他个脸颊吻时,他已经走了过来,身上带些轻微酒气,气冲冲的说:“你今天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她马上还嘴,毫不示弱。
“你不应该和你朋友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 他很介意这个说法,他陆宽江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女孩子无视到这种地步,尤其是一个正在和他交往的人,这个让他的自尊心严重的受到伤害。
“那我应该怎么说?”她反过来质问他。
“难道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你是吗?你扪心问问你自己,你是吗?”她用手戳着陆宽江的胸口。
“我怎么不是啦?”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尽职,管接管送的,她还要怎么着。
“我男朋友和我说他心里以后只有我一个,你今天下午的行为是在告诉我你的失职。”谢碧容奋起控诉。
“我和孔琳认识这么多年了,做不成恋人难不成还不能做朋友?”陆宽江不理解她的赶尽杀绝,难道她要把他周边的女生全部扫光?这个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你还会继续和她来往?”谢碧容给他个假设性的问题,看他如何回答。
陆宽江没有回答,嘴巴锁得紧紧的。谢碧容一下子反应过来,伤心的问:“还是说你根本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和我结婚?”
谢碧容见他还是没有答复,心里全明白了,身上气力一下子全被抽走,不得已倒靠在车身上,大哭喊道:“原来我也只是一个候选人。”
他见她如此伤心,心里有些不忍,想给她个拥抱,却被对方弹开,谢碧容抹了抹眼泪,顾不得仪容,把它擦到裙子上,悲痛却很决绝的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陆宽江没有想到她反应如此过激,可看到她竟然如此轻易的说出这句话,想也不想的就答应:“分就分。”
谢碧容见他如此爽快的同意,更是确定齐大非偶,忍住心痛,拖着沉重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回去,陆宽江站在原地,听到她边走边哭的声音,心里硌得慌,像是破了一个洞,怎么补都补不上。想跑过去安慰她,又放不下自己的骄傲,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夜光里,留下自己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长长的,更显孤独落寞。
陆宽江心中堵得慌,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都无法排遣,谢碧容刚才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他心里,落到里面时,每一滴转成一块石头,石头压石头,重得他透不过气来,索性开车跑去向日葵,在吧台找到一个空位,让调酒师准备了半打龙舌兰,一边舔盐一边在那里快速的喝,连柠檬都不愿塞。
喝完后半打后,继续再点半打,调酒师看他状态有些不对,在想要不要给他掺水减淡,他却在那急急的催促,不得已还是送上和之前一样的浓度,再往他手上撒盐。
刚拿起杯子准备再来一轮,突然有名中年男子坐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膀说:“阿江,一个人喝闷酒?”
他没有理会,拿起就喝,旁边人一看,揶揄道:“慢点喝,小心喝醉了被别人带回去。”
他无语的白了对方一眼,把酒推过去,无赖的说:“来,陪我喝一杯。”
调酒师立马过来帮忙撒盐,对方很配合,舔完盐后一口喝干,再塞片柠檬吸口汁,放出丢回杯中。
“什么事情这么苦闷,要借酒消愁的?”中年男子关心的问。
他没有回答,对方见他一副脸臭受挫的样子,估计是和感情有关,试探的问:“受气了?”
不说则已,一说陆宽江脸拉得更长,牙咬得咯咯响:“你说女人怎么这么烦呢?”
对方一猜就中,心里得意得很,实在忍不住,忘了自己是劝解的身份,幸灾乐祸的说:“想不到你小子平时顺风顺水的,今天终于翻到阴沟里,为情所困了。”
他丝毫不买账,嚷嚷:“什么时候顺风顺水啦,一直都很辛苦好不好?”
中年男子不同意,指着全场说:“谁不知道这酒吧里有多少单身女子是慕你陆二老板的名而来,你只需小指勾勾,大多数人都心甘情愿被你带走,这样还不顺风顺水,你还想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