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BOSS级墙头集》风垂客

28、进击的巨人篇二十七

　　下压的劲道强横得惊人，好不容易保持着微笑面具的六道骸暗地里使劲全力抵挡，右臂肌肉贲张，差点就丧失开口说话的力气。只好一直浅浅微笑，不言语，也不退缩。

　　骨头似乎在咯吱咯吱叫响。

　　以六道骸的实力，本不该如此轻易受到云雀的挟制，但奈何身处云雀的地盘，力量受到压制无法如现实世界那样全力发挥。但是啊，宿敌多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自己的脸，在这里败给云雀。

　　以上想法发生在两三秒的短暂对峙之内，三秒之后，云雀旋拐，勾缠着三叉戟的浮萍拐咔嚓松开，两人同时踏步后退。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明，开始吧，我不想浪费时间。”云雀收势，侧身而立，在幽暗黯淡的光线里，只能见到他双眼微微闪烁着淡色光芒。

　　六道骸背地里暗暗吐气，手臂微动，缓和一下方才冲击造成的肌肉酸痛。回过神，他用戏谑的语气笑着说道：“云雀君，还是老样子呢。好吧，我没兴趣跟你多说废话，我只想告诉你，在巴莫斯之战，保护你的部下们——包括草壁哲矢——或死或伤，已经全部覆灭，更遗憾的是，你落到我的手里，我真替你感到不幸呢。”

　　云雀闻言，眼神一冷，随即面上浮起不在意的微笑：“我说了，三分钟，尽快进入主题。”

　　六道骸没挑拨起云雀的情绪，有点预料之中的小失望，然后继续说：“你的得力助手失踪，风纪财团随时有被敌人围攻的风险，更何况彭格列也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他顿了顿，眯起异色双瞳，眸光闪动，“我可以成为你的盟友。”他貌似坦诚而诚恳的语气引起云雀的皱眉，“只要你把昔拉之翼给我，我将会很乐意帮你的忙。”

　　昔拉之翼，地狱指环其中之一。以降下彻底的绝望和绝对的力量闻名。目前是云雀收集的指环中力量最为凶残强悍的一枚。

　　云雀沉吟着没说话，六道骸悠然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忽然，云雀启唇：“三分钟了，你可以走了。”

　　“你对我的提议没兴趣？”

　　“我不喜欢被人要挟。”

　　“云雀，你要知道，现在就是你在我手里，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真希望你能认清这项事实呢。”

　　云雀打了个哈欠，表情有些困乏。

　　“好吧，那么我们各退一步，”六道骸无奈，早知道这家伙不易说服，“你昏迷不醒的状态持续下去是不行的，当我在进入你的精神世界时，我发现自己首先经过世界的缝隙，这和穿越十年后的感觉有点相似吧。我可以确定，你穿越时空，身处别的世界。如果你想回去的话，也只有我有可能帮你。怎样，想要合作了吗？”

　　“不，我不需要你。”云雀直接回绝。

　　太爽快了连一点犹豫也没有，难道云雀真的自大骄狂到这种丧失理性的地步？还是他掌握了他所不知道的方法所以才这么淡定？

　　谈判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云雀君，看来你还是不肯接受我的提议呢，好吧，我想今天的谈话是没有结果。但是不管如何，你都会需要跟我保持联络以便了解这边的事态，所以，希望下次跟你联系的时候，你的排斥反应不会那么大，那，再见了。”

　　话音刚落，六道骸的身影虚化，化成烟雾慢慢淡去，只余下独特的一串低沉醇厚的笑声。

　　那家伙，还是不肯死心吗？云雀想，但是身体落到骸的手上确实是件麻烦的事，这样一来，自己迟早会被他迫胁成功。另外，据骸所说，他带到巴莫斯的部下全部覆灭，连哲也是同样吗？

　　彭格列、泽田纲吉、计划、失败……

　　繁杂的念头旋绕到最后，一个名字自漩涡中心浮现——利威尔。

　　接着云雀醒了过来，清醒的时候外头正是清晨，鸟雀正在窗外枝头上清脆啼叫。清新的空气随着敞开的窗口吹进，白色的窗帘随风微扬，金色的光线投在桌案上，描绘出清淡的光影。他记得昨晚入睡之前，他并没有开窗。

　　视线缓缓移向床边坐在木椅上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利威尔。

　　云雀扬眉。

　　利威尔放下咖啡杯，但仍用他那特别的手法拿着杯子，惹人注目。

　　“早安，云雀。昨晚睡得很不错吧，我早上进来的时候，你根本就没醒。”利威尔主动打招呼，“我是来看望你的伤势，上次我没有空闲来看你，这次当补回来——但愿不会有下次。”话是这样说，利威尔的表情却是表达出“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利威尔开始自顾自地说话之时，云雀从床上坐起，用枕头垫着后背，靠着床头。

　　“对了，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没用，趁现在交给你，免得你以后没机会用。”利威尔从怀里口袋掏出一个牛皮袋，随手扔给云雀。

　　云雀看了看他，再低头去看牛皮袋。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将其捏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的一叠文件，目光落在上面，仔细看，原来是先前利威尔说过的身份证明资料。

　　“时间有限，你看完就收起来，然后跟我赶路，你还有任务。”

　　云雀收起资料，目光重新落在利威尔身上，自刚才就一言不发的他终于开口：“约定的战斗，我等得不耐烦了。”

　　“你真啰嗦呢，要我说多少次，你和我都是伤患，动手对现在形势不利……”

　　“我已经厌倦你的借口，利威尔。”

　　“……”利威尔沉默，然后，他抬起头，“云雀，动手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云雀专注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利威尔郑重地说出要求——“我赢了，请你成为新利威尔班的一员。”

　　云雀缓缓露出笑容：“利威尔，你输定了。”

　　“那就来赌上一把。”

　　准备好的身份资料、连绵不绝的任务、新利威尔班，看来他们全盘接受他的存在，并有意招揽他，但是啊，他厌恶群聚，厌恶束缚，厌恶到极点。暂时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仅仅因为利威尔而已。

　　就算来到陌生的世界，到处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巨人，但云雀仍然有能力在此生存下去，要不是利威尔的话，他并没有留在这里的牵绊。

　　因此，云雀根本不用去在意其他人对他的期待和寄望。当然也可以不在乎这些人所重视的东西，所谓的同伴之情、所谓的自由，这些通通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只想尽早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然后夺回自己的东西。

　　本应该是这样想的，也一直以为是这样想的，云雀没想到当自己看见利威尔坚定毫不退让的表情，内心竟有微微的震动。

　　云雀确实是不通人情、我行我素的人，然而正是由于他的极端骄傲，他同样理解和尊重他人的骄傲。那是一步也不能退让的底线。在以利威尔为代表的调查兵团里，他们的骄傲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献上心脏。

　　云雀尊重他们的精神，并为之震撼。但他同样有自己的坚持。

　　当云雀和利威尔转移场地，来到一处郊区野外时，云雀才发觉自己执着于这场战斗的原因已经不复当初的单纯，这样的战斗就能满足自己了吗？

　　利威尔微微拐着脚走来。

　　“立体机动装置就不需要了，你不是巨人。”利威尔脱掉黑色的外套，扔到旁边的灌木丛上，露出白色的衬衫。只穿便装因而没有穿长靴的利威尔，看上去比以往都要矮小，偏偏这样矮小的体型，能爆发出令人想都想不到的力量，他是被称为人类最强的男人。

　　云雀从沉思醒来，看向利威尔，自己也把风衣丢到一边。接着他稍微活动手脚，低声道：“我也很久没有使用过它了呐。”

　　话毕，他双手一动，闪动着寒光的冰冷双拐猛然滑出。

　　“我有一个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兵器，看起来实在太古怪了。”利威尔提问。

　　“是你见识太少了，”云雀似乎轻笑了一下，“浮萍拐，这才是我的武器。”

　　“是吗？看来我要小心你了。”

　　利威尔边说边伏下身体，云雀也同样俯身。

　　远处忽然呼啦呼啦飞起一大群鸟，散落在天空无数的黑点。就在某个瞬间，他们身影倏忽而动。看不出出招的速度，甚至看不清出招的人。

　　身影相互交缠。

　　天际渐次染成昏黄霞色，吹过林间的风带着沉重的湿冷，寒意森森，原本郁郁葱葱的青草地踩踏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人为破坏的痕迹。

　　夕阳缓缓西沉，最后一丝金色光束消失在山后，利威尔单膝跪地，只靠刀身支撑着身体。晚风徐来，满地空旷的荒凉。

　　云雀恭弥，终于还是离开了。

　　利威尔想到刚才的一幕，不禁喘着气仰头长望苍穹。到底这个世界要让人费解到什么程度才行？巨人的神秘已经足够让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烦恼的了。

　　刚刚就在他的面前，云雀突然全身被一阵金光包围，慢慢化成光点消失在光芒之中，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云雀面上流露出的惊讶神色。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胜负终究没有分出。

　　就这样走了，一如来时的神秘莫测。

　　利威尔望着天，夜空繁星点点。

　　——“喂，你这家伙……”

　　——“看来我能回去了。”

　　——“喂，等等，云雀，你这小子……不管怎样，多谢你了。”

　　——“哼，胜负未分之前，我会记住你，利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