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BOSS级墙头集》风垂客

23、进击的巨人篇二十二

　　天色昏暗，煤油灯被过堂风吹得晃晃悠悠，落在地面和远处墙壁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士兵们在宽阔的仓库进进出出，步伐稍显凌乱，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夜晚。利威尔坐在木质长椅，手搭在椅背上，右手灵活地抛接着匕首，坐在对面的人，是低头沉默不语的尼克祭司，他的脸色极其铁青。

　　誓死不透露墙壁秘密的尼克，在人身安全受到胁迫以及亲眼见到因巨人入侵而逃难的人们而动容的情况下，终于还是让步了。他告诉他们谁才有资格将秘密公开的权利，此人恰恰就在104期训练兵新生内，名叫克里特斯的可爱女孩。

　　而她，却被派往抵挡巨人的最前线。

　　艾伦他们启程奔赴克里特斯所在的地方，他们必须争分夺秒挽救这微薄的希望。

　　利威尔冷冰冰地盯视着手中的匕首，目光比刀身流动的锋芒要冷厉，坐在他对面的尼克满头虚汗，浑身不自在。

　　当部下们都在外面忙乱，分部只剩下利威尔看守着祭司，云雀恭弥就显得特别的悠闲。他一点都没有亏待自己，先是找到一处干净又安静的角落，铺上垫子被褥独自睡觉，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起来，然后一看，就见利威尔保持着差不多的姿势依旧坐在旧长椅上。

　　从被窝翻身而起，云雀坐着目不转睛地盯了利威尔的侧影一会，忍不住下地走过去：“喂，利威尔，决斗吧。”

　　利威尔头都没抬：“为什么？”

　　“那还用问吗？我看你太清闲了，你该活动手脚。”

　　“……不要忘记了，你跟我一样都是伤患。”

　　“那是问题吗？”

　　“更何况，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我们都需要保存体力。你就给我好好休息吧！”

　　谈话告一段落，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答应，却还要起这么一个头，说不定只是出于某种可怕的执念罢了。

　　云雀恭弥坐在距利威尔几步远的地方，仰脖喝着刚让士兵去拿的水，一只手架在椅子把手上，修长双腿交叠伸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那家伙不肯招供吗？”缓了片刻，云雀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僵坐着的尼克身上，只见中年大叔猛然浑身一颤，视线死死锁在地面不肯抬起。

　　他的语气颇有“你搞不定他的话就让我来吧”的意味，听得当事人直打颤。

　　“是啊，你有办法吗？”利威尔接过云雀的话头，在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里，尼克开始坐不住了。

　　“啊，在我面前，没有人敢对抗到底。”云雀傲慢地说，就要站起身来。

　　他一动，尼克紧张地往后缩，利威尔出声了：“云雀，你的态度比之前积极多了，按你的作风，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岔开的话头，让云雀恭弥坐回去。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不识相的家伙。”以宣泄积压着的愤怒和不满。云雀反手枕着自己的手，语调轻缓地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多少有身为人类的自觉了呢。话说回来，自从壁外调查以来，你比之前要好相处，选定立场了吗？”

　　“立场？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一点我比谁都了解，跟你的战斗完全说明了一切。正是这样，我才对你改观，云雀恭弥，你这小子也不是多差劲的家伙嘛。”

　　“啧，我不需要你的看法。话说，艾伦旧居的准确地点在哪里？”

　　话题一转就到了这个敏感的地方。

　　听得出这句话的不寻常，利威尔冷眼横扫过去，“你想做什么？”

　　“墙的秘密也好，那个女型巨人也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到解答，只要找到关键，不是吗？”
　　云雀理所当然地说。

　　“然后呢？你想一个人闯进巨人的领域？”没有任何补给任何后勤的情况下，单身匹马闯荡在巨人的地头，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笨蛋来形容了。利威尔抬高音量，表示完全不可能。

　　“艾伦，”云雀眯起漂亮的凤眸，神情肃然起来，“如果让艾伦变成巨人，凭他的力量，带着少数精英到达目的地，难道他连这也做不到？”

　　“巨人每到晚上的活动量都会减少，要是艾伦能夜间赶路的话……不，不行，路程太远，我们没有把握。上次的试验不就失败了吗？艾伦的巨人之力毕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不是什么牢靠的力量，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利威尔的表情黯淡下来，“而且，墙外游荡的巨人有可能会攻击艾伦，他一人没法应付，要是真的这么干，恐怕一个不慎，我们全部都要死在那里，付出的代价太大，却无法保证获得对等的结果。”

　　“顾虑太多只会成为一事无成的废物，你们的领地之所以一退再退，就是因为你们的懦弱无能。”云雀撇嘴，说实话，他有时候喜欢挑战极端，尤其是在牵涉到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之时。“你想一直安分守己地等到什么时候？”

　　利威尔没有生气，他对这种段数的激将法相当淡定。“啊，我也的确想过，我们的做法是否太过保守，之前的行动你也看到过吧，选择保守或者冒险的方式，得到的结果都很难保证，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当下所做的决定是不是不会后悔。”他缓缓起身，一直处于被无视状态隐身在角落的尼克抖了抖，利威尔没理他，迈开步伐，往云雀恭弥的方向走上几步，背对着尼克微微低首，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我做过很多次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而在做之前，我根本没法确定对错，就像不久之前壁外调查，以及在希娜之墙里的围捕战，我的班受到重创，仅剩下佩特拉一个。”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沙哑得几乎不能清晰地分辨话语。

　　“但即使如此，我始终也不会后悔的是，选择跟随埃尔文。我相信，我的班同样也不会后悔。”

　　话音落，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过堂风兀自呼呼地吹，灯影晃了几晃，空气中多了份肃穆的味道。

　　云雀支颐，静静地没说话。

　　“看来你已经有相当的决心了呐。”他最后总结。

　　“一直以来都是以这个目标前进的，所以我不会有所动摇，倒是你，如果你打败我之后，你又有什么目标？”利威尔对云雀好奇，虽然号称人类最强，但实际上不太在乎胜负的利威尔只将武力当做捍卫自己生存的凭借，他没有云雀那样绝对的骄傲。

　　打败他，然后回去。云雀目前的目标就是这个，然而这却是说出来也没人能理解的事。云雀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理解自己的动机。

　　“打败你，然后回去，就是这样。”云雀望着朝两边斜切的天花板，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利威尔却是点点头：“我知道你的目标一向直接单纯。”没有追问关于云雀的来历或是未来去处，无论他的身上多少谜团，都不是重点，利威尔可以断定云雀是值得信赖的人。

　　“那家伙的表情好像在动摇。”云雀从利威尔身后斜睨过去，尼克侧坐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显示出内心极大的不平静和挣扎。

　　利威尔顺着云雀所看，回过身去，见到尼克的模样，登时冷笑：“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也不迟。”

　　时间在谈话中不自觉地消磨，转眼过去几个小时，天亮了，外面有人进来报告目前调动安排和侦查情况。但始终没得到最前线受灾区的现场情况。

　　利威尔和云雀对坐，偶尔就每隔一刻就重新更新的情报加以讨论。

　　罗塞之墙的巨人灾害已经惊动王朝内外，上头的人应该在行动，埃尔文恐怕是在忙着联系身在特罗斯区的皮西斯司令吧……不知道艾伦和韩吉他们的状况怎样，是否会正面遇到巨人群呢……

　　随着时间流逝，外头越来越多的士兵回来，这里渐渐变得人头耸动，云雀闭上眼睛休憩。突然报信兵冲进来，高喊：“先遣队回来了！”

　　所有在场的人马上精神起来，派专人去通知埃尔文团长和皮西斯司令过来商谈，场面混乱了好一会，在两位级别高的领导到来之时，众人立马有了主心骨而安静下来。

　　报信兵因体力不支，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而跪倒在地，目露惊恐。他在司令和埃尔文团长的问话下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得知的重要情报说出来：“城墙没有发现异常的破洞，完好无损……另外，我们在回程途中跟韩吉分队长率领的调查兵团，其中有数名104期新兵，他们之中，有三个人的真实身份——是巨人！”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除此之外，他还简略报告了韩吉带领的调查兵团与巨人的交战，结果是艾伦再次被掳走，其余人都不同程度地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中受伤。没有人能及时转移马匹到墙的另一侧，追上巨人的步伐，就算追上也未必能夺回艾伦。至今为止，又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然而绝对不能就因为这样放弃艾伦，人类不能一输再输，最后败得彻底。

　　埃尔文极为冷静地就严峻的现实思考对策。他命人摊开地图，仔细查看着巨人们逃走的周围地形，最后指出最有可能逃往的地点——玛利亚之墙内的某处巨木之森。

　　“巨人在入夜后活动停止，他们为避开巨人，现在一定会选择在这里休息，等夜晚再赶路。我们就要争取这段时间，赶到巨木之森实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