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年华》步行于人

15、缘尽

　　“莫倾，出什么事了，要用死来解决？”李煜皱着眉，一边开口，一边不动声色的往莫倾方向挪步子。
　　莫倾慢慢转过头，凄惨一笑，没有看夏洛特一眼。“李煜，你来啦，好久不见，可惜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李煜企图用谈话来打消对方的念头。
　　“你知道吗，你好厉害哦，每次成绩都可以稳稳的排在我的前面，年段第一啊，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害的我都忍不住嫉妒你了，可惜现在不重要了，呵呵，我们已经是朋友啦。别过来！好朋友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不是吗？”莫倾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李煜不让他前进一步。
　　莫倾低头俯视，有不少人看着他。
　　讽刺的是每一个人的眼里写着淡漠和事不关己，甚至是幸灾乐祸。
　　“为什么？活着对你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吗？”李煜的口气不太好，他看不惯这样用死亡来解决问题的莫倾。
　　“你看看，如果我死了，也许会有多少人开心，有时候，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呢.....”莫倾小小声地呢喃。
　　闻言夏洛特的身子不被注意的抖了抖，一张脸霎时血色褪尽。
　　李煜皱了皱眉，该死，要赶紧想办法，莫倾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莫倾晃了晃孱弱身子，在阳光下晶莹的泪珠闪亮的炫目，轻扬起嘴角。
　　啊，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些跳楼死去的人，不是他们自甘堕落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是他们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他们找不到生存的价值。恒哥哥对不起，小莫只是个胆小鬼，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我面对不了这个现实，如果没有我，恒哥哥也许会过的更好，那些人，那些人就不会难为你了，你已经保护小莫很好了，小莫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哥哥。
　　闭上眼睛张开手臂，骤然倾身倒下，随着风儿不断坠落，心跳也在那一刻失去了频率，他——他好像听到了死神的呼唤，死也是一种解脱。
　　这个世界，本就是绝望的不是吗？
　　砰！
　　莫倾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血花四溅开来，一切仿佛都禁止了一样，夏洛特的嘶吼，李煜眼底的心痛，周围学生的惊讶和尖叫。
　　莫倾就这么安静的躺着，双目圆睁着仿佛在诉说老天的不公，红色的液体慢慢从他的身体里倾泻，一点一点儿。
　　“啊！有人跳楼啦。”一个男生在楼底下大叫起来。
　　“啊～我晕血～”一个人在尖叫。
　　“好可怕啊。怎么会这样～”另一个女生说。
　　有些人无畏的交谈着，“那个人不是莫倾吗？”
　　“莫倾我记得不是长这样啊。”
　　“那是他戴眼镜了，还别说,长得还挺漂亮的。”
　　“喂，你们有没有良心啊，人家死了，你们还议论的有来有去。”
　　底下闹哄哄的一片，夏洛特已经在那里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
　　小莫，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李煜的身形没有动，往楼下望去，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鲜血的红色。
　　“下楼吧，去看看。”说完，李煜下了楼梯。
　　李煜离开后，夏洛特慢慢擦干了眼里溢出的泪水，慢慢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倾原本在天台上站过的位置，而后蹒跚着步伐离开，没有再朝后看一眼。
　　刚才有人报警，警察已经来了，很快封锁了现场，疏散了大部分的人群。
　　“小莫，小莫！”接到李煜的电话，于恒几乎是不顾一切地一路狂奔过来，他就这么站在几米之外，看着小莫安静的倒在血泊中，他几乎不相信，不就是眨眼一下子，他就距离小莫这么远，像梦里一样他永远也靠不近。李煜看见于恒脸色苍白地慢慢走进莫倾的尸体，没做什么阻拦。
　　“先生，你不能过去。”警察伸手拦住于恒。
　　“让我过去，我是他哥，我有权看看他。”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
　　于恒低垂着的眼睛是无限的伤痛，他要看看小莫，小莫不会无缘无故去死的，他要看看。
　　“让他进去看看吧，小莫是那么好的学生，就那么死了怪可怜的。”旁边的老师劝道。
　　几个警察对看了几眼，给于恒放了行。
　　缓缓地走到死去的莫倾身边，跪下身子，不顾沾染满身的血污，抱起死去的莫倾，莫倾脑子破了个血窟窿，白色混着红色粘稠的汁液沿着耳际往下滴落。
　　漂亮可爱的脸蛋也白森森的染血，恐怖非常，可是于恒不嫌弃的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
　　这是小莫啊，他的小莫啊。
　　该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说好要和我在一起吗？
　　说话不算数，可不像你啊。
　　你醒来啊，无论想要做什么，恒哥哥都答应你，你醒来啊，好不好！
　　到底出什么事了，小莫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或者，这……只是一场梦。
　　恒哥哥不跟你玩了，求你，求你醒来好不好。
　　哽咽着，手臂渐渐收紧，于恒却脸色渐渐僵硬起来，嘴唇哆嗦着撕开莫倾身上的棉衣，露出的是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密密麻麻的咬痕，他在娱乐圈混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
　　李煜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莫倾居然被人指染过，李煜可以想象，当时这个单纯的男生遭遇到一切时会是多么的痛苦。
　　当时他在想着什么，是谁来救救他吗？
　　“啊！”于恒大叫一声抱着莫倾疾步跑开。
　　这个举动实在是太突然了，周围的一群人都没有想到，愣了几分钟后，警察马上动身追了过去。
　　于恒还没冲出校门口，就被警察团团围住。
　　一名警察客气的开口:“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把死者交给我们。”
　　看着面前挡着的人，于恒看了看怀里冷冰冰的莫倾，冷冷的问:“你们要怎么处理？”
　　一个警察夸张的摆了摆手，“当然是按自杀案子来处理。死者可是自己跳下去的！”
　　其他警察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那名警察讪讪的别过脸。
　　“自杀！不……一定有什么隐情，我不要你们这么判，小莫一定是被逼的！”
　　“你这样抱着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女警官劝道。
　　于恒大吼:“你们都给我滚开！”那张斯文柔和的脸此刻狰狞异常。
　　“请把死者给我们！否则你就是妨碍公务了！”
　　几位警察扑上去拉扯。
　　于恒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紧抱着莫倾，血花在胸口大肆的盛开，艳丽夺目。
　　接着于恒猛的被人往后拉扯，不待反应，嘭的一声，后颈被人重重一击，一片昏天地暗，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来人的怀里。
　　几乎所有的警察都愣愣的看着突袭的人。
　　李煜面无表情的开口:“他没事，你们把尸体带走吧。”
　　几位警察反应过来，霎时尴尬起来，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也搞不定的，人家一个小男生就解决了，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警察把莫倾带走后，李煜就这么把于恒放到了地上，几个老师连忙把于恒抬到了学校的休息室。
　　李煜看着于恒紧闭着双目被人抬走，即使昏迷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
　　眼见天越来越阴沉，李煜向外走去，身子在下一刻顿住，移开脚，湿软的泥土里赫然躺着一枚核桃，李煜弯下腰捡了起来，仔细看看，才发现是雕饰品，不过是像核桃罢了。
　　李煜没言语，从身上拿出帕子擦了擦上面的泥水，放进了口袋。
　　………………
　　天空灰蒙蒙的，雨稀稀拉拉的惹人烦厌，于恒在噩梦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怀中，心在一点一点的泄漏，不顾周围老师的劝阻，嘶吼着冲了出去……
　　天空变得黑灰，笼罩着层层的乌云，轰隆的雷声震天响，撕拉一声闪电划过天际，不一会儿狂风暴雨倾然落下，原本静寂的马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全身染血的人。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雨中紧急刹车。
　　司机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少爷，似乎有人想寻死。”
　　良久，车里一个冷峻的声音说，“下车。”
　　雨雾中，于恒跪地，低垂着头，良久都没有动静。
　　时间好像禁止了一般，雨、跪立的人构成了一曲无声的五线谱，抒写着阵阵哀曲。
　　突然，头上笼罩着一片阴影，一双精致冷硬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于恒吃力地抬起头，那是一张熟悉漂亮的脸蛋。
　　于恒灿然一笑，是小莫，他来啦，来接自己了。
　　紧紧的抱住小莫，不让他离开，于恒全身颤抖着，雨水沾着睫毛微微颤动，显得那么孤立无助，让他不得不抓紧这最后一根稻草。
　　“小莫，是你吗？”
　　“小莫～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带我走，你说过不离开我的……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带我走，呜呜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呜呜呜。
　　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你的，他们那么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保护不了你……啊～”
　　许久没有落下的泪终是喷涌而出，混着雨水淋湿一身的血衣，闻着来人身上淡淡的麝香，于恒终是昏了过去，倒在男人的怀里。
　　冷峻的男人看向怀里连昏迷都紧皱着眉头，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雨大，回车上吧。”司机撑着伞过来。
　　回到车上，欧阳少恭拨打了手机，“黄芪，给我查一个人。”
　　“明白。”
　　小莫！于恒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上，房间里一切的摆设都豪华奢侈。
　　呆呆地望着头上的一盏水晶吊灯，不知道想到什么，眼角渐渐湿润。
　　良久，爬起身，身子还有些酸痛，于恒收拾好自己，打开了门。
　　门外过来一个微笑的女仆，“于先生，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于恒有些头疼的捂住脑袋。
　　“已经两天了。”女仆礼貌的回答。
　　“是你救了我？”于恒问。
　　女仆一脸恭敬，说起主人女仆眼里闪过倾慕的神色，“不，是我家少爷，三玺集团的董事长欧阳少恭。”
　　于恒这才发现他在一栋三层楼高宽大奢华的别墅里，大厅头顶上吊着五彩斑斓的水晶灯就够人闪瞎眼睛，他实在想不起这个大人物怎么会救自己。
　　“那我可以离开吗？”
　　女仆：“少爷说，您可以随意。”
　　“好，那我先走了，你帮我和你家少爷道声谢谢。”说完，于恒快步走了出去。
　　“哎，于先生？”来不及阻拦，女仆只能看着于恒的身影渐渐远去。
　　“少爷，于先生走了，我们需要拦住他吗？”管家刘伯上前道。
　　“不用。”垂下眼眸，欧阳少恭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好像什么事都不可以打断他。
　　“是。”刘伯鞠了一躬退下了。
　　良久，放下手头的资料，欧阳少恭把电话打给了安务局局长董□□。
　　资料上，赫然印着于恒稚嫩的灿烂的笑脸。
　　…………
　　于恒从警局处理完莫倾的后事回到了家，一切都没变，只是人已不在了。
　　里面还充斥淡淡的小莫的味道，他将身子埋到被窝里，任泪肆意横流。
　　小莫，小莫――你一定还在的。
　　…………
　　酒吧里，夏洛特怒气冲冲的，在周围女人的尖叫声中一把揪住夏洛德的衣领，一脸狰狞。
　　“哥，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夏洛德不爽的推开弟弟，一脸不耐:“什么怎么做？你在说什么啊？”
　　夏洛特咆哮:“莫倾的事，你们对他做了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夏洛德点了根烟，吸了一下，在弟弟的眼睛越来越红的状态下，缓缓吐出一口气“呵，当初是你把他交给我们的，也是你告诉我们他身边守着一个妖怪，要我们想办法对付，怎么现在倒不认了是吧……再说了，你那个小同学也太不禁操了吧，居然还跟女的似的搞自杀，切！”
　　“他妈逼的，那是我同学你知不知道！你们当初不是说只是谈谈，我他妈信了个鬼。”
　　夏洛特怒吼完朝他哥哥扑了上去，狠狠开揍，夏洛德也不是好惹的，他憋着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就为了一个小男生，弟弟就可以这么对他。
　　两人不甘示弱的扭打起来，周围一圈的男男女女，稀奇啊，今儿个，夜店五少之一的夏洛德和他弟弟打起来了，好像是为了一个男人。
　　等到楚天宇等人闻讯赶来的时候，夏洛德已经仗着身高体壮把夏洛特揍的鼻青脸肿的，而后夏洛特被文瑞送往了医院。
　　太子党楚天宇、夏洛德、□□坤和蔡明四人坐在酒吧的包间里。
　　楚天宇不解两人为什么就打起来了，“哎，我说阿德，你跟阿特置什么气啊？”
　　夏洛德猛灌一大杯酒水，一脸愤恨，“还不是为了他同学，什么东西！”
　　“喂，阿特不会说出去吧？”蔡明有点担心，他没想到，会搞出死人。
　　“你放心他没那个胆，要说早说了。”
　　“好了，好了，别谈这个了，几位，我刚交了个朋友，床上可火热，身子别提有多骚了。”讲起来，□□坤就一脸的淫邪。
　　蔡明:“嘿嘿，听你这么一说，我骨子都痒痒了，还不带出来认识认识。”
　　夏洛德:“就是，我正上火呢。”
　　“行，别急。”□□坤一个电话就这么拨了过去。
　　扣扣——不一会儿，包间的门就响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小短裤小马甲的男生，长相甜美可爱，皮肤白嫩嫩的，一双大长腿特勾人，声音也是媚到骨子里。
　　“嗨，各位！我是阿离呦！”说着做到了□□坤的身边。
　　□□坤一把搂着阿离的小细腰，捏了几把，“怎么样？够不够正点？”
　　蔡明嗅了嗅，“哇，真香，不知道阿离用了什么香水，特招人稀罕……”
　　阿离笑得露出两个酒窝，白嫩嫩的小手指就这么勾着蔡明的下巴，身子软绵绵的，“那，你要不要仔细闻闻看呐？”
　　“好，好！”蔡明顿时被迷的神魂颠倒。
　　楚天宇好笑的看着，也跟着上去和阿离打招呼，小样笑得特妩媚勾人。
　　□□坤推了夏洛德一把，“这个，怎么样，够不够消火？”
　　“嗯。”夏洛德的一双眼睛都直直盯着人家的下身，答案不言而喻。
　　实在忍不住了，夏洛德在阿离的惊呼中一把抱起阿离，“对不住了兄弟，先给我降降火。”
　　说完就抱着阿离开车往酒店去。
　　大汗淋漓的醒过来，夏洛德推开缠在腰上的两条小白腿，床上的少年嘤咛一声继续昏睡，楚天宇披了件外衣站在落地窗前，划拉一声香烟在空气中徐徐燃起。
　　狠狠吞了几口烟，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为什么还是想起梦中那双恶毒的盯着自己的目光，像头绿着眼睛苍蝇一样，闪着恶毒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它的猎物，不到死不方休。
　　想到这，心里涌上一股恶心感。
　　余光一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晃晃的落地窗竟映照着一个人影，楚天宇马上往身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心里却隐隐发毛。
　　摇了摇头，掐断手里的烟头，夏洛德转身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热水滑过肌肤，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接受着冲刷，浴室玻璃门渐渐蒙上水雾，朦胧不清。
　　夏洛德无意中撇了一眼，下一刻汗毛都要颤栗起来，隔着浴室玻璃门站着一个人，模糊的看不清面貌，夏洛德紧咬着牙想，应该是阿离醒过来了吧，不过浴室门不是被自己锁上了吗？
　　温水淋漓着面部，却让他感到鼻塞的窒息。
　　透过玻璃他好像能看见对方绿光闪烁的双眼，阴森恐怖。
　　滴答～那个人动了，苍白嶙峋的指头在玻璃门上写下一个字，指甲在玻璃上搔刮发出呲拉呲拉，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字体在水雾中渐渐清晰，夏洛德的瞳孔猛地一缩，水刹时冰冷的难受，掩盖着鼻息，他却瞪大了眼睛，清醒的看见，死。
　　同一时间，身体开始感到密密麻麻的发痛，血水沿着大腿蜿蜒而下，那是每一寸肌肤都被切割的痛，不要，不要，好痛啊……
　　夏琉杉看着手里的资料皱眉，“省长的儿子夏洛德意外死亡在别墅里？”
　　唐家湾啧啧的说，“那个夏洛德是太/子/党的吧，死的太惨了，不会是缺德事做多了吧。”
　　夏洛德被他的情人发现死在浴室里，死因是浴室玻璃门意外破裂，全身几乎被扎成筛子，血水流了一地，发生这么大事，那个情人阿离却没听到半点动静，太诡异了。
　　这一期娱乐版的头条啊。
　　“搞不好是那小情人干的。听说那个阿离可是台湾人气小王子，啧啧，挺嫩的。”萧亚轩手摸着下巴，一脸急色。
　　唐家湾白了他一眼，手里撕巴着干脆面。
　　她表示，这种人看过去人模人样的，清纯的外表，内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搭，现在的明星多得要死这样的，本大小姐看了就嫌恶心。
　　“没想到贺旻的事没解决，倒又出了这事，这下有得忙了。”姚沐奕摇摇脑袋，把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高谦拖进怀里。
　　“老婆，我需要安慰，么么。”
　　姚沐奕努着嘴要去亲高谦，别后者的一本书狠狠拍在脸上，姚沐奕不服气，趁其不注意往高谦的身上贴了一张定身符，按住高谦的身子打算亲个够。
　　“该死，你们两个给我住嘴。”
　　萧亚轩不爽，最近老出现变态杀人狂，他的亲亲又去忙了。
　　萧亚轩突然想到什么，严肃道：“说到贺旻的那案子，你们有没有想过和最近比较盛行的变态杀人狂有联系？”
　　夏琉杉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的确，死状无一不是骨肉分离，小野次郎，这次调查有什么发现？”
　　小野次郎这次主要负责贺旻的案子。
　　“据调查，贺旻死前曾和一个叫做于恒的三流演员闹过矛盾，矛盾的原因是贺旻对于恒的语言攻击。虽然于恒的性子温和，但不排除没有作案嫌疑。”
　　“嗯，小野次郎，接下去，你负责跟踪于恒，看看他都干了什么。”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夏琉杉起身接起了电话:“喂？……嗯，没错……我知道啊……可是我们手头上已经有两个案子了……交给别组不行吗？……我说，你是想把我们累成狗啊……不行！”杉姐越说越急，说到最后都要喷火了。
　　其他人好奇的要死，什么内容啊，能让杉姐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靠，你说什么？想死啊！小心老娘我……好了好了，就这样！”杉姐气势汹汹地握拳。
　　杉姐咔的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听着嘟嘟的回音的三十多岁的国安务局局长董国丰无奈的挂了电话，这小妮子的火爆脾气！
　　啧啧，不过……我喜欢！
　　杉姐深呼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再吐出一口浊气，此动作重复十遍。
　　冷静下来的杉姐开口道:“青山学院的自杀案，死者是青山学院的学生，你们知道吗？”
　　唐家湾率先点点头，“嗯嗯，我知道，报纸上都有，呐，你们看看，啊。”说完拿起茶几上的报子一人发了一份。
　　大家翻开报纸，就看到了吸引眼球的大标题。
　　【青山学院的学生跳楼自杀，疑似被人奸污！】旁边附赠一副血肉模糊的插图。
　　等看下去，里面的内容也是关于莫倾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为什么自杀的一系列猜测……
　　“哇塞，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姚沐奕将报纸扔在了茶几上。
　　其他人也皱着眉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夏琉杉：“大家都看明白了吧，这样吧，李煜，你和莫倾是同学，你先去了解下莫倾的资料。”
　　李煜点点头，同意了。莫倾跳楼自杀的事最终还是闹大了，上了报纸，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虽然假期结束了，可是学生都不敢来上课了，学校迫于家长的威胁和舆论的形势，只好再放假一个月，所以，李煜有了时间来上班了。
　　杉姐：“姚沐奕你协助小野次郎办案子，务必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查查这和那个最近出现的变态杀人狂有什么关联。”
　　小野次郎撇撇嘴，继续高冷地站着。
　　“啊？杉姐，我要和我老婆在一起，不要和日本鬼子～～”姚沐奕惨叫连连。
　　杉姐：“好了，不要多说了，人家小野都没有嫌弃你，你们就好好工作吧。”
　　“唐家湾、高谦，你们就去警局做莫倾那案子的交接工作，没问题吧？”
　　“啊？人家要和小轲在一起嘛～”萧亚轩委屈的眨眨眼睛。
　　唐家湾和夏琉杉两位女生表示，装可怜什么的，拍飞！
　　杉姐：“其他人，就和我一起调查夏洛德的死亡案子。”
　　何泽、萧亚轩：“好。”
　　李煜通过学校找到了莫倾的家，莫倾给他的纸条，他没有交给警方，因为莫倾说过只能给他的恒哥哥看看。
　　门铃响了半响，还是没有人开门，据杨姐说于恒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工作了，李煜不禁猜测，于恒不会想不开吧。
　　咔擦，就在他疑惑间，门开了，于恒一身居家服，温和的站在门边。
　　“李煜，你怎么来了？”
　　“我是莫倾的……朋友。”
　　“小莫的朋友，好，快进来吧，小莫在里面呢。”
　　李煜的脚步一瞬间僵住，莫倾难道没死，不可能啊他亲眼看着他下葬的，还是他的魂？
　　进了门，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和空荡荡。
　　于恒热情的招待：“坐啊，和小莫聊聊，我去切点水果。”
　　聊什么？就看见于恒朝空荡荡的沙发上笑了一下，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
　　于恒进厨房后，李煜一个人坐着，他的确没发现什么人，姚沐奕给他的符纸也没什么发热的迹象，可是于恒为什么认为莫倾还在。
　　于恒端着水果出来，坐到了“莫倾”身边。
　　“小莫，来，吃块西瓜。”
　　“莫倾”朝恒哥哥笑笑，甜美的笑容像花一样。而后，摆摆手示意不吃了。
　　“呵呵，小莫，很好吃的，吃点吧，今天刚买的。”于恒手里拿着一块瓜，温柔的劝道。
　　“莫倾”摇摇头，示意看向一边的李煜。
　　于恒这才注意到一边看着的李煜。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你，对了，李煜，你来这里有事吗？”
　　不明所以的李煜思索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警方已经将莫倾的尸体火葬了。”
　　于恒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小莫好好的在我身边。”
　　“我这次来想了解下莫倾自杀前有什么反常的现象？”
　　“他为什么自杀也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要是你知道最好能说出来。”
　　“小莫活的好好的。”突然，于恒红着眼睛咆哮着朝李煜大吼。
　　“他还好好的，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早起都会和我问好，每天都会叮嘱我及时吃饭，他每天都看着我入睡，他还存在着，他还在！”
　　“那是你的幻觉。”
　　“别说了，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没留神，于恒的眼泪无意识的溢出，滴落在暖色的毛毯上，前一刻的温馨甜蜜，下一刻坚冰一样残酷的事实让人崩溃。
　　“够了，于恒，莫倾已经死了。”李煜从沙发上起身，冷冷的开口，他要停止于恒这种无休止的妄想。
　　于恒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肤色苍白无血。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埋首在臂弯里，于恒企图躲避事实。
　　李煜继续冷漠的开口：“你所想的不过是你自己捏造的莫倾，难道你要一辈子沉浸在这种虚幻当中。”
　　“这与你无关。”
　　“可是你起码要清楚莫倾他为什么要自杀？”
　　仿佛魔力一般，“莫倾”的身形一下子破碎消失，消失于空气中，不留什么。
　　“……我…我……”于恒颤抖着嘴唇，抬起头看向李煜的眼，手在不停的发抖。
　　“这是他在死前叫我转交给你的。”李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的严严实实的字条。
　　于恒没说话，良久，颤抖着手接过字条。
　　打开一看，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小莫。”
　　莫倾的遗言只有一句：恒哥哥，不要为我的死亡而悲伤，放手去追求属于你的天空，你值得更好。
　　“小莫……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小莫是那么善良的人，他连路边的狗受伤了都会跑过去救，他会见到一朵野花被采集而不忍，他会为了我去吃苦……老天为什么要拿走他的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于恒紧紧握着拳头，双目充血。
　　“他们是谁？”李煜皱起眉头。
　　这是线索？
　　于恒低垂首没有说话，紧紧攥着字条，继续沉浸在失去小莫的沉痛中。
　　李煜：“现在只有你能帮助莫倾了。”
　　心痛的界限在无尽的扩大，于恒双手捂住眼睛，防止眼泪像窜珠一样没骨气的坠落。
　　于恒哽咽着下了逐客令，“对不起，先让我冷静冷静吧。”
　　李煜抿着嘴没说话，额前微长的发梢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本温暖的房间里一下子冷硬下来，地上颓废地跌坐着一个穿着毛格子棉衣的男人，指尖紧紧攥着物什泛白。
　　出了于恒家，李煜莫名觉得空气寒冷不少。
　　只是，不知是心冷还是天冷，终究是非难测。
　　幻影酒吧里，霓虹灯闪烁不停，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随着劲爆的摇滚乐上下摇摆。
　　夏洛德和其他几位太、子、党坐在角落里。
　　“洛德，你说阿宇的死是不是有蹊跷啊。”说这话的人脸惨白一片。
　　夏洛德不悦道，“怕什么，我们身上有开过光的佛珠。”
　　那可是他们花了大笔的钱财才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
　　“没错，就算是有妖物怕什么，保准让它魂飞魄散。”头发染成红色的男子说着，手里的高脚杯在摇啊摇。
　　“呵呵，总之小心点吧。”
　　斯文的眼镜男站起身，走了出去，酒吧外面的空气明显比里面乌烟瘴气的好了不少。
　　文瑞难受的吐了口气，好友楚天宇的死是难以预料的，确切的说他们这种富二代平常干了不少缺德事，压根就没想过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然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他不禁想起，那个晚上，他们就是在幻影酒吧对那个男孩做了错事，虽然他没有加入却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哭泣无助的挣扎，那漂亮的眼睛满是绝望。
　　听说那个男孩跳楼死了，难道是他？
　　一股寒气从脚底遍及全身，文瑞打了个寒颤。
　　从裤兜里拿出车钥匙，文瑞坐进自己的车子里，没一会儿，车子发动起来消失在夜色里。
　　莫名的，寒冷漆黑的夜空下，文瑞所在的这条路上人影少的可怜。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铃声在此时响的格外清晰，文瑞随手拿过手机，下一刻却猛地抛到后座上，脸色煞白。
　　刚才来电显示居然是死去的楚天宇，难道是有人利用楚天宇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嗡嗡～嗡嗡嗡……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诡异，文瑞艰难的吞咽喉间的唾沫，哆嗦着手继续开着车。
　　这条路的路灯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有亮，黑压压的一片，看到人心惶惶，文瑞不由加快了车子的码数，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文瑞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硬物撞击窗体的砰砰声响起，他吓了一跳，车子刷的一下停了下来。
　　车窗外面黑乎乎的，但隐约可以看出好像有东西在撞击着文瑞前面的车窗，砰砰的响声让人触目惊心。
　　文瑞哆嗦着手从后座上拿来手机，啪的一声，手机昏暗的亮光直直照射，映照着一张白惨惨的面孔，眼眶深深凹陷，嘴角大大咧开到耳际，露出白森森的牙，眼底一片阴影，青面獠牙似的。
　　文瑞大赫，那个东西是个人头，而且那张脸，是楚天宇的。
　　“不怕，不怕。”
　　文瑞安慰的抓着手上的佛珠，突然，手腕剧烈的疼痛起来，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到，血马上涌了出来。
　　“不，不要。”
　　佛珠被血污了，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失了神采，没了灵性。
　　好像知道了什么，砰砰的响声更加剧烈，文瑞顿时慌了手脚。
　　咔嚓一声，车窗的锁好像自动开了，顾不得害怕，文瑞死死压住车窗，不让人头撞进来，浑身汗津津的。
　　李煜走在路边，冷风呼啸而过，身边三三两两的人，记得阿爹说过，在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时，有人叫你也不要应更加不要理会，因为他们多半不是人。
　　这条路，他往常就在走，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路灯都熄了，道路在月色的朦胧下有些模糊不清。
　　路中央停着一辆豪车，李煜走了过去，一个面色发白的男人死死抵着窗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窗户外，如无意外，他应该是被那种东西缠上了。
　　胸口一阵发热，李煜淡淡撇了一眼，不想管闲事的走开，对方却一时间看到了他。
　　“救救我…有鬼…救命啊……”男人看到李煜眼睛亮了起来，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李煜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黑狗血丢进车子里。
　　“往它身上洒。”
　　闻言，文瑞咬着牙把装有黑狗血的袋子扯开，顾不得犹豫，将黑狗血往窗外泼了过去，乌黑的血液不知道沾染了什么像发生化学反应一样滋滋作响，一股股黑烟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文瑞哆嗦着身子爬下来，看向刚才救自己的来人，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就是月光下皮肤白的有点不正常。
　　“下车。”李煜站在车边淡淡开口。
　　文瑞没有说话，听从的下了车，发现车外一片漆黑，心顿时发凉。
　　李煜弯下腰检查车子，发现四个轮子上都裹了一圈的头发，长长的黑发密密麻麻聚拢成一团，看的人阴森森的。
　　“你的车子被下了咒，最好别开。”
　　“那，那怎么办？”
　　此时的文瑞还算镇定，面前的少年明显懂得很多。
　　“跑。”说着李煜就开始往前跑去，黑压压的看不清路，也不知道要跑去哪。
　　无奈，文瑞只好加紧步伐跟上。就这么一直跑着，好在文瑞平时没少健身，半个小时的路程还不会太累，可疑的是前面的少年仿佛只是个影子，沉稳的步子没有半点变化。
　　周围的场景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黑乎乎的，仿佛身在跑步机上，文瑞和李煜两人就这么一直跑着，腿脚渐渐有些酸痛直至麻木。
　　“呼～呼，还有多久？”文瑞粗重的喘息，今晚他吃的苦比以往还要多。
　　李煜没应他，抬手看看手上的电子表，时针和分针静止在午夜十二点，他皱了皱眉。
　　午夜十二点，阴夜和阳天交替的时辰，是阴气最浓的时候。
　　李煜停下脚步，文瑞喘着气追上来，“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前面，一个穿着浓艳的女人躺倒在地上，周围全是血。
　　“这。”文瑞惨白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做。
　　“割出血。”
　　李煜拿出小刀，人的血是阳煞，被鬼缠上血就变成阴煞，但刚刚对方沾过黑狗血，对那些脏东西总有点作用。
　　文瑞没说什么，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公子，现在有什么比命还重要。
　　接过刀咬牙，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过冰冷的弧度，接着是刀子切割皮肉的声音，血液在空气中诡异的散发。
　　嗬嗬～原本倒在地上的女人转眼变作一具森森的白骨，缓缓向他们爬过来。
　　空气中莫名的蒙上一层血雾，李煜退后几步，拿出姚沐亦给的符纸对着怨念用力一掷，符纸瞬间喷出火焰将怨念缠绕燃烧，白骨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良久，火焰熄灭符纸焚尽，白骨却转变成鲜血淋漓的肢体。
　　好像被人缝补拼凑的肉尸，模糊不堪，地上积着一滩血水，李煜皱起眉头，不是怨念，没想到魂体这么厉害。
　　文瑞身体发软的摊坐在地上 ，突然，砰的一声不省人事的倒地。
　　李煜诧异的转过身，就看见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