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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画像 ...


  •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萧桓璟垂眼端详了一下画中人的特征,说道:“应该是个南洋人?”

      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监察使的回答,不由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去。不看还好,一看皇帝陛下差点就笑出来了。何愿鼓着个腮帮子坐在椅子上,正生闷气呢。

      “你怎么了?” 萧桓璟佯装不知,放下画卷走了过去,摸了摸监察使气呼呼的腮帮子,担忧地问道:“是累了吗?”

      少来!你这个虚伪的皇帝!

      何愿拉着脸,看了他一眼:“那鹤惊年什么意思,是不是让你选妃呢?”

      “想什么呢。” 萧桓璟失笑,用手中画卷轻轻敲了他一下:“他大概是有事所托。”

      “求人办事不得给些好处?” 何愿其实心里也没多气,就是不得劲,刚才那鹤惊年明里暗里噎了他多少回了,他没当场发作已经是脾气好了。

      “让我看看,够不够请动一个皇帝。”他拿过画卷,嘴上说着酸溜溜的话,实际上却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这一看,便让何愿发现了些问题:“这个人的身形……怎么有些熟悉。”

      少年的背后是一道精致的月亮门,这种园林中的洞门一般为了美观会设的比墙体要低,何愿身高一米八左右,过这个门险险刚好。按这样来算,少年可能约有一米六出头。

      而且他那一头比金子还要璀璨的头发,实在是让何愿脑子里闪过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肚子上本来已经好了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个人怎么看上去……” 何愿犹豫了半天,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像你的谁?” 萧桓璟欺身而近,捏着监察使的下巴。他墨色的双眸微眯,在心里危险的想到,如果敢说是以前的老相好,就等着吧。

      “什么我的谁!这说正事呢,你不要乱吃醋。” 何愿义正言辞地说道,就好像刚才闹别扭的不是他一样。

      他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金色的长发……绿眼睛,身形瘦削矮小。”

      何愿抓着这条线,一路往深里回忆。就在数日前的一个雨夜,有探子来报说梨江之中有十数个南洋人聚在了一条大画舫上,他们警惕心极高,探子只是装作渡人驶船开近一点都会被挥刀驱赶。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何愿本想召集云卫去打探一下他们集会的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去比较保险。

      雨势越来越大,竟有发展成瓢泼大雨的势头,云十六见到他披衣出去的身影,连忙出来拦道:“大人,你不会想要一个人去罢?”

      被拆穿的何愿也不恼,他拢了拢灰色的夜行衣:“你们在这里呆着,我一个人摸上去看看情况就好。”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不如咱们一起先探探口风,” 云十六说着便放下了手里的伤药,也要换衣服和他同去。
      “待着吧,你去是给我帮忙还是捣乱啊?”别的不好说,十六除了催眠功夫高深之外,就会点三脚猫的拳脚,真要让她去了,何愿感觉自己真不一定能回来。

      “大人,探子也说了那上面绝对有高手,还不止一个!” 姑娘有些恼火了,她将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放,沉着脸:“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能不能打得过是后话,我肯定能跑的掉。”何愿大言不惭地给自己立了个falg,他走过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行了,雨下的这么大,你一个姑娘家就待着吧。”

      他说罢也不等云十六,一个纵身便冲进了夜色之中。

      …
      ……
      这一去就差点没回来。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当时何愿划着小船到了江心附近,看距离不算远,便踩了几步水上了画舫。
      大船的一楼有几个下人和歌姬,他们来来往往的似乎是在准备饭食,何愿从窗户里翻了进去,还大摇大摆地从桌上顺了块糕饼叼进嘴里。

      他借着几个下人健壮的身形掩护,闪过二楼,一路身形纵越上了二楼的顶。这艘画舫极为豪华,在最顶上还修了个金碧辉煌的四角亭子,何愿就藏在亭子之中。

      四面吹来江上的夜风,何愿打了个哆嗦,又聚精会神地去听底下的声音。

      雨声掩却了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何愿压低了身体,几乎和阴影融为了一体。他听到二楼议事的小厅中大约有十多个南洋人。

      他们说的是夹杂着南洋口音的华国官话,怪腔怪调的,但只要仔细听就能听明白。雨声虽然掩盖了何愿的动静,却也让底下的声音变得不甚明晰起来。

      先开始,他们只是在寒暄,何愿听得有些无趣。在一轮歌酒过去后,小厅里的气氛却徒然一变,开始有些剑弩拔张起来。

      何愿听到了他们似乎在说什么计划,他仔细辨别之后,发现这个计划应该是针对华国而实施的。原来这帮大鼻子南洋人不止想要拖垮华国,还想直接吞并这里!

      想的倒是美,何愿皱紧了眉头,正待继续听下去的时候,一堆粗声粗气的声音里忽然插*进个少年清亮的声音:“有人入侵。”

      何愿心里暗道不好,这个少年能透过雨声听见他,恐怕武功不下于他。

      嘭的一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自木窗中跃出,手里寒光一闪便直奔何愿藏身的亭子而来。那个矮个子的人带着黑色的兜帽,何愿现下回忆起来,才发觉那兜帽里面藏着的似乎就是灿金色的发丝。

      而当时却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两个人武功路数都十分诡谲,招招都冲着何愿致命的地方去。

      何愿应接不暇,想到他此次来的目的已经差不多尽到了,便打算跳船逃生。谁承想那两个人根本不给机会,矮个子的人疾行向前,趁何愿与另一人缠斗之时反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肚腹。

      “操!”何愿痛极,他已经踩在了船舷处,脚下一个不稳便摔了下去!本着死也要咬下来敌人一块肉的精神,何愿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他本来瞄准的是那个矮个子的人,没想到一旁的人见到后竟然径直扑了过来!

      匕首刺进了那人的胸膛,绝无生还可能了。何愿则落入了水中,视野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了那个矮个子摘下了兜帽,翡翠一样的眸子透过水面直直盯着他。

      回忆到这里结束,监察使大人一拍大腿:“他是南洋人!”

      本以为他能回忆起什么有建设性内容的皇帝陛下:“……”

      “你别这么看着我,” 何愿一把握住皇帝的手,严肃地说道:“这个少年好像就是给我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的人!”

      “你确定?” 萧桓璟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我知道了。”

      “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何愿眼睛一转,笑道:“你不会真的想娶他吧?”

      萧桓璟看了他一眼,被监察使那个小动物一样的大眼睛看得彻底没脾气了,他抬起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发顶:“傻样。”

      喂,就算你是我男朋友也不能乱摸啊!何愿笑的像是只偷到腥的猫,他看自家男盆友已经起身要出去了,也站起身腆着脸蹭了上去。

      小醋怡情,小醋怡情嘛。
      能在画舫上的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何愿循着这个线索吩咐了几个云卫去查那个少年的身份,早日出结果他早日才安心。

      ……

      夜晚,小院渐渐灭了灯亮。

      “你说为什么鹤惊年要给我们这个画像?” 何愿洗漱之后,像个大爷似的躺在暖热的床榻上,尊贵的皇帝陛下则捞起了袖子为他按摩膝盖。

      萧桓璟往手中倒了些药油,随意道:“也许是他喜欢那个少年。”

      “你就瞎说吧,” 何愿笑了起来,半晌后又说道:“等漠北和南洋的事解决完之后,几十年大概都不会有什么事了。”

      萧桓璟手顿了顿,又继续揉按着。

      “当时候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何愿看着眼前的漆黑,笑眯眯地说道:“真正需要我的应该就只有云卫们了。”

      “还有沐沐。” 萧桓璟感到手中有些肿胀的膝盖逐渐开始变得热烫才收回了手,他摸黑把药油放了回去,才状似无意地补充道:“以及半个我。”

      “怎么着?” 何愿翻身起来,一把摸在他的大腿上,暧昧地笑道:“只有下半身需要我吗?”

      皇帝陛下不动声色地拍掉那只有逐渐向上趋势的‘咸猪手’,一言不发地盖上被子。

      “别生气,亲一个。” 何愿臭不要脸地凑了上去,在皇帝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开开心心地翻身睡了。

      “半个我哪是什么下半身,” 过了不知多久,才听被吻过的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为监察使掖了掖被角,低声说道:“是下半生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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