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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此生得知己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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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我已拖着那有些不适的身子起来。见着时间尚早也不好叫醒小喜只能向喝口茶歇歇,或许是累得慌我在不知不觉中又睡下了。
待我闻着姜茶的味道起来已见小喜待坐在我屋内。
自小我便对这姜茶恶心,这一闻我不禁一股恶心往我喉咙冲来。
我赶紧捂着嘴急喊:“把那拿出我屋里!”
小喜见我醒来,乐得领着那碗姜茶坐到我穿边来道:“格格,你醒了!赶紧喝了吧!定是昨日落水染了风寒。”
我推开她道:“拿开!把这拿到我屋外去!”
她又伸过来道:“格格,两口可好?”
我道:“拿开!”
我用被子把自己的嘴裹上。
“要不就一口吧!”
“不要!给我拿开!”
“格格!染了风寒怎能不喝姜茶呢?”
“别把这姜茶弄我屋里来,这一屋子全是它的味道!”
我们就这样磨蹭了半晌,我始终一口也没敢喝上。小喜无奈下也只能搬出是二姨娘吩咐她熬的,可我心里明白这全天下的人见着我染了风寒都会嘘寒问暖几句就唯独她一人不会。这摆明了是小喜哄我不成想搬出她来吓我,我可没那么傻一着便中!
我硬是不肯喝,就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招数。
“格格,您就看在小喜辛辛苦苦熬的份上喝上一口呗!”
她坐到了椅子上。
我朝她摇摇头道:“不喝!”
“不喝姜茶那就得喝药了!”
十七阿哥的声音从我屋外传来。
我站起身子欲往外看他已领着包药进了我屋里。
他把药交给小喜嘱咐了她熬药的时辰便朝我问:“你感觉如何?”
我待小喜出去了,方问:“你怎会知道我染了风寒?”
他笑道:“我一早过来找你,谁知一见小喜她便告诉我你染了风寒,尚未起来。这不?赶紧给你抓了药否则这姜茶就非你莫属了。”
我坐到他身边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呀!”
他自诩的道:“这当然!瞧瞧我多关心你!”
还真敢说!想必是忘了那日之事了。
我把手按到桌上,假意道:“关心?不知是哪位阿哥让他帮个小忙拖拖拉拉心不甘情不愿的啊?”
他道:“最后我不也帮了吗?”
我道:“行了!”
他道:“哪天见着路上有石子就别往上踩了。”
我瞪了他一眼道:“我若真见着还傻得往上踩不成?”
他笑问:“你这急性子难保见着了也不当一回事,这般算来你得有个贴身侍卫才行。”
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脑海中全浮现了十五爷的影子。不知他这会正忙着何事?可有人帮着他。怎么十七阿哥就能成日闲暇无事?
“喂!喂!”
我顺着他的声音朝他看去。
他扁着嘴道:“这话说未说完你怎么老晃神呢?”
我不愿让他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只能假意玩笑着道:“正想着由谁来担任呢!”
他一惊,问:“你还真想?!”
我“嗯”了一声,朝他点点头。
他突捧肚大笑得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我无趣的在一旁静看着他,心想这可有可笑之处?唉!我实在弄不明白他心里所想。
我们闲聊了半晌,我方记起那日答应了十一爷的四子绵愢陪他一同骑马的,我竟把这事也给忘了!不知他可会在那等着我,我可不能对一个孩子失约。
我正欲送十七阿哥出去,小喜便端了药立在门外。
我问:“怎么不进来?”
小喜望着一处道:“方才有个人影站在门外,一向前又冲冲的走了。”
我问:“可有瞧见是谁?”
小喜道:“没看清楚,只知道是个男人?”
男人?阿玛和兄长都随皇上南巡去了,难道是忠叔?
“进来吧!也许是忠叔见着十七阿哥在不好进来吧!”
我道。
小喜道:“格格,忠叔陪两位福晋到庙里上香了,不在府上。”
这下我可好奇了,还能有谁?念在就快到与绵愢相约的点上,我让小喜先行送十七阿哥出府,自个儿换了衣裳便往十一爷府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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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踏入成贝勒府绵愢便朝我奔来紧紧的抱住我,见他开心的摸样我心里还真有些内疚,这差点我就误了这事让他这小小的心灵蒙上遗憾。
我问:“绵愢可准备好学骑马了?”
他点头道:“绵愢准备好了,就待姑姑教绵愢了。”
“这小子一大早把我叫醒就为了让我看他的装束!”
十一爷从侧厅走来,见他脸上还真显现出疲态。
我道:“十一爷可随奴才同行?”
他笑道:“自然。”
我道:“那待会十一爷不许插嘴。”
他道:“行了!说不过你。”他又转身朝绵愢道:“你什么都能跟姑姑学,就唯独这嘴上功夫,不学为妙知道不?”
我见绵愢一脸为难,知道他比十一爷还懂得做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奈何他的阿玛偏偏是个不思长远之人。
我道:“十一爷不就是担心将来也说不过绵愢吗?”
他狠狠地瞪着我做了个告诫我的手势。我如今可不怕他了,朝他回敬了一个我等着的眼神,没把他气得牙痒痒的我总不觉得过瘾。他知道斗不过我静静的坐到边上的椅子上假意不屑的看了我两眼,我又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自那日我在宫里巧遇他后,我们时而说笑打闹早已渐渐的打成一片,我在他们面前也变得不再与以往那般拘束了。一开始为防着绵愢学着我们这样没规没矩的胡闹我们不敢大肆的斗气,可日子久了他早已习惯了我们的相处模式,见他未有被我们影响我也就安了一百个心了。
民间虽相传十一爷心胸狭窄,可我倒认为他只是对某些事物上极为的挑剔但出发点皆是好的,甚至是合理的。为此我与他的交情算是几位皇子中最好的,但我总还是敬他。不像十七阿哥说动手便动手,时而想想我这般举止若是被皇上见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风险了!
被树林包围下的郊外空气自是比城内的好,我向绵愢展示了骑马的要诀让他硬是记下,未料他只念了几遍竟全都记下了,还自行参透了当中意思。若他能学会我十全的功力那他将来若是当了将军也无需愁着如何轻易的在马背上把敌人制服了。
近了黄昏,我们方打道回府。绵愢累得早在马车里睡下了。
十一爷忽问:“近来见你与十五弟走的近,他又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俩好上了?”
我不知该不该与他说这事,只是轻轻的朝他笑道:“奴才不也与十一爷走的甚近吗?”
他又问:“这一样吗?”
我问:“何以不同?”
他笑了笑道:“十五弟做事一向大公无私,任何一件事都得亲力亲为,可近来凡是与你相关的,他总是不多加插手甚至在毫无考虑之下站到你这边。十七弟察觉与否我不清楚可我这个当兄长的能不察觉吗?我从未见他这样这也说明他心里有你。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知道这事的而且你心里也有他。是吧?”
我愣了会,道:“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他问:“既然有了这份默契又为何不愿承认呢?”
我道:“想必十一爷是看错了。”
他又笑道:“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你绝不会不知道,十五弟虽特别疼爱十七弟但他还是与我较谈得来,他的心思我虽无法参透可总能猜中□□吧!十五弟人品贵重深得皇阿玛的器重,跟着他没什么不好的,依他的性子他定会好好待你的。”
我道:“如今不也言之过早吗?或许根本就没这事。”
他道:“行!不认也罢!将来若成真。。。不!这要是十五弟哪日向皇阿玛要了你,你可准备好给我送上几幅画。”
就为这个!能成问题吗?
我道:“好。”
他点点头奸笑着,我朝他瞪了一眼他却越发的嚣张起来。
我问:“就这么笃定?”
他又朝我点点头。我扁了扁嘴往窗外探去不再理会他。
夜里我趴在床上看书总不自觉的想起十一爷的话,他也确实说的有理十五爷虽对十七阿哥疼爱至极但对十一爷却是无话不谈的,只是外人参不透他们的之间的这点默契而已,他或许真的说中我的心思。我清楚他心里有我,可我呢?他如今的举动确实能牵动着我,可我究竟对他是敬多余仰慕还是只因为我以前爱过他,那些遗忘的记忆里能寻得答案吗?我真的愿意将一生托付给他吗?百年之后我可会为此而后悔?当初我们为何会分开?皇上又怎会下了不许他告知我当年之事的禁令?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脑里全都是这些问着自己的话。总归一句我可爱他?能否与他共度一生?皇上可会答应?还有他真正的心思究竟如何?
闻着鸡啼,我拿着弓箭到院子里练箭,这箭虽只只射中靶心但心里却一点快感也没有。这越练便越发的无趣索性把弓箭扔向一处坐在石椅上想着昨夜的事。
微风徐徐,手背上掉落了几朵随风而坠的花瓣,我不自主的拿起花瓣握到了掌心,瞧它力求生存却无法躲过微风的吹残心里不禁又多了个感触,这花开花落它总有不愿凋谢却又不得不的时候,或许当年我也是这般不得不的离开,否则我不会又回到了塞外,阿玛更不会选择隐瞒一切。顿时心里有个念头,这事既能让皇上下禁令那必是关乎皇族声誉之事,我又怎会与这扯上关系?看来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待阿玛回来,我得一一问清楚才是。
见着天已渐亮我抛开思绪进屋换了套衣裳准备进宫去。
走在宫里我总觉得的有些凉,待我走到内务府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
是他,未待我回头他已伸手扶着我。
他一脸担忧的问:“身子不适怎还进宫来?”
我道:“想说交个话便回去了,怎知这天突然就冷了。”
他道:“是你身子烫才觉得这天又冷了!”
说罢他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我披上,我这才记起第一次进宫时就是他这个极为细心的举动让我觉得熟悉而引发的头疼。
“怎么了?
他见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突问。
我道:“没事,想起第一次在宫里遇见你,你也为我披上了披风。”
他嘴角微微上扬着却不发一语。
我问:“以往你也曾为我披过披风吧?”
他笑得更愉快了,感觉连眼里都是笑意。
他道:“你一向不拘小节常把披风给忘了,怕你冻着我只能强行帮你披上,之后便成了一种习惯。可有好些?”
我道:“有。”
他道:“你想交待什么话?”
我道:“就提点着他们那纸沾不得水。”
他又笑了笑道:“我方交待了他们。我送你回府吧!”
想起皇上下的禁令我还是犹豫了。
静了半晌我道:“不了,我自己回去。”
语一落,我心里又后悔了。可我只能强迫自己在他面前就这么转身离开。
我方与他擦肩他便伸手拉住了我,我想松开他,奈何我的力气并不及他仍被他拉的紧紧的。
我急道:“十五爷还是放开奴才吧!被人见不好。”
我清楚的听到他的叹息声。
他问:“可否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心里一揪,泪已在眼眶打转。
“十五爷可先放开奴才?”
他又静了一会,缓缓地松开了手。
“我只想知道有或没有!”
他究竟还是问了。我可有?我再问了自己一次。
我道:“还望十五爷容奴才想想。”
他又叹了一声道:“你自己的心思你不懂吗?”
我道:“奴才这会答不上。”
他又静了半晌。
“路上担心点。”
我未有回话,把眼眶的泪水全往肚里吞,依旧背对着他往宫外走去。
出了宫,我一路往府上走,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我清楚在这事未弄明白以前,我决不能让自己身陷其中,这太冒险了。我到了府外见十一爷的马车方停下,待我欲赶紧上前之时他已朝我挥了挥手。
我上前给他请安,他似乎有些讶异。
我问:“十一爷怎会到奴才这来?”
他忽打趣的道:“陪我到郊外一趟。”
我朝他点点头,随他上了马车。
一路上,我们出奇的不说任何一句话,一直到马车缓缓停下。
他掀开帘子道:“这天挺好的下去走走吧!”
我硬是挤出笑脸随他下了马车。
他边走边问:“你说这天好与不好可否与心情有关?”
我道:“是吧。”
他叹了口气道:“对你而言今日可有好天气?”
我望着他静而不答。或许是自己心虚我总不想与他明说什么。
他又问:“说吧!何事?”
我心里顿时有些愕然,他怎会知道我心里有事?
我道:“没事。”
他走到我面前道:“姑娘家别学着爷们逞强了,不合适。”
我躲开他的视线。
“真没事。”
他问:“是十五弟,对吧?”
我忍不住看向他。
他道:“行了,就别瞒我了。说吧!”
心里的难过又因他的一句话涌上了心头,泪水瞬间又回到的眼眶。我不愿让他瞧见赶紧别过身子强忍着。
他在我身后道:“依着你心里所想不就得了,何须在意其他的?!”
我道:“皇命难违,奴才不希望为此伤了大家的和气。”
他道:“你如今顾虑之事,十五弟又何尝没掂量过?他既然执意这么做定有他自己的办法,你又何须为此愁眉不展?难道你不信任他?”
我道:“十一爷可知道,奴才没了儿时的记忆,皇上是如何下了禁令?又为何下了禁令?奴才一概不知,奴才的身边并没有愿意把所有事告知奴才的人,即便是十五爷。这让奴才如何下决心去做这个决定?”我回头看向他又问:“十一爷可知这事的来龙去脉?”
他摇摇头道:“十五弟什么都告诉我就唯独这事,我只知道你们相恋过还有皇阿玛下的禁令,你失忆之事是十七弟与我提起的。”
听到这里我的泪水已悄悄滑落。
他忽道:“你也别难过。也许有个人会知道这事,当然这只是也许。”
我看向他,一心期待着他会告诉我。
“愉妃娘娘。”
“愉妃娘娘?”
他道:“五哥病逝后,十五弟担心她过度伤心经常陪着她,也许十五弟会告诉娘娘些什么,你大可进宫问问,娘娘一向随和你无需担心她会多问些什么。”
我原满是期望的心一下全都空了。
我道:“皇宫里的人都被下了禁令,否则十一爷初次见到奴才也不会刻意瞒着不提。”
他又道:“据我所知,除了一点也不知情的十七弟以外。其他人想必是不敢抗旨的。”
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接着道:“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道:“多谢十一爷像足了兄长般护着奴才与知己般懂得奴才的心”
他笑道:“这知己兄长一称,你认了它便是。唉!人生若能有一知己,夫复何求啊?!”
我顿时破涕为笑,这十一爷总是能出其不意的逗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