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吟》步未蝶

9、露华倒影·许文霜(8)

　　“你们想干什么，联合起来欺侮姐姐吗？那么，请摸摸自己的良心到底还在不在。”这话一出原本危机四伏的氛围在瞬间崩塌，举座皆惊。众女皆回过身，视线牢牢地锁定在了门外，却是声到人为到。远远望去，一个褚色身影在破败的栖梧轩映衬下十分出挑，那女子一袭暗红色布衫，广袖飘飘，转瞬间便已到得厅堂。惟见此女风姿傲丽，不容逼视。自从她踏进门的刹那，一股独特的气势便迅速地弥散了个遍。仿佛有种排山倒海的压力不允许任何人不臣服其下。尽管她没有用透露出丝毫命令式的预期，但只那么娇软无力的一句话，便震得三姝无话可说，心下一片混沌。

　　只有许文霜，从她那僵化的脸上终于得到了那么一丁点的缓解，轻声喊了句：“箫如瑟。”然后又挤出个显得十分无奈的笑容，仿若自言自语般道：“你不该来的……”

　　这话说得毫无意义，因为对象是箫如瑟。没有人能够凭自己的主观臆断来左右她的思想。箫如瑟行事，素来只会听自己的，而不会听别人的。于是，她用那双冰冷似水的眼睛一一扫过三姝，只那么几秒的时间，她就不再看她们。

　　然后道：“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自己能有今天是拜谁所赐。如果不是许文霜，你们自己能够保证不受饥寒交迫的困扰吗？或者，可以远离旁人的虚情假意所带来的侮辱和侵害而过得快乐逍遥？也许，你们早已经沦落到烟花之地，独自默默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强烈痛苦。所以你们难道不肯怀着感恩的心来回报吗？更何况，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来威胁姐姐。她至少有主宰众人的权利，不需任何理由来驱逐手下。只要，你们还留在潇水阁。有一点，你们都要牢牢的记住，就是自己的身份。”

　　一席话毕。良久良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在这偌大的厅堂响起。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起码还有说话的能力。如此，很好的证明了三姝心理的同一块地方开始隐隐作痛，慢慢付诸于行动上来。

　　是的，谁都无法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们，只不过是相互仰仗着对方而已。

　　许文霜挪动了在这里的第一步。步履为艰，似走得很辛苦才走道三姝跟前，才能深深体会到她们眉宇间不加修饰的颓然。她强自定了定神道：“其实你们误会了，我根本没想过要赶柔荑走。何况，她的确没犯什么错。”

　　许文霜说完就去看箫如瑟，但她仿佛是可以回避自己的目光。只是仰着头，视线朝天空的方向无限延伸。然后拂了拂衣袖，掉头欲走。

　　“等一下……”许文霜跟上前，续道：“我不管你们心里是否真的相信我，亦或是仍对我心寸芥蒂，但你们需得认得一个人……”许文霜边说边注意箫如瑟的行踪，虽然她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往外走去，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她提高了音调：“箫如瑟。就是刚才说话的姑娘，你们都应该见过。往后，大家就同是潇水阁的姐妹了。”

　　等到许文霜把话说完，箫如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她不确定箫如瑟将会到哪里去，但许文霜觉得是时候让她作为潇水阁的一员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