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养成就吃了》泠萸

299、番外之昔日对手

　　池洋没喝多，喝多的是不胜酒力还要舍命陪佛爷的凤五。这货三杯黄汤下肚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听路小喵偎在爸爸身边探问两头怪兽不能不说可他们偏不说偏不说的那些事儿，凤五笑道：“他俩是老对头嘛，当年在滇缅边境，你爸被小琦一刀捅破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小琦被你爸割破了腿动脉，差点没回去。”
　　路希目瞪口呆十余秒，反应过来之后刷地瞪向了账房先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原、来、是、你！”
　　《忠肠满地》是周展酒后吹牛逼最爱说的一回书，他总是将洒忠肠的那位一语带过，眉飞色舞的详述自己赶到的多么及时，急救术多么精湛，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展爷塞肠子塞的老溜了！
　　这桩陈年旧事一经翻出，路希对账房先生的态度完全变了。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待人接物圆滑玲珑总是笑吟吟的“凤府”二当家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善，所以对待庄琦礼貌客气之余也存了几分类似于食草动物对大型食肉动物的惧意。听凤五亲口证实了庄琦的属性，他反倒不怕了，因为愤懑而微微泛红的小脸儿上都是指责性内容，诸如：你怎么能害我爸？你怎么能在害过我爸之后全当没有这回事一样？你还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是个坏人！不，你是魔鬼！
　　杜君浩担心儿子一怒之下扑上去咬庄琦，把他抱在怀里摸头顺毛，低声安抚。
　　路希对他一笑泯恩仇的态度很是不能理解：“他害过你啊，他差点害死你，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卡座区相对安静，路希也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所以池洋很尴尬，凤五很无措，被贴上“大坏蛋”标签的庄琦忍笑忍的很辛苦。
　　凤五扯着池洋的袖子小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池洋被他气笑了：“你呀，人傻话还多。这下好了，路希恨上庄琦了。回去以后把君浩存在‘凤府’的酒打包发他家去吧，他们以后不会去‘凤府’吃饭了。”
　　凤五倒是不在乎损失两个客人，可这两个客人是池洋带来的，跟池洋交情匪浅。不看僧面看佛面，惹恼了路希终究不太好。
　　凤五有心补救一下，于是挤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往回圆：“路希，五叔喝多了，说话邪乎了点，我一说你一听，别往心里去。你爸和你庄叔早年各为其主，说不上谁对谁错，你就别怪你庄叔了。”
　　路希从杜君浩怀里钻出来，板着小脸儿义正言辞：“我爸为国为民，他身上的每条疤都是军功章，他在役是共和国勇士，他退役是我心里的英雄，永远都是！
　　庄琦“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君浩，你家小孩儿太可爱了。”
　　路希彻底毛了，在杜君浩怀里一蹿一蹿的，像只急了眼的小狼：“你还笑！你还笑！爸你别拦着我，我咬死他！”
　　越是好脾气的人闹起来越难控制，这下怎么也安抚不住了。杜君浩也不强行安抚了，起身把人往肩上一扛，丢下一句“我们先走了”就扛着张牙舞爪的路希撤了。
　　池洋跟凤五交代了一声，把台面上的手机车钥匙一敛，快步跟了上去。
　　“你喝酒了，别自己开车。”凤五酒都给闹醒了，拖着笑容还没收拾干净的庄琦追出了酒吧，见杜君浩已经把路希塞进了车里，凤五拉着池洋的胳膊说，“算了算了，让他们爷俩先走吧，我和小琦送你回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路希。”池洋把车钥匙塞凤五手里，“有空把车给我送回去，行了，回去吧。”
　　杜君浩把车开出停车场，在酒吧门口停了停，从池洋上车到他把车开走统共用了不到十秒钟，就这样对凤五那句“各为其主，无关对错”耿耿于怀的路希还抓紧时间探出车窗喊了一嗓子：“我爸跟他不一样！”
　　凤五满头黑线的附和：“嗯嗯，不一样不一样，你爸是大英雄，他是大坏蛋。”
　　庄琦笑的停不下来，他常听池洋夸路希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今天终于见识了，恋父恋到这种程度的孩子确实难得一见。
　　“我要不要抽时间跟路希详细说说你原来的工作？”凤五有些纠结，“如果我告诉他你以前是个佣兵头子，他会不会把雇佣兵这个职业划到恐怖分子那一栏去？”
　　“这种可能性很大。”庄琦笑着说，“不如这样，你告诉他我家那个老混蛋是佣兵头子，我是被迫子承父业。”
　　凤五想了想，摇头：“算了，如果他认为你携带的是祖传坏蛋基因，想改都改不好，他说不定会报警。”
　　“那孩子是白天不懂夜的黑，被他爸保护的太好了。”庄琦牵起凤五的手，不急不缓的往回走，“他以为所有人都活在阳光下，没见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知道有些人泯灭良知只是为了活下去。”
　　“别这么说，你还是有点良知的。”
　　“有么？我以为我早就摆脱那种没有必要的东西了。”
　　“……我还是告诉路希你是恐怖分子让他报警好了。”
　　“去吧。”庄琦露出个带点恶意的笑容，“顺便告诉他，他的英雄老爸给夏夜当过保镖，干过和佣兵一样的活。”
　　“君浩给小夜子当过保镖？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你在疗养院。”庄琦的是非观、价值观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不觉得为钱摒弃善良可耻，更不会为爱人有病难以启齿，“你那时候神志不清醒，记忆也是乱的，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你的幻想。”
　　凤五甩他一个白眼儿：“废话，我要是清醒怎么会让你耍着玩？”
　　“这怎么能怪我呢？谁让你那么好玩？一见钟情，相思成疾，最后还把我‘想’死了。”庄琦牵着凤五的手转了半圈，把人抱在了怀里，在他耳边低笑，“还记得现实与幻想发生冲突的时候你是怎么自圆其说的吗？”
　　“忘了。”黑历史必须不记得，记得也要不记得，“不用提醒我，我不想记起来。”
　　“要的，那么美好的回忆怎么可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庄琦抓着试图逃走的人不放，“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用不着！”凤五像只被雄狮按在爪下的兔子，很用力也很无力的挣扎着，“放开我，我一点也不想听，我要回家了！”
　　“好吧，我去开车，回家以后慢慢讲给你听。”昔日的佣兵头子不仅是非观价值观和正常人不一样，他还极其恶趣味，对凤五一边喊不要一边无力挣扎的小游戏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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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年最后一更，感谢宝宝们对本文以及某萸长久以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