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狂奔之安魂曲》秦淮秋凉

4、无妄之灾（四）

　　“三样东西，身份、物件和毛发。”周寂安说着，抬手竖起三个指头，“我可以试着帮需要的人找到它。当然，我不做任何一定成功的保证，一切都依靠死者与委托人生前的联系。”
　　“刘晓娟的委托人是？”顾野蔓接着问道。
　　周寂安摸了摸鼻尖，回答说：“她的女儿。”
　　“她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你的？为什么会找你？”
　　“你知道人在寻求很多方法都无效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念想放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至于找我的原因，那你应该问问始终对这件事情无所作为的警方。”
　　“顾小姐最近身边有熟悉的人去外地旅游吗？”周寂安话锋一转。
　　顾野蔓仍然保持着警惕心，学着周寂安之前一样，也反问道：“这和今天的话题有关？”
　　周寂安也并不追问，只是好意地提醒道：“如果最近身边有举止异常的熟人，顾小姐可能要多留点心。”
　　这完完全全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似乎是在暗示她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的周围。但此时的顾野蔓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没有太把周寂安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神棍真太不是东西了，一天到晚在这故弄玄虚，刘晓娟的事情估计也是她瞎猫碰到死耗子。
　　顾野蔓出了门，发现最近确实有件诡异的事情，那就是之前天天粘着自己的24孝男朋友已经几天没露面了。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于是，她掏出手机，拨出电话：“你最近在干嘛？都没见你找我。”
　　电话那头有数秒钟的停顿，然后传来很冷淡的声音：“上班。”
　　“那晚上见一面吧，在老地方见面。”顾野蔓有些莫名。
　　“好。”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挂断声音。
　　顾野蔓晚上7点准时在星悦餐厅等着赵起，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之后赵起才悠然地走过来。顾野蔓看他那模样，着实有点生气了。
　　“你怎么才来？”顾野蔓话一出口就有点冲。
　　赵起却还是面色如常，仿佛自己不是她口中说的那个迟到的人一样。
　　顾野蔓这才认真看了看面前的赵起，总觉着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最明显的当然还是对她的态度，尽管顾野蔓以前工作起来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经常会忽略这个正牌男友，但赵起自己是和朋友合伙开公司的，平时业务也很繁忙，所以两个人总是能够相互体谅的。
　　其次，赵起虽然是公司的领导层，但着装不会对自己要求太严苛，下班了也基本是休闲风为主，不会这么绷着还穿西装打领带。赵起的眼窝下泛着黑光，似乎是有些疲惫，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足。
　　顾野蔓想着他可能最近公司压力比较大，所以心情不好，主动伸手握住赵起的手，但赵起却像甩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把她的手甩掉了。动作幅度稍大，顾野蔓随后留意到赵起衬衫边缘有类似口红的印迹。
　　顾野蔓这下心里有了底，原来是干了出格的事情，有了新欢，想借题发挥和她分手吧。
　　“说吧，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顾野蔓很冷静地问。
　　“没有。”回答的声音依旧冷漠，似乎不包含任何人类的感情，像预先被人设置了程序一样，只是机械地说出来。
　　“那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都承受得起。”顾野蔓接着说道，她发现赵起和他说话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在不自主地抽动。
　　“我们分手吧。”赵起的嘴唇颤抖着，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五个字。
　　顾野蔓拿起身边的包，然后站起来，说了句：“那就结束！”
　　她刚要迈出餐厅门口，耳边传来几声惊呼声，她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赵起在刚才的座位上开始抽搐，随后倒地，她赶紧跑过去，看到他双眼上翻，口吐白沫，嘴唇青紫，全身都不自主地在抖动，她依着之前所做的医学专题判断赵起很可能是癫痫发作，现在处于濒临窒息的状态，她立刻拿起餐桌上的布巾塞到赵起嘴里，防止他咬到自己舌头，然后对周围的人说：“麻烦打120。”
　　过了一分多钟，赵起渐渐平静下来，但整个人的意识还是很朦胧。顾野蔓请服务员协同她一起把赵起的身子拉直，然后侧着，接着清理他口中的呕吐物以防呛到气道。
　　救护车很快赶到，顾野蔓陪着一起去了医院。路上顾野蔓给赵起的妈妈打了电话，通知她赶到市立医院。
　　在急诊给赵起做了头颅CT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赵起的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只是还是有点懵懵懂懂的，估计需要一点时间加以恢复。
　　顾野蔓还是给赵起办理了住院手续，准备给他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好对症下药。
　　接诊医生到病床前问了顾野蔓一些简单的病史，比如最近有没有发热，有没有外出旅游史，赵起则闭目休息。当然，也可能只是太过于疲劳导致的，但还是嘱咐着明天需要进行更多的检查，以排除一些重大的问题。
　　赵起妈妈也赶了过来，透露给顾野蔓一条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上周赵起他们公司搞团建，去过泰国游玩。
　　泰国……
　　顾小姐最近身边有熟悉的人去外地旅游吗？
　　此时此刻，周寂安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悬在了顾野蔓的心上。
　　顾野蔓在通讯录里翻到标识着“神棍”的号码，电话迅速被接起，仿佛就在另一头候着她一样。
　　“你在家？”顾野蔓有些急切地发问。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说：“这么想我？”
　　顾野蔓略显生气，接着说道：“我等会去找你。”
　　那边没有吱声。过了会儿，回复道：“我等你……”

　　顾野蔓火急火燎地赶到周寂安家，周寂安坐在一楼的客厅，桌子上放了杯红酒，似乎为了等顾野蔓小酌了一下。
　　“我男朋友晚上癫痫发作进了医院。”顾野蔓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
　　周寂安挑了挑眉，悠悠地吐出一个字来：“嗯……”
　　“我今天见他的时候感觉他特别不正常，对我异常冷漠，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衬衫上还有口红印。”顾野蔓顿了顿，“他妈妈说他上周去了泰国，所以我一直想着你今天下午给我说的那句话，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周寂安没说话，从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放在顾野蔓面前。顾野蔓拿起来，一张一张看过去，眼中有愤怒。
　　“你怎么有这些？”顾野蔓问。
　　周寂安答：“现在科技很发达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电子摄像头，想找这些太容易了。”
　　“为什么找这些？你之前甚至都不认识我。”
　　“今天凌晨你和赵锦葵来我这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周身散发着一股煞气，但并不浓郁，似乎是某个与你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才能带给你的。所以我让我的朋友简单地调查了一下你身边的人际关系。”周寂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周寂安指了指照片中的那个女人，接着说道：“她叫顾姝，是你男朋友公司今年才招进来的，云南人。别看她年纪不大，学历不高，却交过不少男朋友，都是公司的负责人，而且跳槽的公司一个比一个实力雄厚。听到这些，你不觉得这很有问题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野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