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同人：伴君如伴虎》青袍龙葵子

5、靖忠与魏廷

　　时间还要先说回四天前。赵靖忠在宫里当值，伺候下贵妃歇息，匆匆回到司礼监，为的是照例拜见魏忠贤。

　　风吹草动，枝摇叶影，在宫中行事十几年的赵靖忠是何等聪明之人，才走到司礼监阶下，抬头看看从房间里透出来的光线，突然就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赵靖忠一步步走上阶来，发现今晚行走在殿上的公公们身份特殊：多是魏忠贤的心腹，看似各施其职，暗中却都在偷眼窥看盯梢来人……

　　赵靖忠觉得这个阵势有蹊跷。

　　他刚站住脚步，一个压低的冷冰冰的女人声音在阶上响起：
　　“只你一个人来见。让闲杂人阶下等着。”

　　闲杂人等，说的是靖忠带在身边的干儿子金石。呵斥的是旁人，打的却是靖忠的威风。——
　　赵靖忠听声音觉得熟悉，抬头，见是魏忠贤的养女魏廷。她抱着重剑，做太监打扮，把守在台阶尽头。——

　　靖忠顿时觉得郁闷起来。
　　魏廷是魏忠贤最心爱的“义子”。随了魏忠贤的姓，人称“四小姐”。她的出现，说明等待靖忠的事情绝非小事。

　　“魏廷，好久不见啦。”
　　靖忠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行了个礼。

　　魏廷只是抱着铁剑翻白眼：
　　“怎么，你很想见我吗，赵大人？”

　　“……”
　　被抢白的赵靖忠微微一笑，算是不跟她计较。对这个女人，赵靖忠从来都是宁愿敬而远之。

　　不过话说回来，魏廷，也算是个女人吗？
　　认识魏廷五年，从没见她女装过。一张瘦脸苍白发黄，决不施脂粉。脸部线条刀削一样，不见半点柔和妩媚。
　　那双眼睛白多黑少，眼神犀利凶狠。常年夜行让她总带着很深的黑眼圈。
　　她男装惯了，说话做事风格都干巴巴的。嘴角还总是带着一缕嘲讽鄙视般的冷笑——好像一言不合，就要上来提剑扎心似的。

　　是个非常非常，不好相处的人。

　　……
　　前年在魏忠贤京郊的别院里秘密夜宴，魏忠贤吃着酒，望见座下的魏廷铁青着脸，和对面一边饮酒一边心事重重的赵靖忠，两个小儿女的别扭劲儿实在有趣，九千岁忍不住嘿嘿一笑：
　　“说来可惜啊。靖忠。”
　　“我素来最喜欢你。你若不是个太监……咱家还真有心把魏廷许配给你——”

　　一句话惊得靖忠和魏廷纷纷抬头。两个年轻人看完魏忠贤，又彼此对视：只看得见对方眼里的惊诧，不得言语交流，于是各自心头默默把对方的眼神一演绎，滋味复杂。

　　九千岁一句玩笑话，说过便不再提。靖忠和魏廷两人姻缘没有结成，反而结下了梁子。
　　从此之后，不知为什么，魏廷处处挑衅，无端端恨起赵靖忠来。态度倨傲言语冷漠不说，一见面，魏廷便要赏靖忠吃一记三白刀子眼。

　　现在细想起来，从那年开始，许是魏廷在魏忠贤面前说过靖忠的坏话，靖忠渐渐不得宠，任务和密令也少了……

　　侍人掀帘，靖忠踏入门槛，不料魏廷也跟着进了屋。
　　屋内炭火烧得暖，洋洋如春，光线明亮。靖忠低头行礼，只敢看魏忠贤的绣花皮靴。

　　当啷——
　　他听见了熟悉的，掷骰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