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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卫天前来【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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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歌瞧着卫邙眸子里毫无遮掩的失落,不禁愣了片刻,语气呢喃道:“大哥……”
自从卫清歌回了卫府,卫邙便再未从她口中听见她喊自己一声大哥,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似是心中有万般顾虑,终究还是什么也未说,只伸手将她的穴道解开。
卫清歌一旦得了自由,立刻坐起了身子拉住卫邙的手,眸子里尽是诚恳道:“大哥,你还是我那个大哥对不对?”
卫邙温柔朝她笑了笑,卫清歌只觉心间渐渐温暖了起来,忽的卫邙沉下了面色,不冷不热道:“作为卫家的棋子,你从未察觉你想要的太多吗?”
卫清歌只觉才有的春暖花开变成了万丈寒冰,她摇着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卫邙冷冷笑着,将她一把推在床榻上逼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语气阴狠道:“你与爹的话我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我以为你只是想要自保,却没想到你还存着要害青莲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活够了?”
卫清歌忽然明白过来,卫邙坚持立场的要送自己回来,并非是念着过去的兄妹情分,他是为了卫青莲而来。若按照从前,卫清歌心中定是万分难过,可现在她却只觉的心如死灰,曾经她以为卫邙是与卫天不同的,可现在她才明白无论她做的有多好,无论过去他们的兄妹情分有多重要,可只要到了卫青莲的身上,那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卫清歌看着凶煞的卫邙良久,慢慢开了口道:“我命格低贱,看得清自己身份,我与爹那番说辞,只不过是想让爹可怜可怜我,多看几次娘便好。”
卫邙松开了捏住她胳膊的手,在自己衣衫上擦了擦,冷声道:“我是青莲的大哥,自是向着她说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对她有心思,否则就算爹能饶你,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卫邙似乎不愿与卫清歌多待片刻,此话落,便转身欲要出了门去,然才迈出了门便听见卫清歌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从今往后我再不信你,无论今后你在我面前作何模样,我只当曾经的你死了。”
卫邙忽的转过身对她道:“你不过卫家一棋子,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提及信不信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事,你只管做便好。”
卫邙出了门,将门狠狠的关上。
卫清歌坐在床榻上,想着卫邙离去留下的话,在故乡洪涝之时她失去了亲爹,在卫府她失去了娘亲的陪伴,如今在这里她失去了大哥。卫清歌啊卫清歌,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竟是如此待你。
卫邙出了门,似是对卫天站在院子里十分惊讶,他掩去方才的怒气冲天,对着卫天恭敬道:“爹!”
“青莲虽是你的妹妹,可清歌也是,你对她怎能这般刻薄?“卫天故作不悦,看向卫邙道。
卫邙沉着声道:“卫清歌仗着您在府上疼爱,已不把青莲放在眼里,她武功比青莲高,心机也比青莲深,您不要信她的三言两语,今日若不把话说明,她日后若对青莲不利可就为时晚矣。”
卫天疑惑道:“你们曾经不是关系很好吗,在山上习武时,她可将你当做除了薛夫人之外唯一的亲人呢。”
卫邙面不改色道:“在山上那几年她总要缠着我,师父又暗中交代过要在武艺上多加照顾她,我只将她当做卫家的棋子。她将我当做亲大哥,才会为卫家更好的做事。“
“你一直这么看待她的?”卫天似是不信卫邙的话,复又问道。
卫邙不假思索的点头确定,却见卫天的视线一直看向自己的身后。他转过头去看,竟然看见卫清歌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想必那番话全叫她听了进去。卫清歌目不转睛的看了卫邙半晌,将门又从里面关上。
卫清歌靠在门上,想着卫邙说过的话,原来那些记忆都是假的,她以为她也有过亲情,却原来从一开始就带着别有目的。她从今日起,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卫邙看着紧闭的门,又看向卫天道:“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方才我的话被她听见了。”
卫天故作叹了一声:“清歌性子冷,能与你走得近实属不易,你今日叫她伤了心,她必是要恨你在心的。”
卫天似是对卫邙的所作所为并不赞同,却不再多言,只摇了摇头朝院子外走去。卫邙站在院子里良久,在衣袖中的手轻轻摸着在香山捡起的那串铃铛手链,忽然起风了,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卫邙闭上眸子,忽然往事都浮了出来。
“清歌美貌是此生我见过最漂亮的。”彼时他正年少,站在河畔边看着采着野花的卫清歌。
“大哥也是清歌见过最好的男子。”卫清歌笑呵呵的将采的五颜六色的花捧到他眼前,一脸讨好的笑:“大哥对清歌这样好,清歌把这些花都给你。”
卫清歌不喜胭脂水粉,偏爱鲜花。他用衣袖擦了擦她因采花而沁出的细汗,心情愉悦道:“清歌既然送了大哥鲜花,大哥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卫清歌眨着水灵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见他送袖子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了铃铛穿成的手链,立刻抢了过来戴在手上呵呵的笑着:“真好看,清歌要一辈子戴在身边。”
那笑声伴随着铃铛声,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这么些年过去,他都忘不掉她拿着手链笑的知足的模样。其实他了解卫清歌的性子,你对她好一分,她要还你十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朝自己暂住的屋子走去。
正午十分,卫清歌坐在梳妆镜前小心翼翼的将卫天送来的药涂抹在面颊上,然刚才涂了一点便觉得药粉一碰触到面颊便钻心般的疼,她拔下发间的簪子狠狠咬住,将药粉再往脸上涂了上去。待脸上药粉全部涂好,她浑身已是被汗水湿透。
半个时辰过后,她取湿了水的帕子将多余的药粉擦干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肤色竟是比之前的更是好了。她不禁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不由得想起滑如绸缎这个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