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之杀遍天下》艾尔尹莎

7、007.中秋宫宴，狐臭美人

　　碧瑶抬眸，瞧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两个俏丽小姐盈盈走来。其中一个高扬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而另一个则是低眉顺目，唯唯诺诺。
　　流觞提醒道，乃是昌乐候府的千金小姐陈宝儿，和庶妹陈珍儿。
　　“为何要让？”碧瑶只是抬着眼眸，轻声问道。可她这副姿态，放在陈宝儿的眼中，却是极其放肆，仿佛根本不把她这个侯府小姐看在眼里一般。
　　“大胆！见了本小姐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敢顶嘴！寻儿，掌嘴！”那陈宝儿本就仗着与皇后有点姻亲关系，自己更是侯府千金，本就趾高气扬些。如今见有人居然敢忤逆自己，又瞧对方穿着朴素，心下就更加放肆起来。
　　“陈小姐一无品级二无诰封，我为何要行礼？”碧瑶反问，沉如潭水的眼眸没有泛起一丝波澜。“陈小姐不要忘了这里是重华宫，似乎还轮不到你动用私刑。”
　　“大胆！本小姐乃是皇后的侄女，想打你就打！寻儿，动手！”陈宝儿大怒！
　　碧瑶呵呵一笑，提醒道，“外侄女。”陈宝儿的祖母是皇后一族齐国公夫人的庶妹，而齐国公则是当今皇后的庶兄。
　　这关系，拉得可远了。
　　“你！”陈宝儿一时气极，竟然找不出话反驳。
　　碧瑶也懒得搭理她，坐在凉亭里歪着脑袋欣赏花园里的美景。
　　陈宝儿更气了！气的是这个穿着一般的女儿竟然瞧不起她，如今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感觉自己气得要发疯，暴走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哼！今日中秋宫宴，给不了她颜色看，难道以后还怕没机会吗？
　　碧瑶回眸，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会儿，转眸，不再理他。
　　你问我就告诉你？饭吃多了吧。流觞心想。
　　“啊！你！！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陈宝儿失声尖叫一声，对于碧瑶的视而不见显然是动了真怒，随即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三小姐…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站在身后的流浣小心翼翼的说道，虽说将军如今加官进爵，地位远在侯府之上，可毕竟三小姐是庶出，又不得宠爱。那陈宝儿虽是侯门千金，却和皇后一族沾着姻亲关系，若是日后她想要找茬，小姐只怕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不就是个花架子，能出什么事儿。”流觞却是轻轻一笑，不置一词。
　　流浣默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转眼已是酉时，帝后已经到了重华宫。
　　先是宫中的皇子公主们进行朝拜入席，再有大臣们朝拜之后，才是妇孺们。
　　一群几百人按照品级排队依次拜见，整整花了两个时辰。
　　等到所有人都拜见完毕，入席中秋宫宴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了。
　　童碧瑶没有理会皇帝在高堂上说了什么，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个男人。
　　他依旧是那么的俊美，剑眉星目，高粱薄唇。
　　似乎是察觉到了碧瑶的目光，凌云枫回眸。
　　四目相对，碧瑶感到手指开始颤动起来，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激动。她凛了凛眼眸，对凌云枫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低头，品茶，一气呵成。
　　大厅中早已有官宦小姐们献艺耍宝，四座惊艳不已的同时，很快就轮到童碧华出场了。
　　碧瑶亲自为她酌酒一杯，敬道：“碧瑶祝长姐一举获得头彩。”
　　童碧华顿了顿，想着自己始终是嫡女，这个庶妹日后的婚姻还要罗氏做主，想来是不敢得罪自己的。便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说了些言语才退至后殿准备着装。
　　童碧华为今年的宫宴准备了足足大半年，精心训练了一只舞曲，她有信心能够一举得到皇帝的青睐，坐稳她天下第一美人的宝座。
　　大殿中传来极其美妙的丝柔之声，当众人还沉寂在这妙曲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就见几个美人鱼贯而入，身姿玲珑，曲线优美，踏着莲花般的步子，扭动着那恍若无骨的腰身，跳起舞来。
　　绝美的美人，配合着妙曼的舞姿，天籁般的音律，一下子蛊惑了众人的心。
　　一曲舞还未毕，皇上已拍手叫好。
　　众大臣，公子，命妇，小姐们也赶忙拍手叫好，一时间大殿中叫好声，鼓掌声连绵不断，可就在这时，众人却闻到一丝难以忍受的恶臭。
　　“哎哟！这是哪儿的味道，这么熏人？”一个命妇忍不住捂了鼻子道。
　　这边的命妇小姐们个个都是娇生惯养，哪个不是闻着香味儿长大的？这会子闻到这么臭的气味，早就忍受不住抱怨连连了，有几个受不住的小姐竟是吐了。
　　对面的朝臣公子们倒还好，不过也都是掩住鼻息，一副恶俗嫌弃的模样。
　　大殿中，童碧华也闻到了恶臭，可她的舞还未完，终究是不敢表现出来，免得半途而废。
　　可逐渐的，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怎么这臭味儿，好像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刚想及此，一同与她跳舞的几个舞姬，五人竟有两人在大殿上就吐起来了。
　　“大胆！殿堂失仪！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皇帝身边的得力大太监德公公尖叫道，立马就有几个侍卫上来拖走了那两个舞姬。
　　“皇上赎罪！”童碧华大失惊色，赶忙跪下请罪。
　　“这味儿，似乎是从童大小姐那边传来的。”朝臣中，一个男声响起。
　　“哎哟！这太臭了！！太臭了！小爷我忍受不了了！皇上，您这大殿，何以这么臭呀？”一个公子哥捏着鼻子嫌恶道，正是镇国将军府嫡子高明轩。
　　“张海德，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显然也被臭得不行了，可毕竟身为一国天子，总不能也捂鼻屏息吧？说罢心头已有了几分恼怒。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查查。”张海德领了旨匆匆下台，经过童碧华身边的时候，身子猛的一抽。
　　“哎哟！童小姐，您这儿…您这儿怎么这么臭呀？”
　　童碧华早就被吓得失了颜色，虽然参加宫宴已经不是第一回，可如此丢人现眼却是第一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何会这么臭！
　　“公公赎罪。臣女…臣女也不知道为何…”美丽的容貌已经白得像一层白纸，除了恐惧，更多的是羞辱。
　　“皇上…这…”张海德默了声，请示着皇帝。毕竟这是将军府的嫡女，而威武将军刚刚才立了军功，加官进爵风头正盛，他岂敢妄自定夺？
　　“来人，带童小姐去梳洗。”皇帝发了话，立马就有两个女官搀扶着童碧华下去。
　　果然，童碧华一走，整个大殿就不那么臭了。
　　张海德赶忙命人开了窗，用扇通了风，又是点熏香，又是搬花盆，大殿终于才不那么臭了。
　　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众人也碍着如今将军府风头正盛，自然也不敢多加言语。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宴会如常举行。
　　可四座再也没人有心思欣赏技艺，而都在讨论，童大小姐这一身狐臭，可谓臭翻了天了。
　　中秋宫宴之后，童大小姐的美名自然不剩什么了。
　　她是商凌第一美人不错，可也是商凌第一臭的美人。
　　中秋宫宴后，原本还有许许多多的世家公子前来提亲，可经过这么一闹，谁还敢来啊？万一娶回去臭着自己的家人，把家宅搞得乌烟瘴气，臭不可闻，那就得不偿失了。
　　“呵呵。”听着流觞禀告着市井的传言，碧瑶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说书先生说的可逼真了，现在全京都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儿呢，她童碧华，以后可以不见人了。”市井流言是不假，可这也需要一些暗中的推波助澜不是？
　　“哦对了，小姐，林哥刚才来报，说都安排妥当了。”流觞小声在碧瑶耳旁念道。
　　林哥，名林鸽，是碧瑶在清州的得力小厮。因得他名字与林哥相谐，所以流觞他们都叫他林哥，却不是因为他年纪大。
　　“嗯。”碧瑶点头，“红莲呢？”
　　“所有人已到京待命，随时可以行动。”红莲，一队暗卫的代称。一共有十二人，每一个都是精英。
　　五年前，她无意中救了黄泉谷叛变的杀手，将夜。
　　黄泉谷，末路黄泉，无财殒命。
　　江湖第一杀手门派。
　　将夜为感她救命之恩，便为她训练了一只队伍。十二人，都是以杀手的路子训练出来的，虽不及将夜，但假以时日，定能派上用场。
　　“嗯，让他们好好训练吧。”虽是杀手路子训练出来的，毕竟时日尚短，并且目前还用不着他们。
　　“是。”流觞低头，又道：“小姐何时去见那些掌柜的？”
　　“告诉林哥儿，明日申时。”
　　“是。”流觞再次点头，一溜烟的跑出去没了踪影。
　　次日，三江别院。
　　别院从外看，是个普普通通的两进小宅院，里面的装潢，虽简单雅致，可细看，那些墙角圆柱，无一不是精心雕刻，用的都是上等材料。
　　“小的们见过大东家。”
　　一席上了年纪的男人们，对着那首座的蒙面女子盈盈一拜。
　　八个掌柜，分别都是帝都里一等一的铺子。八个掌柜们从前从未打过照面，也从不知竟然自己的主子是同一个人，心下都对座上的女子恭敬起来。
　　“免礼，都坐吧。”碧瑶刻意压低了声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
　　“谢东家。”众人起身，这才开始打量起其他的掌柜来。
　　来的分别有万有钱庄，凤来酒楼，锦绣阁，花满斋，无痕茶肆，春风客栈，来回当铺，以及束青楼。
　　竟然全部都是帝都一等一的地方。
　　碧瑶也不多话，说明了来意，从前都是林哥儿两头跑，查账缴银子，如今便是自己接手，几位掌柜们都不敢怠慢，拿出早已备好的账本，供碧瑶查看。
　　流觞接过账本放在一旁，又听碧瑶道：“若有事相商，便到别院支会林哥，我自会知晓。”
　　“是。”众人低头。
　　随后碧瑶又同几位掌柜对了帐，理清了账目，直到天色已经黑透了，才从三江别院里出来。
　　“若是有事，即刻来报。”走时，碧瑶不忘对林哥嘱咐。
　　“小姐放心，小林子省得。”林哥堆了笑，恭恭敬敬的将碧瑶送出门。
　　“红莲已安置妥当，一路上的捎点也安排好了，清州若有消息，不消一天，就能传到。”林哥又道。
　　“好。”碧瑶点头。对于林哥的能力，她从来都不怀疑。
　　出门已是天黑，碧瑶当然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将军府了。只好和流觞找了个不起眼的墙角，施展轻功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