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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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宇文未及的半年惩罚终于被解禁了。看在宇文阀的面子上，加上宇文未及的性格的确很受杨广喜爱，虽然夺取《长生诀》的任务失败了，但是隋炀帝并没有给他们施以严厉的惩罚，毕竟此时杜伏威的大军打败隋军，已经占领历阳，再加上瓦岗翟让、山东王薄、河北窦建德等势力同时对隋朝的统治虎视眈眈，杨广根本离不开宇文阀的力量，所以只是在表面上稍作惩罚罢了。
说是禁闭，其实只要不离开洛阳就行了。宇文未及已然习得了《长生诀》，也需要沉淀一下自己的势力，便毫不在意。她将巢念之安排在自己的院子中，为他找来先生识文断字，平日里也有意无意地以儒家武学指引他，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巢念之最有天分的地方居然是医术！
隋朝时期虽然还没有后世的一系列著名医书，但是同样的，有很多后世已经失传的孤本，以巢念之的年纪，现在看这类书还是早了些，所以宇文未及也没有刻意教他，只是带着他辨认一些药材罢了。
“秀芳，你又要离开洛阳了吗？”宇文未及斜卧在一张软榻上，神情闲适地对着不远处的美人说道。
尚秀芳素手轻拨了一下身前的琴弦，艳绝天下的面容上带着苦恼，一双翦水秋瞳中似乎盈满秋水，微波荡漾之下只让人产生怜惜之感：“未及这是在担心秀芳吗？”她略略垂下头，披散的长发遮掩住了莹白纤细的脖颈，修长有致的身子轻轻一颤，便是千种风情。
宇文未及单手捂脸，语气中已是带上了无奈：“你又在调戏我了，有这么好玩吗？”
尚大家抬起右臂，带着幽香的衣袖掩住了秀气的小嘴，发出了阵阵悦耳的笑声，哪还有先前的惹人怜惜之态？
“谁让未及你太有趣哩，秀芳一见到你便忍不住这么做了。”有着天下第一名妓之称的尚秀芳察言观色之能力自然极为出众，她见着宇文未及脸上的无奈，便知道她是没有生气的，语气便越发轻佻了些。
宇文未及挑了挑略显英气的眉头，直起身子，勾起唇角朝她邪气地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
“那未及可要被天下人追杀哩。”尚秀芳全然不怕，两人相交已久，宇文未及的性格她早已把握得很清楚了。她仪态大方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眉梢间散发着愉悦之意，风情毕露。
“好吧，我惹不起你。”宇文未及直接投降了。她张口问道：“这回秀芳又要去哪里？”
尚秀芳美眸微微一眯，顿时露出了一副慵懒的姿态，像极了一只优雅高贵的猫咪，恐怕也只有在与她相熟好几年的宇文未及面前，她才会毫不设防：“去历阳。”
“历阳不是已经被杜伏威占领了吗？你此去，必然路途艰辛。”一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绿巾军暴行，宇文未及的脸色就差了几分，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尚秀芳的背景并不简单，但是光因为这个就对朋友可能遇到的危险而漠不关心，宇文未及做不到。
“便是如此，秀芳还是愿去瞧瞧各地的乐曲有何不同之处。若是可以，我还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尚秀芳优雅地笑笑，一双美眸中星光熠熠，满是对音乐的痴迷。
宇文未及无言地看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我陪你去瞧瞧吧。”正好她也已经留在洛阳太久了，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
尚秀芳凝眸定定地看着她，亦是芳口轻吐：“未及这么做，秀芳几乎要以为你倾慕于我哩。”
宇文未及摇头轻笑：“这世上，不喜欢你的人，在我看来，怕是寥寥。”
“那你第一次见妾身时为何那般冷淡？”尚秀芳轻蹙着眉头，眼眸中却盛满了笑意。
“很简单，以你的名气，身边必定是不缺对你嘘寒问暖或者尽情表现自己的人，我越是冷淡，你对我便越好奇，换做他人对你不理不睬，你必然也会好奇的。再则，我那时有心事。”宇文未及毫不掩饰自己的敏锐，她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一些：“你啊，就是太傲气了些。”
尚秀芳抿唇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两人说定以后，宇文未及便回去向自己的父亲宇文述说了这件事。宇文述并没有反对，宇文化及的伤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他少了个得力助手，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对这个没怎么上心的“儿子”，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听得她要跟着尚秀芳去历阳，宇文述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联络海沙帮的信物。
海沙帮乃是当今八帮十会中八帮之一，把控着盐货生意，也就是所谓的私盐，他们背后的势力便是宇文阀，大当家“龙王”韩盖天亦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有他们的保护，想来宇文未及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宇文未及倒是挺满意的，她虽然不奢望可以将海沙帮掌控到自己手中，但是借此机会多接触一下也是好的。
尚秀芳的母亲明月与“霸刀”岳山乃至于李渊都有渊源，她背后的势力宇文未及都不太清楚，但是她也没有询问，这种东西，就算是熟人也未必愿意多说。
有着双重保险，两人一路平安地到达了历阳。此处已然是杜伏威的地盘，宇文未及不方便太过招摇，她便自称为柳洄，那是她穿越之前的名字。跟在尚秀芳身旁期望得到她芳心的男子何其之多，宇文未及的身份一点也不突出。
算算时间，也不知道傅君婥和双龙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宇文未及有些怅然，尚秀芳停下手中的动作，娇嗔似的说道：“未及竟然在秀芳演奏之时出神，莫非秀芳弹得很难听吗？”
宇文未及苦着脸说道：“哪有，秀芳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现在在想几个人。”
“对你很重要吗？”尚秀芳眨了眨眼睛，姿态曼妙地走到了宇文未及的身边，见她点头，便吃吃一笑：“而今几个大郡之中悄然兴起了一座酒楼，你不妨去那里探听一下消息。”尚秀芳见过的人物多了，得知的消息也多。宇文未及终于起了些兴致：“你说的是什么酒楼？”
“妾身也不甚清楚，只不过那些人都称其为八卦楼。”尚秀芳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宇文未及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喃喃了几句：“八卦楼？”
这名字在这时代的人听来也许还带着些道家的意味，倒是颇有雅趣，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八卦的意思可不止于此，宇文未及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别的地方。她急急追问了几句：“我怎么没听过这酒楼？洛阳没有吗？这酒楼是谁开的？”
“你真当秀芳什么都知晓呀？”尚秀芳看出宇文未及的急切，也不再吊着她的胃口：“听闻这酒楼是近两年才有的，初时建在大兴，而今已快遍布各个大郡了，洛阳门阀势力何其之多，外来的势力想要进入，可没有那么容易。至于酒楼的主人，却是无人知晓其背景了，只知道对方手段极其凌厉，且行事阔绰，想来是某个势力中人吧。”说到这里，尚秀芳脸上的笑意也消散了：“门阀势力敛财手段不息，战乱不止，这世道，当真是不平。”
“你又在想着那些流民了？”从洛阳来到历阳，几大势力相互对峙，再加上隋兵，一心向往和平的尚大家看得心中郁郁，若非有宇文未及开解她，她必是一笑都不愿笑的。
尚秀芳轻点螓首，语带悲悯：“百姓何其无辜。”
都说尚秀芳身上既有仙气又有妖气，此刻的她清雅卓绝，便是翩然若仙了。宇文未及的眼神晃了晃，低声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话题太过庞大又太过沉重，两人都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愿，宇文未及动了动身子，朝她说道：“既然秀芳提到了八卦楼，我这几日便去余杭郡瞧瞧吧，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
“你且去罢，秀芳尚有老友要拜会。”说到老友这两个字时，尚秀芳的脸上被全然的喜意占据了，与面对宇文未及时的惬意不同，她眼中热切光辉丝毫掩饰不住，若不是她脸颊未染红色，宇文未及都要当她有爱人了。她微带酸意地说了一句：“这老友是你的情郎？”
尚秀芳啐了她一口：“未及拈什么酸呢，青，我们乃是至交，知己。“只有她才是与自己最相知的人，想到这个人，尚秀芳就觉得心中暖暖的，那种精神上的契合，是其他人都不可替代的，怜惜女子如侯希白，平易近人若宇文未及，都不能带给她那样的感受。
宇文未及也不作辩解，她点点头：“既如此，我也放心了，你一路小心。”
“君亦当是。”尚秀芳眼含关切，风姿玉容，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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