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四夕浮华

14、第 14 章

　　医生这个职业说好听一点就是白衣天使，说难听一点就比五星级服务差一点的服务员。病人提问你必须解释，病人不舒服你必须第一时间赶到。或许你听起来就会问这就是必须的啊！其实，我们是提供知识，不提供服务，你不愿意你可以走，为什么不去其他医院。既然来了就得服从，这是你的选择，当然这些只能我们自己说说笑。哪敢在这样所谓环境下还添油加醋。
　　在麻木的机械般工作了一周之后，我竟然偶然在我们院的职工超市碰到了那对最近风头最盛的“情侣”。我手中拿着卫生棉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正纠结时张婷婷拿着一包薯片挽着他的手走过来了。
　　“真是你啊，真巧。今天据说你们很忙，收了很多新病人。听说有一个家属还差点打起来？”这是问句还是陈述句我也懒的猜，只是恩一个字敷衍一下。今天大姨妈第一天，而且有忙碌了一整天心情烦躁的很，没心思继续谈下去，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
　　张婷婷这两天请了假不在科室，但是她知道科室的所有事，可见她的四面玲珑。我不知道自己脸色如何只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想赶紧回去睡觉。所以打算拿了东西走人。
　　“我有事，先走了啊，你们继续。”从碰见到离开我都没和张天翼正面对上一眼，第一没话说，第二还是没话说。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想，他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或许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给我解释。
　　回到家里喝了一碗红糖水就窝在床上玩微信，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加了一个陌生人，后面聊了几次发现他是我们科楼上的医生叫吴意，一开始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玩，后面就聊的比较投机，到现在基本上无话不说，除了很隐秘的话题。
　　他是一个很懂得时机分寸的人，会偶尔问我吃饭了没有，今天忙吗等等。真的有一个人惦记，当一个女生真的很累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感动是真实的，感激的。所以，就算我跟他不熟，或者说是根本不认识也很聊得来。
　　今天他似乎也不忙，所以跟我聊的很久，一直在认真的听我瞎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就想有个人听我扯，因为我很难受。
　　“在做什么？”“听歌”“听什么歌”“王菲的执迷不悔”“恩，还不错的歌”“对啊，我很喜欢这首歌，虽然我总是记不住歌词”“那是因为你没认真去记。不过喜欢是一种享受，何必执迷于为什么喜欢，又何必去在乎喜欢的具体内容呢”……
　　我就喜欢他这种总是能让我释怀的聊天。我知道他就在我的不远处，可是我不愿意去知道这个人，距离可能是真正的美。我害怕打破这种美。
　　由于聊得比较晚，所以一大早去科室差点迟到。我们科室是周末都要去查房的，所以产科真的很惨。
　　在懂得基本的路线之后我就不再担心接下来的过程，于是我就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走下去，就算跌的全身是伤，也是成长的过程。
　　我已经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最近科室里面的大新闻总是围绕张婷婷和张天翼，但是这两个事件的本尊却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今天不只是为什么刘雨会来办公室找我，而且是特意找我下班后陪她逛街。这种事本来是应该在家里商量好了再约的，可是她解释因为临时起意，又没人陪只好拉我去。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算我想下班后回家直接躺床上睡觉。
　　于是莫名其妙地就被拉着逛了一晚上，而且是被当成了一搬运工。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后面问了才知道她男朋友要回这个市工作了，所以得让自己容光焕发一点。天天呆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麻醉科真是快成一菜秧了。看着这种灯火阑珊的大都市，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年轻时候拼健康，老的时候找健康，或者都是为什么。
　　我总是下意识地去找口袋里的手机，我害怕错过任何一条短讯，一个电话。我知道，一直放不下那一个解释。我等，一直在等，可是，每次都在看完无任何信息的屏幕后嘲笑自己。
　　我会想自己被抛弃了，可是没有开始就有抛弃吗？
　　我真不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败，我还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算什么。所以在逛的几乎没力气的时候，我还是决定把张天翼约出来说个清楚。我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定在9点的“兰芝“咖啡厅，因为这个地方离我们两个的住处都进。
　　我提前到来，他是在刚好9点的时候到，所以也不算迟到，我真的很讨厌男方迟到，所以心里还是挺高兴，不是因为他来了，而是因为他没迟到。我真是脑子有问题，关键的东西分不清。
　　“喝什么？“
　　“一杯热牛奶吧，晚上喝咖啡睡不着。“服务员这次上牛奶的速度特别快，我就在心里腹诽，这个看脸的社会。
　　…………沉默了相当于5分钟，我们一直没说话。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冷的场面，于是先打开话题。
　　“其实，我也犹豫了很久，虽然感觉是挺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听到心甘情愿我按照常理应该要把面前这杯基本上没动过的咖啡泼到他脸上，可是我用力搅拌了一圈之后停止了动作。然后脑袋一片空白。
　　“安逸，虽然……可是我真的是喜欢你的，至少在那天晚上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有些时候，喜欢的最后并不一定在一起。”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可是最后我们不会在一起？”
　　“……”他没说话，但是眼睛里却有一闪而过的恐慌。
　　“那么，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
　　“陪我去一次酒吧，然后买一根糖葫芦给我”他一直没反应，所以就当做他答应了。去酒吧一直就是我想完成的一项目标，可能因为性格原因，我一直想进酒吧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但是又一直不敢进去，因为怕。而糖葫芦，是因为，他是我的恋，恋而不得的遥远。
　　我不会这种消费，在门口犹豫了很久，张天翼在我后面一直站在，似乎是在笑。后来实在是看我没有前进的意思，于是自己一个人大不走了进去。一进大门，里面立即声贝高了很多，音乐震耳欲聋，而且视线一下子黑暗了下来。我有点无法适应，脚差点在最后一个阶梯崴了，幸亏前面还有一个张天翼，不然肯定摔一跤。只是他被我后面这一推吓了一跳，回过头看我，我只能傻傻地一笑了之。
　　这里真是男人最爱的地方，各种美女，各种身材。学着电视里面的样子，我趴在吧台上看着酒单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啤酒，想一想应该点一个贵的，应该让他买单，于是看着最贵的酒点了一份。事后想想，真该谢谢我当时任性。
　　张天翼一整个过程都没说话，只看着我一个人喝。当时我是抱着喝醉的心态去的，因为我想我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任性了，而且不用给钱。虽然我承认后者是主要的原因，因为我点的这酒是我半个月的工资。
　　沉默是今晚的主线，我跟他一句话都没说，我看着他点了一杯啤酒，然后沉默的喝着。当我喝完那杯叫做“敏感的夜“不明液体后，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飘，可是思想绝对的清醒。
　　“张天翼，你为什么骗我，跟我上床之后就又甩了我。难道我就真的这么差？“
　　“不是，我不是觉得你差，而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在哪？我配不上你？不漂亮？或者不解风情？“
　　“不是“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我恼火。所以说喝酒的女人是疯子，我当时就是。于是我就放下手中的杯子，干了我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事，主动吻了他，而且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欲望。后来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才再一次从了我。因为我听说第一次可能是性，第二次那就是真正的喜欢，他回答我说那一晚是我最漂亮的时刻，就像一个狐狸精，把他的魂都叼走了。酒吧这种地方晚上可是一条龙服务，一楼是酒吧，三楼以上是酒店。那一晚，我记得他慌慌张张地抱着我上了5楼5102房，然后发生了该发生的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头疼的像炸开一样。然后感觉到异样，看见旁边仍然酣睡的张天翼，奇迹般地冷静。我们俩这样算是怎么回事，根本理不清思路，然后我就落荒而逃，忘记了我昨晚上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