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欺负你》佟晓璋

41、彼此拥有

　　姚依依送走了贺娆，慢吞吞走回房间里。高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虽然开着，但他的目光只是浮在屏幕上似的，铁青着一张脸，根本看不进去。

　　想到他刚刚挨的那个耳光，她突然有点想笑，知道笑出来不厚道，所以拼命忍着。可这样仍旧惹恼了高扬，眉毛一竖，瞪眼盯着她说：“你敢笑出来试试！”

　　“我不敢！我不敢！”姚依依凑过去坐在他旁边，朝他被打红的脸上轻轻吹着冷气，小声问，“还疼不疼啊？”

　　高扬虽然是自小富贵，但是一个大男人哪里有那么娇气。那点疼不要紧，倒是被她吹得心痒难耐，不耐烦地躲开她，皱眉说：“别闹了！”

　　姚依依在那里晃着他的胳膊说：“你别生气了！娆娆她也不是故意的。”

　　提起贺娆来，高扬的郁气掩都掩不住了，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个女人扇耳光！要不是看在她是你朋友，我……哼！”

　　他自顾自说着，姚依依心想，娆娆哪里是第一个扇他耳光的人？光是她姚依依自己，就打过他两次耳刮子……当然这时候只敢想想，要是说出来，肯定是火上浇油。

　　高扬摸了摸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余痛，恨恨地又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女人！手劲儿比男人都大，还下这样的死手！”

　　他咬牙切齿喋喋不休的模样，像极了封建社会里被婆婆欺压的受气小媳妇。无处伸冤，就只好自己过过嘴瘾，越看越可爱。姚依依从来不知道，高扬被人欺负的样子，也能让她心动地想笑。脸上一时没控制好，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高扬眼尖，立刻粗声粗气地说：“说了不许笑！还笑？！给我憋回去！”

　　姚依依不敢再造次，硬生生把笑意忍回去。看他脸上阴云更重，又抱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开始讨好：“哎呀，你就别气了！娆娆她也很过意不去的，刚刚还叫我替她向你道歉呢。”

　　她洗完了澡没有穿内衣，直接套的家居服。现在两只手臂合抱着他一条胳膊，他的小臂挤在她胸口两团软嫩之间，她左摇右晃之中更是频频蹭着那柔软，顿时就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前几次求欢，似乎都犯了她的忌讳，后来他也一直没敢再提。现在软玉温香，今晚又要共处一室，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那样的打算？

　　高扬带着郁气的眼光突然变得暧昧不明，其实姚依依也没去看他的眼睛，恋人之间似乎就是有这么一种电波的。当一个人身上的气场一变，另一个人马上就能感知到。姚依依也感应到了，连忙松开他的胳膊，讪讪地想要站起来。可高扬伸手一拉把她扯着倒在沙发上，他旋即也压上来，略显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某种压抑，低声问她：“你要替她向我道歉？”

　　姚依依傻乎乎地点头，“是、是啊。”

　　他陪着她一起装傻，“那你准备怎么道歉呢？”

　　“对不起呗！”

　　他轻轻笑了笑，离得太近，他一笑她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他说：“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我不要对不起，我想要点儿别的……”拉长的尾音里仿佛藏着无限的邪恶，他还朝她抛了个媚眼儿，怪腔怪调地说：“嗯？你懂的。”

　　她当然懂得。

　　可是……

　　姚依依紧张莫名，今天下了飞机就被他接到这酒店里来，她似乎连想也没想，和他共处一室要怎么办呢？真的盖着棉被纯聊天么？当时脑子一热，听他的话不远千里飞过来，现在问题果然来了……做还是不做，这是个问题啊！

　　她的犹豫被他看在眼底，犹豫已经是好事，总比从前斩钉截铁的拒绝要强。他抓了她的手，摸上自己脸颊的伤处，又开始装可怜：“我被人打成这样，你总得安慰我一下吧？”

　　他目光灼灼望着她，她被他压着，几乎可以完全感知他身体的变化。皮肤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绷，还有那个隐晦而神秘的地方开始渐渐抵住她的小腹……她能感觉到她的渴求，然而她不首肯，他就一动不动绷在那里，没有动她半分。她想如果她仍旧拒绝，他一定马上就翻身坐起来，然后乖乖去冲冷水澡。

　　这样就已经够了。

　　她拒绝，并不只因为不想要，而是要确认自己时刻拥有拒绝的权力，那是一个女人的尊严。如今，她已经得到了这种拒绝的权力，那么……

　　高扬觉得自己等了好久，才等到她一声含糊的浅笑。他不由皱了眉，“又笑什么？”

　　姚依依咬住嘴唇不肯再笑，附耳过来问他：“你……真有那么难受啊？”

　　她不是男人，当然不懂这有多难受……高扬有些郁闷，哼了一声不肯说话，而她在他耳朵旁吹了一口气，更低声地说：“那、那你轻一点。”

　　——

　　高扬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的胴体，然而他从来不知道，当欲望和爱情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视觉冲击有多么震撼。

　　床头灯洒下朦胧月白的亮光，她整个人沐浴在这种光辉里，虽然最丰盈诱人的部分已经被她双臂交叠挡住了，但是那削薄的双肩，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一片白花花嫩生生的□□，让他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他仿佛是个羁旅许久的朝圣者，三步一拜九步一扣，终于来到了圣堂，来膜拜他的女神。

　　姚依依涨红了脸，轻轻嗫嚅：“关灯吧。”

　　高扬低低地笑，“不关了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去拉她挡在胸前的手臂，她反而抱得更紧，把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小声哼哼着：“别……还是把灯关了吧……”

　　“好。”他不忍心难为她，伸长手臂关了床头灯。乍然而来的黑暗，房间里瞬时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黑暗里，视觉消退，人的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敏锐。姚依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每一次揉捏和拨弄，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像是着了火，最后连带着她也全身发了烧。

　　他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急切，倒是格外体恤她，动作慢而轻柔，压抑着自己的性子，把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她两手攀着他的肩膀，嘤咛说：“唔，你身上好硬。”

　　他哼笑着亲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答：“嗯，你很软……”

　　坚硬和柔软，火热和温润，男人和女人……最最原始而直接的方式，让他们更亲密更深入地融合在一起。

　　高扬整个过程都顾忌着她，不停地问她“疼不疼”“难不难受”，时不时停下来给她时间喘息放松。姚依依是一直咬着嘴唇，什么也没说过，只是真疼的时候会用手指掐着他厚实的背部肌肉。她不能告诉他，她此时也是幸福的，那样爱他，就连他给的疼痛也是幸福。

　　——

　　突破了最后的防线，两个人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姚依依觉得神奇，原来男女之间做过了那件事，真的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她又去找贺娆，怕她尴尬，所以没带着高扬。贺娆和她一起吃了饭，她请她一起玩，她却摆摆手敬谢不敏：“还是算了吧，你们俩二人世界，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姚依依脸红，“瞎说什么呢，我也想和你一起啊！自从工作了，咱们都没机会好好玩玩呢。”

　　贺娆也叹气，“是啊，以后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哎，不过我是真有事儿，这两天有个要紧的采访，我不能请假。”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托词，不过感情好到一定地步，也不在乎这些，姚依依回到酒店里告诉高扬贺娆不来，他却是很高兴，马上扬着眉毛说：“那正好啊，正好咱们二人世界！”

　　她用肘弯撞了他一下，嘟着嘴巴埋怨：“真讨厌！”

　　他由着她打，还是满脸含笑，“那你打算去哪儿玩？”

　　这几天赶上阴天，这里冬天又冷，比霖江温度还低。姚依依想了想，摇头说：“天寒地冻的，哪儿也不想去。”

　　这显然又对了某个人的心思，高扬又开始不怀好意地笑，“也对，就呆在酒店里挺好……就咱们两个人。”

　　从霖江几千里来到这里，两个人哪儿也没去，就在酒店里窝了好几天。高扬是有心有力，一连几个晚上毫无间歇的索取。一开始还念着她嫩，动作小心轻柔。后来看她慢慢适应，开始显出在床上那股子狠劲儿。姚依依每每被他折腾得哀哀求饶，他还坏心眼地不肯放过她。

　　晚上都躺在床上腻在一起，因为太累，白天就很嗜睡。时间都没了概念，他们什么醒来就起床吃东西，困了就睡觉，几天的生活怠惰而淫/靡，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然而等回家的日子终于到了，这种生活也终于要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