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破晓曙光的我们》冰之樱羽

4、浅蓝的歌声

　　那天晚上，浅蓝在吧台上喝着柠檬水听着深蓝刻意略压低的少年音唱出了沧桑，唱出了青春，也带出了她的迷茫。
　　她啊，真的可以逃出那些人的追捕吗？
　　那些人是乌合之众，可是他们的老大，却是一个心狠手段也狠的角色——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浅蓝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沉浸思绪，沉浸往事。夜尽将天明，“黑白键上”也要打烊了，深蓝带着嘶哑了一个夜晚的喉咙走过来，琴姐适时给他递上蜂蜜雪梨冰爽，滋润他的喉咙。
　　浅蓝的目光略深沉，犹豫片刻，终究是问出了：“……那一首，是什么歌？”
　　“哪一首？”深蓝迷茫地搜索脑海，他这一晚唱了不少歌。
　　浅蓝沉下眼睑，念出了那一首合她心意的歌的歌词：“看着大人们为了生存而决斗，回头却触不及生命最终的丰硕，我看着不战而栗的那个我，黑白键上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甚至已经按照了那个只听过一次便已经难以忘怀的调子哼了起来，“这一首，叫什么？”
　　深蓝嘿嘿地笑了起来，“这首歌我也很喜欢，老实告诉你，这里以前也不叫黑白键上，哈哈，琴姐也是因为很喜欢这个歌才改的PUB的名字呢。”他阖上眼睛，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这首曲子的五线谱和歌词，还有演唱者和歌曲那铭刻在他心中的名字，“这首歌，叫《破晓》，代表旭日朝阳突破黑夜发出光亮的那一刻的破晓……”睁开双眼，澄澈的目光落在浅蓝身上，深蓝勾唇笑得灿烂如秋树，“南拳妈妈的《破晓》。”
　　……《破晓》。这个名字在这一夜掀过去之前，也铭刻在了浅蓝的心底。
　　浅蓝看着深蓝略带疲倦的脸，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战友’，……可以再弹一次给我听吗……？那首歌……”
　　她爱上了这首歌，她想要把这首歌的节奏刻入自己的骨子里。
　　这个时候客人们基本都清空了，挂在墙上的木制悬挂时钟摆动着时针，逐渐指向了五点。深蓝看了看时间，在琴姐一脸“你随意”的表情下，点点头，应了下来。
　　钢琴凳上还有他刚才弹奏许久而留下的余温，深蓝又坐了回去，不用看谱子，一连串流畅的音符就在他的指尖下弹跳了出来。
　　前奏完毕，他启唇：
　　“旭日击退黑暗破浪而出没
　　光芒如弓支支划破沉默的天穹
　　你静静挽着我抑郁的双手
　　试图迎风而弹面海而奏……”
　　然后有一道清澈的女声，轻轻跟上他的节奏，也歌唱了起来，
　　“看着大人们为了生存而决斗
　　回头却触不及生命最终的丰硕
　　我看着不战而栗的那个我
　　黑白键上的双手开始颤抖
　　日晷东方滚烫意志正在酝酿
　　哪道光芒才是我们该遵循的方向
　　信念又一分一秒崩塌
　　粉碎边缘陪伴我的会是你还是他
　　落叶不停盘旋冷锋不断地吹
　　勇气卡住喉头使我决毅奋力不悔
　　静静闭上眼睛倾听心底声音
　　秉着弱势勇气因为没有输的权利
　　窗棂旁
　　泪光柔和了骄阳
　　琴声正咀嚼着伤
　　而我在等待破晓的曙光
　　当凯旋曲开始悠扬
　　旭日从东方破浪
　　颔首期待我有一双硬肩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深蓝在少女的歌声中逐渐放低了自己的声音，然后到喉头滚动却没有发出任何人声，只有男生手下的节奏和着跟随着少女的歌声不曾停止，也不曾错落一个音节。
　　最后，只剩下钢琴声，浅蓝的歌声，还有从玻璃门外透进来的破晓曙光。
　　琴姐享受着这一切，微笑，然后轻轻念道，“天亮了。”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