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往事追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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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住在云来客栈的何轻尘，最近半个月受的苦，经历的挫折比之前近二十年所受的还要多。原以为自己算是聪明的了，但在十几个如何打入“雨林居”计划宣告失败后，他不得不对自己产生严重的怀疑。
这天他如往常那样跑到“雨林居”大门口站岗，看门的老王很鄙视的翻了翻白眼，要求离去的话已经不肯再说一句了，反正周管事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月拿一两银子工资的下人又何苦白白招人嫌。不过他是很纳闷的，眼前这位公子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那气质也是杠杠的，看身上那布料，可不便宜，要么是官家子弟，要么家里日进斗金，怎么不进雅苑品茗吹箫，却天天站在门口挡人财路。
这可冤枉了我们的何少公子，他也很想进去啊。除了第一次与张若望打打嘴仗，第二次到账房等了一上午后被请出来，第三次老周站到门口用很歉意的眼神对他表示自家小姐不希望再见到他，第四次被看门老王驱赶多次，第五次生挨好几个白眼，第五次被进进出出的人议论，第六次……，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但是他不会放弃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一年对不起小盈的就一一补过来，只希望她能消气，能重新接纳他。
私底下何轻尘嘀咕过，自己好像也没错吧。就是经常被朋友拉去喝酒；或者陪皇帝舅舅去狩猎两三天才回来；要不就是同霍青他们到南城赏花六七天才回家。可是以前他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呀，每次回家，母亲都是嘘寒问暖，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可是小盈不会给他准备醒酒汤，不会帮他做衣裳，不会听他说那些外面的趣事。偶尔还抱怨几句，渐渐的，见到她都是脸阴沉沉的。有好几次回来，她就躺床上生闷气，问她怎么了半天也不回答一句，就是留个背影给他。母亲也老在耳边说小盈不懂事，不尊敬长辈，说一句顶十句。母亲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说话细声细气的，连知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小盈就不喜欢她呢。他曾劝过她对母亲宽容点，可换来的是小盈一脸的不可置信。结婚前小盈是多么开朗善解人意的一个人，她说的话，她的微笑都让自己感到生活是快乐而新奇的。可是结婚后她变了，变得阴晴不定，变得爱使小性子，两个人的话题再也不是畅谈理想和爱好。
记得小盈曾经说过最渴望的日子就是放舟垂钓，炊烟袅袅，种种花，弹弹琴，泡泡茶。为此，从不碰针线的她还绣了一幅锦屏，一日西斜，一叟垂钓，双蝶栖息石竹，她说那蝶儿就是他俩，可惜有一次两人不知为何大吵，推搡间，小盈的手不小心扎到剪刀，那时锦屏刚刚绣完。当时自己想上去看看伤口，可是母亲就站在旁边抹眼泪，自己脑子一热，便甩袖离去。那天心情很不好，担心小盈的伤口，可是也怨他不肯给自己面子，不肯迁就些，心里有些痛，稀里糊涂的和霍青他们一起喝了很多酒。后来柳旭提议去兰亭作诗，想着出去散心几日，便去了。谁知道回来后，薰庐里却空空荡荡的，没有小盈绷着脸不说话，没有她与丫头们低声说笑，没有她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味。那一刻，突然感觉生命中好像失去什么似的，原来即使是吵架互相伤害也早已深入骨髓。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再也不会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姓何的，你这个大骗子。”再也不会有人要自己放尊重点。再也不会有人生气时用指尖掐自己的手臂死疼死疼的。在她面前自己很放松，可以不用装文雅，不用出口成章，可以像大哥他们那样自由自在，不必顾及母亲的耳提面命。
“呃，雨林居招人啦！”正当何轻尘神游太虚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
门口左边墙上贴着一张布告，写着招人的内容。
“石头，你去不。听说雨林居的待遇很高，你力气那么大，应该会被选上。”
“铁头，人家看不上咱的，你瞧雨林居招的那些人，茶博士都是斯文的，听说还要能识字写字。跑腿干活的小厮也要白净机灵的。为什么没戏啦！”叫石头的汉子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很有力气，此时满脸失望。
叫铁头的汉子瘦高个，黑不溜秋的，有点不甘心。便问老王：“王伯，咱哥俩你看东家能瞧上不。”
老王听问很是得意，好像突然间拥有很大一份权力似的，他斜眼瞅了瞅，见是永福巷的邻居铁头和石头，便咧嘴笑了。
“你俩小子也来凑热闹，茶博士、打杂的你俩是门都没了。不过你今儿算问对人了。听周管事说东家打算招俩人扛包，这事有门。”这两人老王算是从小看到大的，挺老实的小伙子，东家应该会喜欢。
“真的，王伯。那我俩给您老磕头了，您老可得帮忙多说好话。”铁头比石头机灵，他见周围人群中听说要招扛包的，有好几个人蠢蠢欲动。自己和石头认识王伯，被选中的机会更大些，得好好把握住。于是不等老王表示，拉着石头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据说雨林居的工作不多，工资又高，东家过年过节还发红包，也不像码头那些黑心的老板克扣拖欠银两，许多人挤破脑袋想进去。
看到有人磕头，何轻尘终于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很是兴奋，终于有办法混进雨林居了。
布告上说明日巳时到雨林居侧门报名。自己可得赶快回去收拾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往事追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