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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徐贺年的事情过去好几天了,陈安可也在家想了好几天,她决定找徐卿谈谈,她有许多话要跟徐卿说,甚至很多以前没有勇气说出口的那些心底话,她思索着怎么开口,一段话反复斟酌好几次,思路也整理好了,想着怎么样能在不让徐卿开口说话的情况下,把自己酝酿的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她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做了,直接拨了徐卿的私人电话,这个号码她虽然打得次数寥寥无几,甚至都不曾储存过,但她仍是背了下来。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
      “我知道。”徐卿的声音听起来很清亮,估计是在空荡或者密封的空间里。
      “你晚上有空吗?”陈安可说。
      “有事?”徐卿接着说,“我五点以后有空。”
      “好,那我们六点见。”
      “好。”
      挂掉电话后陈安可看了一眼时间4:40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描了个很淡的妆容,对着镜子浅笑了一下,才拿起包出门。
      半个小时后她到了约定的商场附近,看时间还早,又沿着那条街逛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去商场里等。
      当她走到商场门口,却突然看见许多消防员,拉了警戒线,禁止入内,商场四楼的窗户里浓烟滚滚,估计里面的火势也相当的凶猛。不断有人从大门出来,陈安可想给徐卿打电话更改地点,可他却一直不接电话。陈安可只能站在商场几米远处等他。
      她时不时的看着那火势,消防员已经架好了云梯,准备好了水管,随时可以喷出水柱抢救火势,仍然还有那些陆陆续续跑出来的人群,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人也看见了她,眼神里有一丝慌乱,陈安可立即走上去,她极少见到周岩有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就算他被一堆难搞的客户围住或者底下的人抛一堆棘手的问题给他,他也能一脸镇定的摆平,可如今他的眼神里确实是慌乱的,她不会看错。
      “你怎么在这?”陈安可抬着头问她。
      周岩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陈安可突然觉得有一滴水珠滴在自己的手臂上,她不可思议的低下身子去看周岩的脸。真的是眼泪,周岩居然哭了。
      几十分钟前,徐卿还在忙,而他工作的时候大多都有周岩陪着,周岩性子刚烈,流血都不会哭,让他哭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
      陈安可突然想明白了,她拔腿就要往商场里跑,却被周岩一把拉住。陈安可使足了劲儿想要挣脱,可她哪里是周岩的对手。她只能挂在他的手臂上哀求:“让我去见见他。”
      周岩仍是不说话,拉着她要离开。安可却又突然闹腾起来,他的脸被她抓伤,安可瑟瑟发抖,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周岩,放开我,让我进去,求你了。”她一遍遍的求他,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粘在他的衣服上,可他抓住她小臂的手却一点没有松开,他没见过陈安可这样失态过,连哭也是甚少,就连她母亲过世的时候他也没见她这样哭。
      陈安可折腾光了所有的力气,最后失神的瘫坐在地上,她也最终没能见到最痛心的一面,因为她晕倒了。
      在雪白的房间里醒来时,陈安可还坚持自己只是做了个梦,等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来。可新闻里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在医院里住了很多天,吃的不好,睡得不好,沈西天天来陪她,尽量说些开心的事以免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周岩也经常来,每次待不久就走。
      陈安可怎么都不能接受徐卿会这样离开,至少不会如此突然,也不会如此寂寥,这是他优秀的人生最大的败笔。
      周岩进来时,陈安可苍白着脸,出神的看着某一点。他将打包的饭菜放在她的面前。
      “吃一点吧。”
      陈安可轻轻摇了摇头。
      周岩在床边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从一个纸盒里摸出几样东西递给陈安可,陈安可看着这些东西,又开始哭,周岩也不拦她。
      等她停下来后他才开口,声音有点沙哑:“这是从他身上拿下来的东西,这枚戒指他一直放在钱包里,还有你的照片。我不能把所有的都拿过来,徐夫人那边也要留些念想。只能拿几样。”
      陈安可一一摸过那些东西,突然看见一张2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清目秀,穿着大荷叶边的衬衫,手里拿着几朵栀子花,笑的灿烂夺目。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更没有听徐卿说过。
      “这是谁?”她问周岩。
      “这是徐先生的贴身物品,我也没见过,看样子是张老照片。应该是哪个长辈。”
      陈安可一听,也没有多想。
      接下来的几天陈安可哭的不多了,也开始吃饭,心情不再那么沉重,眼神也变的清明起来。
      有一天,周岩又来看她。
      “张阿姨怎么样了?”陈安可突然同情起这位妇人来。
      “很不好,徐书记也一样,强忍着撑的难受。也难怪,白发人送黑发人。”周岩说。
      “我想去陪陪他们,我跟着徐卿的日子比较长,或许他们见了我会有一点熟悉感。”
      周岩点点头:“你没关系吗?”
      陈安可低着头不说话了。
      其实张莉就住在她的楼下,安可去看她时,她眼里有明显的光亮。她的状态更糟糕,记忆凌乱又模糊不清,动作迟缓又拖泥带水,说话含糊又语无伦次。可偏偏却记得安可,拉着她给她说一堆徐卿小时候的事情,一会又让她坐着等,说徐卿马上来,一会又要她去买徐卿最喜欢吃的东西。
      陈安可不忍心拆穿她,每天陪着她折腾。徐贺年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陈安可突然觉得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德高望重不容侵犯的长辈在此刻也只不过是个失去孩子的父亲。
      张莉的情况综合医院收治不了,徐贺年更不想将她送到那个恐怖的地方,于是决定还是回家,请了人专门照顾,陈安可偶尔也去看看她,有时给她读读书,有时陪她养养花,张莉大多情况下都能自理,只是有时候思维错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在何时。她原本明明非常正常的做着饭,却在饭菜上桌的时候说:“瞧我这脑子,小卿刚刚还打电话来说不回来吃饭了。”于是又匆匆撤掉一副碗筷。
      那日,陈安可刚进来,张莉一边给她拿鞋一边说:“回来啦,你跟小卿的婚礼定在哪天了?我老是要忘记,你等一下,我去拿笔记一下。”走到厨房门口却又停住,看了一眼时间,却伸手拿了围裙进了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还有一次,陈安可陪着她给新种的花浇水,原本还好好的搬着东西,突然又哭起来,陈安可连忙跑过去,只见她两手空空不停的抖,嘴里嘀咕说:“都是报应,都是报应。”陈安可喊了她好几声,她才镇定下来:“我有点累,我要去睡一觉。”
      张莉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不好的时候多半像个孩子,也有点像年纪大了记不住事的可爱老人,但有时候又像个真正的病人。徐贺年已经退下来,正好也有时间陪她,让她症状好了不少。
      陈安可虽然再三强调自己已无大碍,但沈西仍是隔三差五的去看她,她得知徐卿出事的消息后也是十分震惊的,她不相信这样的意外会出现在徐卿这样精明的人身上,但电视上又事实报道着这一切,她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睁着眼。
      她想安慰陈安可,无奈只是重复着:我实在没想到……实在没想到……。
      后来她怕安可受不了,给她介绍心理医生,陈安可却回复她:“心理医生多半都患有心理疾病,花钱找个有病的人给自己看病,真是钱多的慌。”
      沈西让她搬去跟她一块住,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着太冷清,不免孤单,陈安可又说:“我已经习惯了,搬去别的地方又要花时间适应,再说,我总不能一辈子跟你住在一起吧。”
      沈西便不在劝她。任由着她想干嘛就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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