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伦敦街头雨

2、荒野罪证（下）

　　“反馈上来了？挺快的嘛！”明满象征意义的拍了拍好姐妹的肩，全做安慰了。

　　“什么嘛！快屁，一点用都没有！”清黎气呼呼的嚷道，“方源十公里的失踪人员中都没有和死者特征相似的人！”

　　“呃——”这倒是，按照警方过往的侦查经验来看，抛尸现场有可能是甲地作案跑到乙地，这种流窜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是这样，找到死者的身份，那就形同大海捞针。

　　“那沿途的监控录像呢？”明满问道。

　　“全部取调，逐个分析，每一分钟每一秒中都不漏过！”

　　“那结果——”

　　“还在排查中……”

　　“还好嘛，结果只是还没出来，并不是没有结果！”明满鼓励道。

　　“这条路是一条繁忙的主干道，经过的车辆很多……”清黎有点闷闷不乐，说话有气无力的。

　　“寻找在现场出现的嫌疑车辆，最重要的依据就是案发时间。李非常说的死亡时间是多久来着？”明满眨了眨眼回想道，“昨天晚上11点以后到今天凌晨2点，三个小时，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的！”

　　“那怎么还没出结果？！这都一个下午了，都没排查出来？”清黎暴又躁起来。

　　“淡定！淡定！”明满拍拍好友，“先别想了，先吃饭，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傍晚。

　　李清黎在警局接到了XX市公安局的协查通报，说发现一辆可疑车辆。

　　在离案发现场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发现了一辆汽车，这辆车，车里边血迹分布都是在后座的座垫上。尸体的血迹在前胸跟右大腿的前侧，符合狭小空间、两人或两人以上、控制以后实施的这种抢劫行为。

　　此案的负责人队长李清黎和法医李非常等人连夜赶到XX市，勘察第一案发现场，事后，又连夜回到警局，部署下一步侦查工作。

　　李非常提取了车上残留的血迹样本，准备将其与死者的DNA进行对比。

　　尽管李清黎非常的肯定，这辆车就是他们要找的那辆，而车上的血迹必定是死者留下的，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

　　“辛苦了！”李清黎对李非常点点头。DNA的对比试验需要时间，李清黎希望越快出结果越好，这样李非常就不得不深夜还呆在实验室了。

　　“不辛苦，大家都加班。”李非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架，犹豫道，“你……”

　　奈何犹豫之间李清黎以为他话已说完，便转身回到会议室继续案件讨论。现在这么忙，早一点忙完，大家还可以回去补个觉，李清黎哪能注意到对方的话未说完。

　　“……”李非常盯着会议室的门牌，在门边静静的站了会，才转身朝实验室大步走去。

　　第三天上午

　　李清黎一早就带队去车主家里走访，了解更多的情况。

　　按照车辆牌照信息对车主人进行了查找，户主是个老人。但是通过警方调查的反映来看，以及平时的车辆轨迹来看，不像是这个老人在驾驶。而且老人的年龄比死者要大很多。

　　这辆车真的跟本案有关系？

　　可就在出发前，李非常拿着DNA的检测结果单敲响了李清黎的办公室。

　　DNA结果表明，车上的血就是死者的血！

　　“老人家，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杜德晓蹲下身，递过去一张死者的照片。

　　“认识，认识，这是我儿子！”老人家颤抖的手指着照片，“请、请问警察同志，我儿子，是、是犯了什么事吗？”

　　“不不，”杜德晓赶紧摆手“不是犯事，是、是……”

　　是出事，而且连命都丢了。你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话杜德晓怎么也说不出口，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李清黎。后者偏了一下头，杜德晓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李清黎暗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微笑道，“没事的老人家，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儿子的情况……”

　　第五天上午

　　死者叫刘德明，四十岁，在附近一所小学任教导主任。除了这些，老人没有再提供其他信息。

　　从第一次走访，到最后确认死者，李清黎与死者的父母接触了好几次，但是老两口给李清黎的感觉始终让她觉得不对劲。

　　李清黎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第一次走访死者妻子时的场景。

　　死者结婚后和妻子女儿住在一起，并没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噔噔噔！”杜德晓敲门。

　　敲了老半天都无反应，就在杜德晓以为没有人的时候，门突然吱呀的拉开一条缝，露出了一张中年妇女的脸。

　　“敲什么敲！要死啊！”

　　“……”这人什么态度！杜德晓当时就有点生气，但是身为人民警察……

　　“你好，打扰了，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情况？”中年妇女一脸的不高兴，但对着眼前明晃晃的警察证件，又不能不配合一下。

　　“是这样的，你丈夫刘德明——”

　　“你找刘德明？”中年妇女打断杜德晓的话问道。

　　“是的，你丈夫他——”

　　“没在家，找他去外边找，别找我们！”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杜德晓完全给懵了，居然被拒了？！简直不可置信！

　　现在怎么办？杜德晓回头看李清黎。

　　李清黎阴沉着一张脸盯着门，“再敲！”

　　从两分钟到五分钟，再倒十分钟。杜德晓敲得都想踹门了！可屋里的人依然没有再开门。

　　“算了，先回警局。”

　　“回、回去？”放弃啦？杜德晓追着李清黎的脚步问道。

　　“让小王和小陈过来一趟。”

　　“哦。”原来是准备让警局里出了名的一红一白出马。呵呵，看小陈不吓死你！杜德晓幸灾乐祸的想。

　　“清黎姐，你还好吧？”透过后视镜，杜德晓看到李清黎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头痛吗？”

　　“别吵！”

　　“哦——”

　　李清黎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理清楚脑海中不太对劲的地方。

　　车主虽然是一位老人，车却一直是他的儿子在开，而且经过DNA检测，死者就是车主的儿子。老人的儿子刘德明是名教师，他的生活应该很规律，可为什么他会在深夜被杀害，又遗弃在了离家几十公里的地方呢？

　　这个案子，真的是一起抢劫案吗？还是因为家庭矛盾而引发的杀人案。

　　李清黎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两声：呵呵。

　　“有些意思。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吧。”薛明满将苹果从右手换到左手，继续提笔在图纸上勾勾画画，但语气已带上了严肃。

　　“这件案子的定性到了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抢劫杀人案，二是因家庭矛盾而引发的凶杀案。如果案件不是因家庭矛盾而引发的，那么死者的父母和妻子，他们的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需要你们警方进一步走访调查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李清黎翻着白眼小声嘟囔道。

　　“如果案件不是抢劫杀人案，那么死者为什么会在深夜被杀害，又遗弃在了离家几十公里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这也需要我们警方进一步调查对吧？”

　　“不——”

　　“不？！你有答案了？”

　　“你能不能不打断我让我一口气把话说完？我还有事要忙好吧？”

　　“好好好，你说你说，不打断了，保证！”李清黎坐直身体，敲了个兰花指发誓道。

　　“死者为什么深夜了还没回家，而作为和死者一起生活的妻子，在死者失踪后也没有及时报案？原因是什么？！关于这点，我的猜测是：这只是他们夫妻之有点什么矛盾而已。”

　　“夫妻矛盾？”李清黎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与本案无关？”

　　“是的。如你所说，当你们说要找死者的时候，妻子说的是‘没在家，找他去外边找，别找我们！’从这句话，给我的直觉这只是妻子在发脾气而已。可以说妻子并不关心丈夫，所以在丈夫深夜还没回家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假如丈夫的深夜未归是种正常现象，妻子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那么问题出来了，身为老师的丈夫，他晚上在干什么？他是小学老师，小学又不上晚自习。”

　　“说不定是打牌打麻将去了啊！作为丈夫有这样的行为，不关心家庭，不关心妻子，夫妻之间感情破裂，就算死者失踪了妻子也没当回事。这说法完全过得去啊！”李清黎反驳道。

　　“是的，你的假设很可能是正确合理的，所以我才说需要你们进一步调查清楚夫妻之间是否存在矛盾。”

　　“天啦，说过来说过去还是回到原点，还不是要我们进一步调查？！哼，说不定到时候夫妻矛盾真的是因为丈夫好赌成性，妻子才——”

　　“不，你忽略了一点。”这次，换薛明满打断李清黎的话。

　　“哪一点？”

　　“死者父母的不对劲！如果是妻子的不对劲是因为夫妻矛盾，那么父母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父母矛盾？”薛明满停顿了一下，拿过杯子抿了一点水后继续说道，“死者的父母除了死者的工作，死者的住址之外没有再提供你们其他的信息了，是真的没有可疑的情况呢，还是怕多说多错，在隐瞒什么？”

　　“你说他们在隐瞒警方？”

　　“没错！你并没有告知死者的父母儿子遇害的消息。”

　　“这……是的，我担心老两口受不住打击，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儿子已经遇害了，只是说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还记得老人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请问警察同志，我儿子是犯了什么事吗？’你不觉得有点违和吗？看到警察的第一反应不是儿子出事了，反倒给人一种做了坏事警察终于找上门来了的感觉。结合死者父母的态度以及警方勘察的结果，我有一种猜想，死者除了是小学老师外，还有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

　　“嗯，只有这样很多疑问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身份啊？！快说快说！”李清黎直觉案子的关键点就要横空出世了，激动的催促道。

　　“黑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