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中秋贺文]月光下的旋舞》install

1、第 1 章

　　Finch不得不承认，当他在这场学校举办的舞会上看见Mr.Reese时，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

　　Samaritan的阴影无处不在，他们被迫分散开来，凭借The Machine设计的小小漏洞，以全然陌生的身份隐蔽在纽约这座繁华的都市之内。八百万人的城市，每天无数人擦肩、相识、分离，而他们却必须尽力避免接触，以防止任何可能引起Samaritan注意的行为。
　　Finch来到曼哈顿的一家私立高中任职数学老师，Root则是他的同事：学生心理辅导员，Reese成为第八警局的一位警探，Shaw在第五大道某高级百货公司里当上了销售。
　　Finch有些琢磨不透The Machine的安排，它将自己的人机交互界面Root留在他附近，却调开他最信任的Reese。而且自从大家分开之后，The Machine便不再向他提供号码，虽然这可能是它隐藏自己踪迹的不得已之举，但始终让Finch隐隐感到不安。幸好忠心又机敏的Bear还能陪伴在他身边，这让Finch着实安慰不少。

　　今晚是学校例行的秋季舞会，全校师生都要参加，一位学生家长还特意提供自家在Hampton的别墅作为活动场地。Finch虽然对此类活动没什么兴趣，但作为入职不久的新老师，他也只好随大流一起来了。
　　欧式古典风格的豪华建筑富丽堂皇，二楼宽阔的大厅和与之相连的大型露台足够容纳与会的来宾。弧形扶梯向上延升至三楼，在楼梯顶端的平台上，一支小型管弦乐队正在演奏着舞曲。Finch手持酒杯站在角落里，靠近露台的落地窗独自欣赏今晚的满月，还用腿脚不便为理由婉拒了不少来邀舞的学生和同事。
　　睿智儒雅、讲课风趣的Harold Whistler尽管来到学校没多久，但已经获得了从同事到学生的广泛喜爱。总是穿着得体又带着老派的作风，不少学生私下猜测过Mr.Whistler有着英伦贵族血统。Finch风闻过这些，不过与事实相距甚远的流言对他的掩护身份很有好处，他也就不去解释了。

　　＂在舞会上不跳舞未免太过无趣了。＂Root，现在得称呼她Ms.Shift，穿着正红色的曳地礼服裙走到他身边。
　　＂Ms.Shift，舞会只是人类的一种社交手段，舞蹈不是它的重点。尽管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交际方式多元化，尤其是如今互联网时代，但对我们的这些学生来说，舞会仍是他们所在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小开始学习适应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Harold，可你也没在跟人应酬，不是吗？＂Root挑了挑眉，暗指他们不远处的几位互相交谈着的校董。
　　Finch无奈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人闲聊。＂
　　Root轻笑了几声，贝齿咬住艳红的嘴唇，眼中波光流转，＂Harold，她让我转告你，今晚的舞会不会让你太过乏味的。＂没等Finch反应过来，她掠好长发袅娜地走向那群身着燕尾服的校董。
　　Root的话让Finch很是震惊。The Machine还一直在联络她？如果The Machine能联络Root而不被Samaritan发现，为什么没有联系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出号码？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Finch的心中，却无法得出合乎逻辑的答案。

　　苦苦思索着的Finch无意识地扫视着大厅全场，悠扬的乐曲声衣香鬓影的环境不由使他的思绪转向几个月前曾与Reese参加的某次博物馆开展酒会。Finch非常想念John Reese，他不想承认这点，即使是面对自己，但是时不时某人的身影总会出现在脑海中扰乱他的心情。
　　这回索性产生幻觉了，Finch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刚才那瞬间他好像看见Reese出现在大厅门口，身边还站着...Fusco？不对！Finch回过神来，他努力在人群中搜索着。果然不是幻觉，Reese还是那副穿着西装却不肯系领带的样子，领口依旧敞开着，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Fusco站在他身侧，两个人正相互交谈着。
　　Finch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妥当，即使自己处于大厅里少量监控摄像头的拍摄死角，也没有哪个来宾的相机会朝着他这个方向，他还是不该像现在这样死死地盯着Reese。Reese看上去有些憔悴，连白发都仿佛多了不少，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还是不适应新住处睡得不好？Finch不免胡思乱想起来，却始终贪婪地看着他。在难得可以稍微远离Samaritan监控的地方，在这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可以久久凝视他的时刻，他不想移开视线。
　　或许是Finch的目光过于灼热，Reese转过头来朝这边张望，立时就发现了几乎被人群遮挡住的Finch。Reese压抑住招呼的冲动，进大厅那会他就留意到这里的监控设备，他不能冒任何会令Samaritan找到Finch的风险。他低下头叮嘱了Fusco几句，然后以眼神示意Finch，朝门边走了几步，背对着门顶的摄像头对着Finch无声地蠕动着嘴唇：Follow me。

　　Reese和Finch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厅，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ese贴心地放缓着脚步，使得Finch能够容易跟上。两人很快离开了主屋，趁着月色Reese打量了周围环境，发现主屋旁不远有一片树林，便沿着墙角走了过去。
　　进了树林，Reese便放松下来，转过身面对Finch，神色也恢复往日的自若。＂Finch，你有想我吗？＂
　　圆月的光辉总是特别明亮，月光透过树木的间隙柔和地洒落在两人的身上，让Finch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那人的每一丝表情。
　　Finch觉得自己在发疯，他居然会跟着Reese来到这里。房子周围那么多监控，被拍下一个短短的镜头就可能使他们万劫不复。他呼吸急促地瞪着Reese，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Finch的紧张神态让Reese有些发笑，他走近了几步，将手放到Finch的肩膀上，＂不用担心，这一路上我都在留意，这房子的监控设施整体并不周密，要绕开还是很容易的。而这树林虽然不够茂密，但这个方向的保卫措施主要靠的是最外侧的铁丝网和红外对射，并没有对准这里的摄像头，＂他笑了笑，刻意放低了声调，＂你难道还不相信你员工的技术水平吗，我的老板？＂
　　Finch慢慢镇定下来，恢复正常思考能力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Mr.Reese，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这里是因为你的机器给出了这家主人Walter Jackson的号码。＂看着Finch瞪大的眼睛，Reese加快了解释，＂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他和儿子Peter就读学校的教务处主任有婚外情，Peter得知了这件事非常愤怒，他从小和母亲更亲近些，于是购买了剧毒药物想杀掉自己的父亲。＂
　　Finch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Mr.Reese，那你还带我出来？Mr.Jackson和Peter怎么办？＂
　　＂Root已经先行把那孩子手里的毒药偷换掉了，而且Fusco还在里面，他会配合Root把事情搞定的。那孩子还年轻，我们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Reese语调轻快，＂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Finch面色转冷，向后退了一步，＂就是说The Machine把号码直接给了你，并且这事Ms.Groves也知道，我没猜错的话Ms.Shaw也是知情人，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对吧？＂
　　掌心中失去了Finch的体温，Reese有点失落，老板明显的怒气让他迅速打足了精神应对，＂Harold，你是我们中最重要的，何况现在你的电脑技术也没办法派上用场。不让你参与进来是我的主意，我认为你的机器把号码直接给我，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你的安全才是首位。＂
　　Finch露出苦涩的笑容，＂所以我现在是个累赘了？＂神情有些疲惫，＂Samaritan的编程方式应该与The Machine有很大差异，我只能从我熟悉的那个Auther当年习惯的手法上去推断，想找出漏洞并不容易，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运气。＂
　　＂Harold，＂Reese尽力组织着语句，＂你是我生平所见最聪明的人，一定能想出解决Samaritan的办法，只是你得多给自己点时间，不要急躁。号码的事情全交给我们就行。＂
　　＂时间，这也是我们紧缺的，＂Finch叹了口气，＂Decima不是傻瓜，Samaritan现在已经掌控全局却还是找不出我们的行踪，他们肯定知道出了问题，只是暂时没能找到原因。The Machine的保护措施还能坚持多久呢...＂Finch对着虚空发出最后那句疑问。
　　Reese沉默了一小会，突然笑了笑，＂Harold，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正沉浸于阴郁心境的Finch闻言有些茫然，＂有什么特殊吗？＂
　　＂今天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中秋节，＂Reese指指天上的圆月，＂作为老板，你不应该给今天还在加班的我一些奖励吗？＂
　　＂Mr.Reese，你并不是中国国籍，今天也不是美国的法定假日，因此你的加班不予认定。＂Finch回绝得很是干脆，颇有冷血资本家的风范。
　　Reese凑近脸，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怎么都过了正常工作时间了，当然得算加班啦。＂
　　月光洒在Reese的头发和肩膀上，如铺上了一层银霜，还有几缕落进了他碧色的眼眸，泛起徐徐波光，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响在Finch耳畔，＂向老板要求跳支舞，不算过分吧。＂

　　Finch肯定自己被魔怔了，不然怎么会乖乖地被自家员工牵着手拉到树林中一小块稍微平整些的地方。不远处的主屋里传来「花之圆舞曲」的旋律。
　　Reese对着Finch微微欠身，然后一手牵手一手揽腰将Finch环入怀中。
　　Finch很想抗议为什么是自己跳女步，但又想起这是给Reese的＂员工福利＂，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巴。
　　后退、侧身、旋转、横移、并拢，前进、侧身、旋转、横移、并拢。Finch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跳华尔兹是什么时候，MIT的新年舞会还是Nathan的婚礼？他留意到Reese谨慎地牵引着他避开附近的树木，腰间的手臂也收紧着承担住大部分的力道，他的员工从来都是这么体贴入微。
　　Reese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Finch的脸庞，他看得如此专注而细致，让Finch有些心慌，只得低头错开与Reese交汇的眼神。
　　在月色下旋转，一次又一次的旋转让Finch觉得有点晕眩，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心底期望这场舞能一直延续下去？
　　可惜舞曲总有结束的时候，两人停下脚步，Reese有些不舍地舔舔嘴唇，轻声叹道，＂不能太过贪心了。＂他松开了Finch，还替他整了整项间的领结。
　　＂我们分开回去吧，可不能被人发现了，＂Reese向Finch挥挥手，笑得灿烂，＂Harold，好好保重，希望下次见面不会间隔那么久了。＂
　　Finch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心还残留着Reese留下來的温暖。
　　John，你也多加珍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