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朝露》秋木辰

37、租房

　　玉檀缺钱的谜团很快就解开了，还要多亏林祯鑫的贡献。
　　与同事们中午吃了街边摊，晚上回家林祯鑫一直觉得肚子不太舒服，最后就不得不与马桶为伴，尹禟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就开车带着林祯鑫去医院看急诊，好在大夫说不是特别严重，急性肠胃炎，打几次点滴就能好。
　　林祯鑫可怜巴巴的坐在椅子上盯着尹禟：“哥，我饿了。”
　　“医生说了只能喝粥，你别跟我说要吃肉。”一眼戳穿了林祯鑫的诡计。
　　“那就喝粥吧。”被发现了只好认命，谁让从小跟尹禟一起长大，这脾气秉性也拿捏的八九不离十的。“哥，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嫂子啊，你知不知道我天天都跟外面吃饭都要吃吐了。”
　　“吃吐了好呀，正好回家吃老妈做的饭。”尹禟一挑眉，送走间谍才好。
　　“你一天不给老妈找到儿媳妇，老妈就一天不会放心的，你那些女朋友都太不靠谱了。”白了尹禟一样，见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哥，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你总是走不出来，这不太好吧。”
　　尹禟不置可否的站起身，“好了，我给你买点吃的，这袋液快输完了，记着叫护士给你换上新的。”
　　拎着给林祯鑫买的粥跟水，尹禟看到了玉檀拿着保温桶在走前面，差着多半个走廊的距离，他想叫住她，却因为在医院不好大声的喧哗，脚步不自觉的跟上她。
　　她似乎对医院很熟悉，兜兜转转过后走进了一个房门大敞的病房，病房大约有二十几个床位，每个床边上都有一个硕大的机器，尹禟抬头一看，病房门口写着——透析室。在看玉檀，她走到一张病床前，打开了保温桶，一边往外盛着什么，一边跟床上正在做透析的中年女人有说有笑。
　　尹禟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何这么缺钱。手中的粥还温热，尹禟拿着粥，找了半天方向才回到了输液室。
　　“先把粥喝了吧，这么大了不用我喂你喝了吧？”将手里的粥碗打开放到林祯鑫眼前的小桌上，把勺子递到他右手上。
　　林祯鑫不情愿的将粥喝下，“一点滋味都没有。”
　　“我说少爷，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什么滋味呢？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街边乱吃。”虽然极其疼爱自己这个弟弟，却又忍不住揶揄他。
　　“切，到时候我到老妈那里打小报告。”
　　“我真是怕了你了。”一想起老妈的无敌碎碎念尹禟就觉得无比的头疼，忙岔开话题。”刚才我看见玉檀了。”
　　“这么晚了，她来这干嘛啊？她今天中午也没跟我们去吃饭。”
　　“她去了透析病房，我想那个在病床上正在做透析的应该是她家人，或许是她母亲也说不定。”尹禟拿了凳子坐到林祯鑫的对面，想起病床上那个中年的女人容貌和玉檀长得有五分相像。
　　林祯鑫舀了一勺粥，“你的意思是说，她妈得了肾病，所以她急需一大笔的钱？”
　　“不然还有什么解释，一次透析就要几千块，像你说的她父亲也去世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赚钱的话，是很吃力的，再说透析只是治标不治本，最后只有换肾这一条路。”
　　“那不是要很多钱？”林祯鑫放下手里的勺子。
　　尹禟双手抱胸，盯着林祯鑫。”你小子不是又要多管闲事了吧？”
　　“你不觉得帮助身边的人，会让你发自内心的快乐吗？”林祯鑫眨巴着眼睛，尹禟仿佛看到了他头上的圣母光环。
　　“你怎么帮，你打算捐肾？还是捐钱？”
　　“捐肾是不是还得配对啊？我不一定会配上，我可以发动公司的同事给玉檀捐款啊？”林祯鑫脸上冒着圣洁的光芒。
　　“玉檀，找你借过钱吗？”
　　林祯鑫摇了摇头，“没有。”
　　“虽然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有没有想过玉檀的感受，她既然从来没跟你们说过这些事，就说明她并不想让你们知道，你突然将这件事传扬出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点我还没有想过，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难道咱们做事不理吗？”
　　“咱们又不是慈善机构。”尹禟耸耸肩，“不是什么忙都能帮的。”
　　被老妈知道林祯鑫拉肚子以至于还要输液，不仅林祯鑫被碎碎念了半天不会照顾自己，捎带着连尹禟都被念叨家里没个女人是不行的，尹禟被逼无奈，开车到林祯鑫所在的游戏公司接他去继续点打滴，落地玻璃窗的大楼，下班时间仍旧灯火辉煌，看样子还有许多的加班的程序员们。
　　等了一会儿，尹禟坐在车里索然无味，决定上楼看看林祯鑫怎么还不下来。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尹禟还没迈步走出电梯就看到玉檀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匆匆走过，隐约听到有事情到天台去说。
　　尹禟不以为意，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公司，明亮的工作室里被一个个格子分割开来，因为已经是下班时间，不是每台电脑前都坐人，尹禟扫视了一圈不见林祯鑫，正欲找个人问问。
　　“接过一下，谢谢。”尹禟忙闪开身。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从尹禟身后端着一个白瓷杯子走过。
　　“不好意思，请问……”尹禟报赧一笑。
　　女孩瞪大了眼睛，“九爷？”
　　“什么？”尹禟不解。
　　女孩一捂嘴，皱着眉头缓了几秒钟。“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低头一看，女孩脖子上挂的工作证上写着‘财务部张晓’。
　　“请问一下，林祯鑫在吗？”
　　“林十四啊？他去厕所了，你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儿吗？”张晓盯着尹禟的脸，左看右看，想从尹禟的脸上找寻出什么一样。
　　被这么看着，尹禟仍旧保持着微笑，没有什么介怀也并不尴尬。“我是他哥，来接他去医院继续打点滴的。”
　　见张晓不接话，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尹禟用手在张晓眼前晃了一下，仍不见她有反应。
　　“张小姐，你怎么了？”
　　“哦。”张晓从愣神中缓了过来，“你跟我来吧，我这正好给他冲了盐糖水。”
　　“谢谢。”尹禟跟着张晓来到靠窗的电脑前，很明显这一块几台电脑是一个区域的。
　　张晓放下杯子，朝其他几个仍旧没下班的同事笑了笑。“林十四就坐这里，你在这里等一下他吧。”
　　尹禟也向对他一脸好奇的同事们点头报以笑意，两个女同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道：“这是谁啊，林十四就挺帅的，找他的人也这么帅了，好成熟啊，是你的菜。”
　　“确实哦，很有型，诶呀不淡定了。”
　　张晓无视八卦的游戏公司女职员的谈话，而且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尹禟摸摸自己的脸，没有什么区别，怎么这个张晓看见自己之后变得这么奇怪。
　　尹禟自顾自地打量四周，“金玉檀，也在这里上班吗？”
　　张晓突然惊醒，“玉檀？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隔壁桌的女同事接口，“她男朋友刚才来找她了，她出去了，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不过她的书包还在呢。”
　　看了一眼手表，“我去卫生间看看林祯鑫，张小姐你们这卫生间在哪？”
　　“在电梯往东那边。”
　　“谢谢。”尹禟快步离开了工作室，生怕林祯鑫有个好歹。
　　放慢了脚步，透过大厅的玻璃就能看到外面的露台，玉檀跟那个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尹禟这才发现那个人就是酒吧与玉檀争吵的前男友。不是尹禟要偷听，是两个人的声音太大了。
　　“这么多年你都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既然如此我想动你也是天经地义的。”声音倒是没有什么猥琐姿态，只不过是赤裸裸的需求。“我只有那一次用了强，可是最后也没怎么样，你至于吗？”
　　“感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从来不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儿。”玉檀靠在栏杆上，语气淡淡的。“但是我不觉得我欠你什么，每次我借的钱我都会还给你，而且你周围的漂亮姑娘也从来没断过，我也从来当作不知道。”
　　“那天你说是你甩了我是什么情况？我没答应分手，咱们就不算是分手你懂吗？”男子上前了一步。
　　玉檀侧身静静一笑，“你想怎么样？你的新女朋友倒是很讲义气嘛，替你泼我一杯酒，我也把钱还给你了，我觉得咱们也两清了吧，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人。”
　　“呵呵，玉檀从来没有人可以甩我，你知道吗？”
　　“那就有这么第一次吧，谢谢你。”
　　尹禟在侧听得直皱眉头，偷听固然不对，可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
　　“你难道不想给你妈凑手术费了吗？”
　　玉檀一愣，脸上倒没见有什么变化，“这个我会自己想办法，好了就这样吧。”说罢转身就要走，男子抢上一步，抓住玉檀的腕子，将玉檀往怀里一带，轻吻着她的脸颊。
　　“玉檀其实我很喜欢你。”
　　“你放开我，咱们到此为止了，你放开我。”
　　“你妈手术所有的费用我都出了，包括后期调养的费用。”
　　“我不要你的钱，你放开我。”
　　“原先不是都向我借钱吗？这次我都给你。”男子吻向玉檀的唇，玉檀侧开头，幽幽茉莉清香灌入鼻腔，他就势吮吸着玉檀的脖颈直到锁骨，玉檀更加用力挣扎。
　　天台的大门被推开，尹禟单手插兜走上了天台，“玉檀，你怎么在这？”
　　“你是干嘛的？”
　　尹禟懒得多跟他费口舌。“玉檀，你过来一下。”
　　如同看到救星，玉檀迅速摆脱了男子的怀抱，跑到了尹禟的身侧，尹禟朝她点点头，她也朝尹禟苦涩一笑，天台的风不小，玉檀衣着单薄，用手胡乱理了理飞舞的长发。
　　“这位先生，我跟玉檀还有事儿商量，请便吧。”尹禟一侧身给男子闪开了一条通往门口的路。
　　男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你不懂先来后到吗？”
　　尹禟微微一笑，“如果是先来后到，那也是你后来的吧！我跟玉檀先约好的。”
　　“呵呵。”男子一阵冷笑，“我说你怎么主动跟我分手，原来是有了新欢了，怎么找了一个比我更有钱的？”
　　尹禟余光看到玉檀眼睛泛着点点泪光，保持微笑道，“我长了一副有钱人的脸吗？那看来我工作还不够努力，或者是我投错了胎，没找个有钱的爹，混到这把岁数还要租房子真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啊，与其说是新欢，不如说是新房客。”
　　玉檀擦了一把泪水看向尹禟，尹禟也看向玉檀，“我今天来就是跟我的新房东签合同的。”玉檀的瞳孔慢慢放大吃惊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尹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