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还记否》格子衣

21、采药记事（五）

　　众人听了阿四的故事，皆道虽不知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倒也算是个可歌可泣的爱情传说。
　　阿易“嗤”地一声笑“不错，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听得这个传说，不过待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或许并不止是一个传说。”
　　阿四诧异了“莫非这是真的？”
　　宛凉也惊讶“莫非麒麟真的爱上了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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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朱捂脸：这年头，太重口味了！！
　　阿易脸上青白不定，低吼一声“当然不是！我意思是，这座山脉真的有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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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夏沐这样的大家闺秀，不爱直接打击别人，也不禁默默地别过脸去悄悄道“这孩子莫不是故事听多了？”
　　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大夫，方大夫下了诊断：“看来你的心理年龄没有跟上身体年龄嘛！这是病，得治！”
　　阿易满头黑线，不满道“我又不是真傻！你们就不能听我把话讲完？”
　　众人做洗耳恭听状
　　阿易轻咳了一声“话说当年，我也是只以为这只是个传说，直到有一年，粮食收成不好，我家邻居的有一位大哥不得已，只好进青麟山脉打猎，可没料到这一进，不但没打到食物，反而自己差点成了熊的食物，他凭借一口气把熊打死了，自己却也身受重伤晕死过去，本以为难逃一劫，谁知却被青蛇妖救了！”
　　老朱奇道：“他如何知道是蛇妖救了自己？”
　　“那位大哥说，他后来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座很漂亮的花楼里，花楼里有一位年轻的姑娘，貌若天仙，就是这位姑娘救了他，而且他本来受的重伤，居然都痊愈了，力量更甚之前呢！”阿易说得有点兴奋了，开始指手画脚，“等到过几天，他完全无碍了，一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树林里，还是那个地方，花楼和姑娘都不见了！那你们说说，不是蛇妖还能是谁？”
　　半响，众人沉默，均是半信半疑。
　　宛凉忽然道：“听你这么说，这蛇妖也是条好妖，那你担心什么？”众人对视一眼，皆道说得有道理嘛。
　　阿易苦着脸道：“若只是这样就好了，后面还有没说呢！哎别打我别打我！”
　　原来，故事后面还有一截，那位不知名的大哥回到家中后，茶饭不思，朝思暮想，后来竟道爱上了那位蛇妖，结果收拾包袱又进了青麟山脉，这次一去不复返，从此再无音讯。
　　阿易神神秘秘地道：“告诉你们罢，那位大哥回到村子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面容萎靡，其实啊，是被蛇妖□□了！后来又被蛇妖诱惑进山脉，都说他已经葬身蛇腹了！”
　　“既然蛇妖要吃他，那为何当初要放他回家？”夏沐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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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易一摊手，“我都说是据说嘛！我又没亲眼看到！”
　　老周忍不住回头教训一帮小的“传说哪有那么多好说的？”
　　方大夫揉着额头，沉吟道：“有没有蛇妖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确认，青麟山脉毕竟是野兽出没之地，大家到时还是小心为上。”
　　众人听话地点头
　　老周捧着地图，泪奔“方大夫，我们能不能去到那都还不知道呢——”
　　话未落音，只听“唰”地一声，顾子羽忽然拔剑出鞘，众人只见剑光一闪，再回神时，但见前方一条岔路路口，顾子羽的剑直直竖着，剑尖却钉住一条青色的蛇！

　　付子浑身一震，惨叫一声：“蛇妖啊啊啊！！！”
　　老朱一把捂住他的嘴，恨铁不成钢道：“你看清楚！那只是一条小蛇！已经被顾公子钉死了！”
　　“不对”宛凉打断他们的话
　　“哪哪——哪里不对？”小四咽了一口唾沫，脸色有点发白
　　宛凉一本正经地道：“朱大哥说的不对，它还没死呢！”说着芊芊素手一指，众人顺着望过去，果然，那条青蛇在地面不断挣扎着，明显还没死呢！
　　这时候，苦恼着选哪条路的老周忽地一拍大腿，叫道：“这会不会是青蛇给我们的提示？让我们选它走的那条路！”
　　小四喃喃道：“你刚还说”
　　方大夫举手反对：“若是这只是个意外怎么办？”
　　高阳也一脸不赞同：“万一这时有心人的陷阱呢？说不定前面是一帮山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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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意见不一，老周头疼的喝止，转向顾子羽和方大夫道：“我们都是一介武夫，实在不懂应该怎么走，两位公子说呢？”
　　方大夫深深地纠结了，他也不知道应该走哪条，但直觉觉得青蛇指的那条路危险重重，一时也不出声。顾子羽从地上拔起剑，拎着那条还在扭动的青蛇看了看，慢里斯条的道：“我看不如就走青蛇指的那条路罢，虽说前路未卜，但好过在原地浪费时间，若真是有什么危险，那谁知道会不会绝处逢生，福从祸来呢？”
　　夏沐和宛凉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夏沐轻声开口：“我觉得顾公子说得不错，反正都是要走的，选哪条路都是要走，又何必烦心？”
　　宛凉也点头：“说实在的，什么传说我是不信的，但我信青麟山脉里一定有许多蛇虫类，方大夫你也知道，说不定这可能就是青蛇回青麟山脉呢！
　　方大夫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最终无奈地一摊手“既然你们都觉得可行，那就走这条路罢！但愿平安到达就好了！”
　　老周看选定了道路，便招呼众人收拾好上马前行，顾子羽策马时刻伴宛凉夏沐的马车左右，走进那条路时，眼睛不经意似的扫了一眼路旁的石头，又扫了一眼跟随的众人，最后眼睛定在了老周身上，玩味一笑，心想只怕是除了你，其他人都不只是武夫那么简单罢，还是说，就连你，也并非武师而已？

　　众人沿着那条岔路疾驰，待到傍晚，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有山峰，再靠近点，绿意从脚下开始，一直向前方绵延，再然后，便是及膝的灌木丛，再走了几里，已经看到森林出现在眼前了。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已经到了青麟山脉，虽说还是在山脉边缘徘徊，但总归好过选错路，小四欢喜道：“看来青蛇指的路是对的呢！”
　　方大夫也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欣慰道：“别说那么多了，天色已晚，我们现在森林外面歇息一晚，等明早天亮了，再进去罢。”
　　于是众人都下马准备晚饭，看顺利到了青麟山脉，大家心中都不免雀跃，干活也带劲，待到吃完饭，方大夫绕着众人休息的地方划了一个大圈，郑重对大家道：“森林里有很多不安全，这个圈是专门用来防范蛇虫的，大家若是无事，就不要晚上进森林。”
　　众人都答应了，自去休息。
　　顾子羽留下来守夜还没睡，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见方大夫坐在火堆旁捣鼓一些草药，旁边还放着许多小布袋，便走进拍拍他的肩问道：“还不去休息？明儿进了林就有你忙的了。”
　　方大夫抬起头对他笑笑，一边脸被火堆映得红彤彤的，显得有几分孩子气，他擦擦额头的汗，道：“我在做一些防蛇虫的布袋，让大家明早挂在身上再进林，安全一些。”说着从地上翻翻，翻出一只已经做好的布袋，递给顾子羽“喏，这是已经做好的，顾公子先拿上罢。”
　　顾子羽道声谢，把布袋收进怀中，回头望一眼睡得正香的武师们，低声问方大夫：“我听说了楼公子的病，你可有把握能治好？”
　　“我也说不准，”方大夫倒是不疑有他，苦着脸倾诉“毕竟我是从未见过想楼公子这样的病，若是父亲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解开的。”
　　顾子羽又回头扫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众人，他方才问起楼公子的病时，有两个人气息停滞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怎能瞒得过顾子羽的耳力，他一面思索到底是谁，一面劝慰方大夫：“我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医者最重要的是仁心，再说，你也未必就不如你的令尊，回头我送你几本好的医书罢。”
　　方大夫盯着跳跃着的火焰，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医者仁心，谁说仁心就有好下场呢？”
　　“什么？”他说的实在小声，顾子羽一下子没听清，疑惑的再问
　　方大夫蓦地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没事”他笑容实在有些勉强，顾子羽微微一皱眉，欲要再说，想到这里并非说话的好时机，还是停住了，只道：“方大夫早些做完休息罢，若是有甚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就是。”
　　普普通通的两句话，方大夫却感觉别有一番深意，眼神不解的看着顾子羽，顾子羽却好似什么也不觉得，只对他笑了笑，笑容中带了几分温暖，几分歉意，几分认真，看的方大夫越发迷糊了。
　　这时，高阳和付子爬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对顾子羽道：“顾公子，我们来守夜，你去休息吧。”顾子羽点点头，温和地笑道：“有劳了”自去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