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百合 若离爱者》隐形的大腿

9、唐涭

　　“跟踪一个受伤的小姑娘是要干什么？”控住那两个去追唐涭的人，颜夕轻描淡写地问，剑气却毫不留情，一起手就把其中一个打成重伤。
　　心烦意乱的唐涭策马狂奔，完全不管从她身后传来的动静。
　　剩下的另一个被颜夕控住，眼看她的剑气一招招打在自己身上，痛得几欲晕去。
　　“颜姑娘，可否听在下一劝。”头顶树梢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颜夕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手中的剑一挥，另一个人也人头落地了。
　　“好啊，文堂主。”
　　说话的人正是白岿的死对头文岩渠。
　　“都这么晚了，还真是巧合呢。”
　　文岩渠低头微微笑了起来，从树上跃下。
　　“从以前开始我就非常在意你的存在，你简直就是我最理想的助手的样子，可惜，我们相识没有白岿久。”
　　“是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文岩渠又笑了起来，温柔的，没有显出一丝杀气，但是他说的话却不一样，“你能否去昆仑呆一段时间，让我和白岿两人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你再回来。”
　　“我说不了？”
　　“那我会给你的小师妹妥善地安排一个最不幸的下半生。”文岩渠咧着嘴笑容可掬地对颜夕说。
　　颜夕叹了口气，发现附近陆续有人现身，自己显然地被算计了。
　　“过去你没有弱点，但是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意你的这个所谓小师妹，刚刚你追过来就是最明显的证明，正如你所说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那小姑娘应该就是你想要保护的吧，虽然也许我们没人单打独斗打得过你，但是我们人多。”
　　“你还真是毫不掩饰的表现你自己的卑鄙啊。”
　　“呵呵，廖赞。”
　　“一年，我会在昆仑呆一年，回来后你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如果你敢对唐涭下手，那么我会让你尝尝我发怒的滋味。”
　　“人质安全才能威胁到别人，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颜夕凌厉的看向文岩渠，后者也不得不噤言。
　　飞身离开，颜夕远远朝唐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缺点吗？颜夕发现自己也无法否认这点，所以她干脆坦然接受并为之妥协，人生在世，果然是一物克一物，但唐涭对她而已，是意味着什么样的缺点，她又是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缺点，颜夕发现自己并无法道出其中的原因，而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唐涭对自己来说是重要的？
　　披星戴月赶回五毒，唐涭心似淬火，五脏六腑被燃烧着，滚烫得让她疯狂，连最蹩脚的杀手都懂得克制的道理，她此时却无法遵守半分，只想放肆地释放自己的杀气，直到她在氷游的小屋见到被从鬼门关拉扯回来的云瑶，杀气才被荡尽，只是被治疗过后的云瑶已是满头白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了，直到此时，唐涭才松了口气，直直地晕倒在床边，身受重伤又赶了这么远的路，身体早就远远超过负荷。

　　小心翼翼地把母亲送过来的桂花糕放冰岩上那棵巨大的梨树下，那个小女孩放好后立刻跑开了，一脸的兴奋，心里想着，等会树下那个练剑的姐姐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她跑得急，一不小心滑倒扑在地上，她也不恼，站起来拍拍膝盖继续跑着回自己习武的小屋，下午师傅回来交自己新的招式，她要快点回去把之前学过的东西熟悉一次。
　　早已在梨树上坐着的少女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由近到远，直到消失才从树上跳下来，没有表情的看着地上放着的几块桂花糕，脚一抬，把它们踩了个粉碎，一挥脚，把它们踢飞，桂花屑飞得一地，冰冷的空气中多了几分香甜，少女转身，拿出自己的剑开始练了起来，从头到尾，她的表情没有出现过任何变化，践踏别人对她的友善对她来说是习以为常也是必要的。
　　吃午饭时，小女孩一直悄悄看着那个坐在对面冷冰冰的大姐姐，企图找到一点她欣喜的痕迹，却什么也看不到，这让她有些失望，自己给她送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大姐姐却仍不肯看自己一眼，师傅说不准自己主动找她说话，她听师傅的话，但是师傅应该没叫她不理自己，她为什么一直不理自己呢？
　　“涭，你在想什么？”看到小徒弟不吃饭而是气鼓鼓地低着头瞪着饭碗，龙二问到。
　　“为什么师姐一直不理我？”
　　“……”
　　“……”
　　“师姐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吃饱了。”没有回答，14岁的颜夕拿着饭碗站起来，转身离开，依旧是看都不看唐涭一眼。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一滴一滴掉下来，8岁的唐涭第一次感受到委屈是什么样的滋味，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龙二手足无措的丢下饭碗抱住唐涭，这个小徒弟，从小就没什么感情，听话，早慧，怎么只是颜夕不理她，就突然哭成这样。
　　走出门外的颜夕听到身后传来的哭声，表情难受了一下，但是马上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翘着，显得心情不错。

　　做了一个关于小时候在幽冥渊习武的梦。
　　唐涭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全身酸痛，那是她许久不曾想起的回忆，8岁那年，是她和颜夕相处的仅有的1年，一年后，颜夕就离开了他们自己闯荡江湖，从那之后，她一次也不曾回来过，直到师傅被杀…
　　“醒了吗？姑奶奶们，你们可真会折腾，一身是伤，差点连你也死了。“唐无游在一边絮絮叨叨，把药递给唐涭。
　　“云瑶怎么样了？”
　　“……”
　　“说。”
　　“毒素在她体内冲撞，我们只是暂时救下她的命而已，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氷游和苗笙打算等情况稳定点，偷偷送她到万花谷，那边有办法的人会多一些。”
　　“…之前我在来的路上叫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云瑶喜欢的人叫杨长歌，只是我却还查出一个你们听了都会大吃一惊的情报……”
　　“是什么？少卖关子。”
　　“……其实杨长歌并没有死，当时在长安被斩首的事她的胞妹杨长林…还有一个可能跟你有些渊源，杨长歌和颜夕是好友。”
　　“杨长歌是不是一个哑巴？”
　　“是的，你怎么知道？”
　　“世界还真是小…”唐涭翻身下床。
　　“你不要乱来，你的伤真的很重。”
　　“我去看看云瑶，你不要跟来。”
　　不顾身后唐无游的警告，唐涭连鞋子都没穿就走出门，此时太阳西下，她从昨晚达到五毒到现在已经睡了一整天了，盘算着时间，唐涭走到云瑶养病的小屋，此时她正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夕阳照在她脸上，她却仿佛不在了一样，云瑶的脸上，已经再也没有温和的微笑了，也许这个才是她吧。
　　“云姑娘。”
　　“醒了，小游说你身上伤了重伤还赶过来，我稍微担心了下。”转过头来，云瑶微笑拍拍床沿。
　　看到那个久违的微笑，却是这样的情形，那刺眼的白发让唐涭有些哽咽，只是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下来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不能再任性地任由情绪破坏自己的决心。
　　“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去见杨长歌，她没有死，你再也不用这样伤害自己了。”
　　“你说什么？”
　　“杨长歌没有死，在长安被斩首的是她的妹妹，你认错人了，我见过杨长歌，在洛阳，她是哑巴，而且她听不到别人说话，不过她会读唇，她听说你死了，脸色都变了，你对她来说，不是毫不重要…….”唐涭尽可能想让自己显得轻松一点，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云瑶就大笑了起来，捂着脸，笑着笑着又哭了，白发被夕阳染成橘色，唐涭看着难受，伸手摸摸她的头。
　　“没事就好，没想到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
　　“嗯，是的，等我再过几天，伤好一点就带你去找她，听说她好像要去长安城。”
　　“谢谢你，唐姑娘。”云瑶抬起头，边说边擦干脸上的泪水，“只是，我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
　　“……？”
　　“有些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也是求不来的，也许她对于我的死觉得伤心，但她是个坚强的人，她会继续投入她的事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跟我不同，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了。”
　　“可是，你喜欢她啊。”
　　“那已经不重要了。”云瑶伸手擦去唐涭脸上的泪水，后者这才发现自己也哭了。
　　“重要！你喜欢她就应该和她在一起！”唐涭倔拧地说着。
　　“我以前也是这些想，只是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我喜欢她，却已经不想在一起了，她能好好的就可以了，而且…我也活不了那么久了…”
　　“你…”
　　“这副身躯，大概能撑多个一年半载，上天厚爱，给我一次醒悟的机会，接下来，我想好好为我做过的事情赎罪。”
　　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掉，唐涭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哇得一声哭了起来，仿佛还是那个因为师姐拒绝她的好意，理都不理她的小女孩，云瑶却是笑着，把她抱在怀里，上天对谁都不薄，却单单一再辜负这个孩子，明明是个杀手，却让人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