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百合 若离爱者》隐形的大腿

4、情窦初开

　　强迫自己在五毒养了3个月的伤，直到完全恢复，唐涭开始收集白无常颜夕的资料，无时无刻想着要杀了她，仇恨使得对自己更严厉，更加的具有求生意志，她单纯的想要报复，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呐，这是我从万花谷取来的龙二先生的遗物书信，都在这里。”把一个重重的木箱搬到唐涭面前。
　　“谢谢你。”
　　“我并不觉得你现在能找颜夕报仇，她毫无疑惑，无所畏惧，不是你能打赢的高手。”唐无游搔搔头，他不是不知道龙二对唐涭的重要性，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唐涭白白去送死。
　　“没有试过，不要妄下结论。”唐涭翻着龙二的书信，看到里面居然有一封是留给自己的。
　　“我说你啊…”
　　唐涭翻白眼的瞪向唐无游，无声地下着逐客令。
　　“好吧好吧，你一个人看吧，我去找氷游，最近附近一直有少女失踪，你伤没好，小心点。”
　　“你去吧。”

　　吾徒
　　当你看到为师这封书信，相信已经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事情的本质是如何，还要你自己去探究，人世间有七情六欲，也许你现在并没有一一体验过，但仇恨，你一定知道是什么样一回事了，因为为师可以想象你现在看到这封书信是什么样的心情。
　　仇恨是任何人无法避免的情感，恨了会如何，恨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我无法告诉你，因为我的心被自己过去的罪孽折磨着，恨，反而是我的救赎并且期待它带来毁灭的东西。
　　我们师徒多年，我不曾教过你仇恨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那样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唯一学习的途径就是体会，虽然这个念头愚笨，但为师万万不希望你去体验那种感情，不希望你去恨任何人，那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当你路过那个深渊，一定要看着远方的光明。
　　只是当我死后，当你无法控制凝视那个深渊，希望你能想起那些开心的事情，忘记仇恨。
　　为了给自己赎罪，我毁掉了一个人，不，也许不是为了赎罪，早从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就已经毁掉她了，万望她能以另一种坚强立于世间，你看到此处一定是异常糊涂吧，为师只想告诉你，对于死亡，我早已欣然地等着它的到来，那是吾之救赎，请你勿要想着为为师报仇，死亡，才是我理想。
　　龙二绝笔。

　　唐涭看完龙二的信，喘着气把信笺揉成一团狠狠丢在地上，喘着粗气，胸口如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不会的，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什么事气成这样？”刚进门的云瑶看到一团纸滚到自己脚边，弯腰捡了起来，摊开看了一下，把它叠好放在桌上。
　　“唐姑娘，当你那张百年冰块脸拥有表情之后，异常的动人。”云瑶笑眯眯地摸摸一脸怒容的唐涭，后者抿着嘴把头转向别边。
　　“怎么说呢，有种让人想侵犯的感觉。”
　　“你说什么！”
　　云瑶咧嘴笑起来，悠闲地坐到唐涭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说啊，其实师傅的话也可以不用听，对吗？”
　　唐涭看向云瑶不发一言，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
　　“你长什么大，师傅说什么你都听从的吗？”
　　“没有。”他劝自己不要进入唐家堡暗部，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成了一名杀手。
　　“那不就是了。”云瑶笑得犹如妖孽，伸手拍拍唐涭的肩膀，“觉得太过伤心，就去恨一个人吧。”
　　唐涭叹了口气，表情异常落寞。
　　“云师姐，艾长老在找你。”
　　“好，我去一趟。”云瑶闭上眼睛运功转换武学心法，一只巨大的蝎子被召唤了出来，唐涭和氷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云瑶没再说什么，站起来挺直腰走出门。
　　氷游的眼睛追随着她的背影，一时迷了神，唐涭轻咳了一下。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她，但她却从不给任何人机会，自从四年前从中原回来后，就变成这样。”氷游不在意自己的失态，仍看着云瑶，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嗯，你们长老找她什么事？”
　　“听护卫大哥说，云师姐又拒绝了艾长老的委任，推了灵蛇使的职位，这已经是连续两年了。”
　　“为什么？”
　　“不知道，云师姐从中原回来后就不爱跟别人说话，一个人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对了，你师兄呢？”
　　“他不是说去找你了么，没遇到？”
　　“哦！糟了，说好一起去调查失踪少女的事情，我先走了。”
　　“氷游，失踪少女是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最近好几个少女莫名其妙的失踪，凭空消失一样，也找不到尸体，教主很重视这件事，派了几队人在调查了，等我有消息了跟你说，你自己小心点。”
　　“嗯，你去吧。”
　　氷游是个热情又坦诚的人，虽然有时有点不习惯，但唐涭并不讨厌，唐家堡的人话都很少，一成不变的景色，冰冷阴暗的气息让那里的人都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颜夕刚踏进落雁峰，毫无声息的，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别玩。”
　　“哈哈，你怎么知道是我？”白岿笑嘻嘻地走和颜夕齐身。
　　“你身上的酒味，我一里外都闻到了。”颜夕朝他伸手，自己爱喝酒的习惯，一大部分是认识眼前这个家伙后养成的。
　　白岿咧嘴把腰间的酒坛递给颜夕，他认识颜夕已经10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她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对方是要干什么。
　　“好酒。”颜夕举起酒坛大喝一口，不得不说，一个看起来斯文冷淡的白衣女人这样喝酒，在白岿眼里看来要命的违和，但也是要命的性感。
　　“知道你要回来，专门拿出来迎接你的。”
　　颜夕擦着嘴角看向远处的天边，“天色异常。”
　　“确实。”白岿顺着她的目光，“所以你要帮帮我。”
　　“备好好酒。”颜夕笑眯眯回头，“指挥大人。”
　　白岿低头笑笑，“文岩渠如今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为了成为新的攻防指挥，不惜暴露我方在恶人谷安排的兄弟身份，使其他不知情浩气兄弟以为是我的无能才导致同盟被戮，大概我也是不适合了啊。”
　　“…所以？”如今的颜夕，对于过去发生了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她只在乎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我万分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同盟相戮…文岩渠为了自己的目的做下的那些事情，我无法认同他。”
　　“一个人都不死，你是这样想的？”
　　“……”
　　“那太天真了！”
　　垂着的手臂，突然握紧的拳头，白岿也知道想要不杀死任何同盟让如今内部分裂的浩气走向共和是不可能的，但…
　　“那是我的坚持，无论如何，我的拳头不会对任何一个浩气兄弟！”
　　“……”颜夕看着眼前那个明明一身破烂衣服的丐帮弟子突然好像高大了起来。
　　“这是我的道。”
　　“哈哈哈，你是傻子你师傅知道吗？”
　　“……”
　　“走吧，我去参拜下盟主，其实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我理想的是文岩渠那样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正义，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用的，不过~你的酒很好喝。”
　　“……三天后在正气堂有个大会，等大会一过，你立刻去一趟洛阳，那里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嗯。”

　　尽管苗疆白天是个美丽充满生机的地方，但是晚上确实阴森诡异，夜色仿佛要渗进肌肤中，唐涭想趁着夜晚离开，去云瑶的树屋却找不到人，氷游早早就跟自己说过他接到曲教主的命令，要去调查失踪少女所向，找不到云瑶，唐涭失望而归，啼鸣的夜莺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她不想这样一说不响就离开云瑶。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在夜色中响起，唐涭猛然惊觉，手指扣住武器，往叫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过去，却在半路迷失了方向，那声惨叫如同是在梦魇之中，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无迹可寻。
　　唐涭无奈，只得往回走，准备收拾下东西立刻出发，最近附近的某种气息让她觉得万分不详，但是她说不清是什么，也许那些失踪的女孩就是这种气息有关吧。

　　“这是你的面具？”云瑶好奇地拿起唐涭的面具，翻来覆去地看着，唐门暗部才有的银色面具非常具有特色，闪耀着冰冷的银光，白色的吊穗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看过的人无不应身倒下，有些甚至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突然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唐涭叹了口气，把暗器别在身上，那面具不是别人可以随便碰的东西，云瑶却总是神鬼不知，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边，在自己想制止她之前就动手了。
　　“好看吗？”云瑶笑嘻嘻地戴上面具，得意地问唐涭。
　　唐涭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
　　“你戴着很美。”云瑶不管做什么都有蛊惑众生的姿态，那是苗疆人特有的姿态还是她才有的本领？
　　走过去把面具拿回来，唐涭还是一脸沉思地看着云瑶，云瑶坦然接受唐涭的注目礼，过了许久，仍不见后者说点什么，动动嘴想表达自己已经被看得不好意思，唐涭却突然跨前一步，伸手轻轻捂住云瑶的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云瑶也不反抗，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唐涭。
　　“唐姑娘？”
　　“你没有在笑。”
　　“诶？”
　　“虽然你笑起来很美，不过那笑容不是真的。”唐涭直言不讳地指出，缩回手给自己戴上面具。
　　“你要走了？”
　　“嗯，多谢你和氷游多日来的照顾。”
　　“你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在唐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被云瑶圈抱在怀里。
　　“云，云瑶？”
　　“因为某种原因，我只能用这副表情来说话。”云瑶低头在唐涭耳边轻轻地说着，“我啊，觉得人生诸相，皆可忘怀。”
　　不明白云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唐涭全部的注意力被她拿去压制脸上的红晕。
　　“唐姑娘，你对自己太过严厉了。”
　　“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
　　“这是承诺吗？”云瑶笑眯眯，捧着唐涭的脸问，后者万分庆幸自己此刻戴着面具，才不会在别人面前泄于自己脆弱的表情，自小习来的训练和理智逻辑都在责怪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可是唐涭不想后悔。
　　“嗯。”
　　“可惜啊，我不能收这个承诺。”
　　唐涭推开云瑶，拿下面具疑惑地看着她，她不觉自己的一句话需要别人收还是不收，云瑶某些时刻在她眼里，跟那些中原人一样，说着好听的话，自己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云瑶，你现在想到谁？”
　　一针见血的话语，唐涭有看透人心的眼睛，无论何时，云瑶都觉得眼前这个姑娘让人惊讶。
　　“一个旧人。”云瑶笑眯眯地说，走到屋外，带动脚踝的铃铛在夜里显得异常寂寥。
　　唐涭把最后一个暗器囊系好，跟了出去。
　　“什么旧人？”跟着云瑶坐在小屋的木阶上，唐涭假装不在意的望着夜空的明月问。
　　“我爱的人，只是我从苗疆追随她，从无量山到巴陵县，从君山到洛阳，她一路忙着奔走，不曾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为我停一小会，所以啊，唐姑娘，我不能要你的承诺。”
　　“……她……不爱你。”
　　“嗯，不爱。”云瑶低下头，微微笑了下，一直看着她没有眨过眼睛的唐涭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仿佛是自己的委屈，唐涭双手放在膝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旁边的云瑶，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你哭了？唐姑娘？”云瑶头枕在膝盖上，侧过来笑眯眯地问，“我这样，中原有种说法，叫情不自禁，情到深处，再难自禁。”伸手擦去唐涭脸上的泪水，云瑶看起来却是悠闲自在，好像说的不是她的事，“以后你说不定就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我是杀手，从来不会情不自禁。”
　　云瑶咧嘴笑得灿烂，没去追问唐涭现在流泪又是怎么回事，因为她自己，眼前的姑娘她说不定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你看起来不快乐，爱人……真的很重要吗？”
　　“嗯，尽管爱意无法得到回应，却执迷不悟，我啊，早就是个可怜可悲的女人了。”
　　“没，没有期限吗？说不定，说不定突然有一天，你就不爱她了……”
　　“还能再爱100年。”云瑶抬头望着远方的圆月，嘴角的微笑却第一次让唐涭觉得真实无比，这样耀眼的笑容，让唐涭闭嘴，转过身去重重抱了下云瑶。
　　“保重！”
　　“好。”
　　直到自己最后一刻离开云瑶，她的脸上仍是那样微笑，那种自己一看就会不由自主想要流泪的笑容，唐涭很想去撕掉那一脸的笑容，但是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至于没办法什么，唐涭却想不清，摸不着，如噎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