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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想你 ...

  •   窗外月光正亮,把房间里都照得如同白天一般清楚,顾筱怜在床上辗转反侧,程灏枫也不例外,不约而同地摸向手机,又不约而同地按灭,如此反复。最后到底是程灏枫鼓起勇气按下了拨号键,这边顾筱怜也在第一时间接起,
      “喂,”听不出半点睡意的低沉男声,“喂,”这边也是没有半点睡意的清亮女声。
      “你还没睡?”“没有”顾筱怜听出程灏枫话语里的铺垫,也不想继续兜圈子,便想接着说,“我不怪你。”岂料下一秒被对面的声音打断,“我,想你。”深沉缱绻,余音绕梁。
      顾筱怜顿时湿了眼眶,记忆一下子就回到大二的国庆节,外婆穿着平日里的素白衬衫,躺在老屋里的茅草上,头顶前方,放着一盏象征着长明的简陋煤油灯,妈妈跪在外婆旁边默默地流泪,小姨妈就趴在外婆身上一遍遍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妈妈,我想你。”那时的她呢?在那个该不管不顾痛苦流涕的日子,只是瑟缩地站在一旁哽咽,一遍遍默念“我想你”。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眼泪就不管不顾地涌上来,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对面还在不停地说着,“我想你,筱筱,我想你,分开了多久,我就想了你多久,我也告诉过自己是你抛弃了我,我不该再想你,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筱筱,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云淡风轻地面对过去那些事”,“过去那五年里,我无时不刻不想陪在你身边,我常常想如果我不走,我们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男人哀切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听得让人心疼,“是不是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一家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呢?”“也许我们结婚后又因为谁洗碗谁拖地谁今晚不回家这些琐碎小事争吵分离呢?”
      顾筱怜从自己的记忆中抽身出来,逗弄着现在这个急切地想要听到肯定回答的少年,“不会的,我,离不开你。就算离开了五年,你也从没离开我的心里。你看,我不是一回国就找到你了嘛。”原来如此,所以他回国的第一个行程便是回母校,不是为了所谓的激励后背,而是为了她,扎根在心里的她。顾筱怜再说不出什么,他的深情,他的执着,他的爱,让她不想逃脱,她一遍遍地喊着对方的名字,一遍遍确认,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程灏枫,我们结婚吧。”既然他们都离不开对方,结婚,只是迟早的事。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程灏枫的脑袋里炸开,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终于,让他等到了吗?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程灏枫竭力保持平稳,“筱筱,你不要骗我。”顾筱怜此刻下定了决心,也终是不想再纠结,说干就干的勇气催使着她,“你来娶我吧,现在。”
      于是两个即将奔向三十大关的成年人,满怀着巨大的喜悦,偷走了由家长保管的户口本,趁着大好的月光,偷许了终生。
      来的时候是漫天的星光,离开的时候是高照的阳光。
      “程先生,请多多指教。”顾筱怜左手攥紧了火红的结婚证,俏皮地伸出右手。
      “程夫人,不敢不敢。”
      相视一笑,目光中溢满了名为幸福的泪花。
      “搬去我那住吧。”程灏枫试探的开口,虽然已经两证在手,喔,为了防止顾筱怜中途反悔,所以他在她拍完照之后就没收了,由他保管,最安全不过,。
      顾筱怜把玩着程灏枫从方向盘上撤下来的右手,正待开口,便被口袋里的嗡嗡声打断了,掏出手机,“徐明玉”三个大字像一根尖锐的绣花针,瞬间击破了顾筱怜膨胀的勇气,看一眼也在看着手机的程灏枫,顾筱怜正待接通,手机便被程灏枫拿过去,按下接听键,“喂,阿姨,我是程灏枫。”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程灏枫答,“我们马上回去。”
      车子在前方左拐处掉了个头,然后风一般像顾筱怜家开去,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不管前路如何,现在的他们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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