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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夜幕雨 ...

  •   帘外细雨潺潺落,心绪茫茫,垂泪天明,
      满目夏花魂不附,为谁甘于立中宵。

      醒来不过几日,这夏日里天气最是多变,只着里衣,独自立在窗边。虽已是夜半可是毫无睡意,气闷的很,窗外风雨交加,却驱赶了些许燥热。今夏要过去了吧,若离心想,就这样夏去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更替不息,只是斯人不复往昔。

      最近繁夜没什么大事发生,江湖也是一片风平浪静的,以往的打打杀杀都被抹平的好像不曾发生一样。也不再有人再敢声讨繁夜宫。汎楼坐在桌边,听着外面的电闪雷鸣,这夏夜的雨来的难免凶猛些,那人最喜细雨,旁人对雨天都嫌弃的很,他却总是欣喜地不得了。日前尹伊被他那个疯子情人偷偷带出了夜狼谷。
      若衣也要他派去分部做事,只因汎楼夜半悄悄潜进若离的屋子想看看他如何了,不小心碰倒了杯子,那人就问是不是若衣来了,他一下没来由的气闷,也没回答就走了,人也是没看成。
      犹记涟水湖岸,那人第一次见好像就很喜欢若衣,还打趣说若衣的名字合该是他的妹妹呢,日前若衣也是不顾安危,誓死在自己面前为那人说项。真是恼人的很,寻了个由头,支了若衣出去。就是不要那人如意,他喜欢谁,他就偏偏不要谁在他身边。

      这样想着想着就是收不住心思了。“我随处走走,你去歇息吧,不要跟着。”汎楼起身吩咐幕溪找了伞来,就让他回去了。
      一个人撑着伞走出了沚兰居,脚步完全不能受自己控制。哎,这雨来的还真是猛呢,心下叹息。

      就这样当汎楼独自一个走到汀兰居,想着这人已经睡下了,自己匆匆看一眼就回。可当到了若离门外,这明明已经该睡下的人,正大敞着窗,只穿着单薄非常的里衣,一半的身子都探出窗,伸手接着雨水。一股火冲到心口,这雷雨交加的,重病未愈的,真是一刻也不叫人宽心。

      当若离察觉到有人的时候,汎楼就独自撑着一把伞,身着黑衣,面色不善的站在他面前,身后是电闪雷鸣的,好似杀神一般,这一年的记忆和日前那莫名殿中发生的羞辱之事,全部重叠在一起。
      立刻收回手,也不知该说什么,愣愣的看着汎楼,身体止不住的抖个不停。

      收了伞,进了门,走到若离身边,若离很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都不看他,汎楼向前走一步,若离便退一步。终是一下撞在身后的柜子上,上好的梨花硬木,砰的一声,撞得生疼。
      上前一步将若离拽到身边,狠狠说道,“你在做什么,我是什么恶鬼不成,你吓成这样,我有你可怕吗,林若离,你这等心计手段,怕是天下无敌了。”
      是了,为什么这些日子没来折磨他,连唯一一次到汀兰居也是夜半偷偷来,就是怕自己失控,眼前这人总是可以轻易调动自己的情绪。那日尹伊的话,他承认他是真的怕了,他怕眼前的人真的成了具冰冷的尸体,更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的杀了他。

      若离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话,也不看他。
      汎楼一手捏起他的下巴,一手紧紧将他圈在怀里,他不准自己被忽视,更不许这人逃,“说话。”
      若离还是不吭声,只是抖得更厉害。

      罢了,汎楼松开了他,坐到桌前,等了半天,若离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被钉住了一样。 “吃药吃傻了,主人来了,连杯茶都不会倒,亏你还住我的,吃我的。”
      听了这话,若离缓缓走过去,倒了杯茶水递到汎楼面前。

      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对了那天尹伊也说这的茶水难喝的很。若离极喜喝茶又很是讲究,为了为难他,汎楼命这汀兰居用的都是最低等的苦茶陈茶。如今自己喝来真是难喝的不得了。
      这下若离觉得汎楼肯定又要为难他,下意识退了一步。

      “你从前不都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偿还你的孽债吗,这样就怕了,你不是这人人称赞的世家公子,江湖少侠吗?汎楼最是看不得他这模样,对自己避之不及。
      若离这才抬起头看了汎楼,这人是汎楼,没错了除了他也没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也是一连这些时日以来,汎楼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看他,如玉面容,似水美眸,顾盼生姿,纵使今时今日,还是觉得这人有着出红尘不染世俗的风彩。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望了彼此良久,窗外暴雨不歇,风吹雨滴打在瓦檐之事,叮咚作响,屋内却出奇的静,梨花木香,静到可以让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汎楼不想这样思考下去了,伸手将若离带到自己身边,狠狠的搂住他,若离也安静的很,顺从的被他抱着。这等软玉温香在怀,汎楼伸手抚上若离背上,越来越重的气息吐在若离颈间。就这样一个慌神。
      若离突然反应过来,手上使了力气,推了汎楼逃出他的怀抱。汎楼虽没注意,但立刻一手拉住了他,就这样打破了难得的平静氛围,一个死抓着不放手,一个拼命挣扎。汎楼见他挣扎的厉害,心中火气上涌,用上了力气,若离脚下不稳,撞翻了桌上的茶具,清脆的瓷片碎落的声音将两人拉回了神。

      这一年来早已习惯的若离,立即要跪下说些软话。
      汎楼也清醒过来,忙着想拉住他,还是晚了,若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尖锐的瓷片划破了他的腿和膝盖,纯白色的里衣,沾上了红红的鲜血,很是刺眼。
      根本来不及和若离生气发火,一把将人拉起,“我看你光是傻了,眼睛也不好用了,就那么跪下去,我繁夜宫的灵芝仙药都要让你这么一个废物吃光了,你还嫌给我找的麻烦不够多吗?”

      “若离不敢。”乖顺的很。
      又是这般的低眉顺目,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顺眼,“尹伊留下的药都在哪?”
      若离抬手指向床边的柜子。
      汎楼上前去找,拿了外伤的药粉,坐在床边,朝若离招招手,没好气的说,“还不快过来,还要我去抱你过来吗?”
      慢步蹭到床边,汎楼拉他坐下来,卷起他的裤子为他上药。
      “好了,去换件衣服,别沾我一身血。”

      若离默默走去换了衣物,半天不肯出来。等了一会听里面没什么动静,想汎楼一定是气的回沚兰居了,没想到进了内屋,汎楼还像刚才一样坐在那。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为难,“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进了。”
      听了他的话,若离还是不动,“去先关了窗。”
      “好了过来”“那杯子都碎了还管它做什么。”

      终是走到床边,却有些手足无措。
      见他这般无所适从的模样,“你放宽心,今天我累了,对你没什么兴趣。”脱了外衣,侧过身子要若离睡得里面。
      汎楼接连这些日子几乎都是夜夜难眠,到了这儿,本是气得不行,可竟很快就沉沉睡去。

      身边的清丽少年却慢慢睁开眼眸,眼底已没了恐惧,起身帮汎楼盖好被子,也没有再躺下,而是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眉头皱的更深了些,还是有机会的吗,这人还是在意自己的吗,看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换个法子吗?
      就这样坐了一夜,待朝阳升起,身子也早都坐僵了。身旁的人眉目轮廓变得更加清晰起来,看的他心痛不已,这人的样子哪里是折磨他,简直是在折磨自己啊!

      永忆清台相见时,更堪相知已心痴,爱过更晓恨无奈,人间难解是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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