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留醉》念依

43、危时现

　　如今摆在林若离面前，已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抖落剑上的飞霜，正色道：“今日在此地，我本无意于各位为敌，是你们用假消息引我前来，又不依不饶与我动武，可这一切皆应我林若离一人承担，与林枫堂无丝毫关系。”
　　什么假消息，有些人弄不明白，不解的神情流露出来。
　　“咱们别被他的样子骗了，什么世家公子，根本就是和那些魔头蛇鼠一窝，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可不能放过他。”

　　就这样人群又被煽动起来，林若离也非等闲之辈，可心中难以集中精神，又不想伤人。被这些人连番挑衅，也是越战越勇，执青琉剑左挡右击。众人和他一时难解难分，渐渐地大家也是见识了这林家的小公子，不是虚有其表，人们开始将主意打到和他一起随行的林浦身上，一些人分去抓林浦。
　　作战自是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林若离一看明他们的意图，立刻去帮林浦的忙。这时祁门的领头人，将门中的聚网也带了来，此网名天网，自是连天都能网在其中。只是准备时间过久，如今却是准备好了，企图用这个制住林若离。

　　林若离一手带起林浦，飞身向上，天网已备好，林若离看不好，忙挥了一剑，向一旁转身去。画蝶山庄随行的人，竟分了些毒粉给周围的人。这时大家一同撒向他，林若离将林浦护在身侧，忙闭气。一掌推开撒毒粉的人，却将另一面露给了敌人，眼看有人放了暗器，是啐了毒的飞花镖。
　　自知躲避不及，林若离已是想好，等下一定将林浦送到安全处。
　　“铮”的一声，毒镖落地，身边一片哀嚎。

　　林若离回过头，当即愣在原地。
　　汎楼一身黑衣面色如常，剑已出鞘，锋芒毕露。俊眉深锁，比之常日更清冷些。眼中并没有什么波动，看着对面那些执剑叫嚣的人，没有丝毫情感，仿佛是看着些没生命的东西，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汎楼这样的眼神，想当初在山初见，那一眼更是戾气非常。让人觉得他充满了攻击性，可是也好歹有些波动，如今看来那时还正常些。自汎楼到来，这四周的风向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两人所处之地很平和，其余在场的人却如狂风林立。连站立都需用尽力气。

　　短时之间发生的情况，场上的局势风云变化，林若离已没有刚刚的破釜沉舟之意，反而是错愕和惊喜同时流入心中。当日他和汎楼同时被困在地底石洞之中，也是靠着汎楼的功夫得意解脱。那时他就隐隐觉得，汎楼不是单单内功深厚，而是懂得御气之术。这一次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测。
　　这御气之术，已失传多时，顾名思义，就是可以主宰气息。只要有空气之地，就可以被利用，不需任何兵刃利器，甚至不要接触。只需调动气就可，杀人于无形。现在汎楼的样子明明是动了杀机，林若离不再顾忌他离去那晚的冷硬。皱着眉头，抓住汎楼的手腕，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微笑着冲他摇摇头，不想他大开杀戒。

　　封冻千年的寒冰也不敌三里春风，表面越是平静，内力越是破涛汹涌。静静的听着连最表面的冰层也破了，内里的冰水已经潺潺流出。
　　汎楼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栽在林若离的手上了，那晚刚刚建立的信心一时间荡然无存了。迷醉在这笑容中，就是这人要他给自己一刀也没什么问题。慢慢的收了杀势，周围的风也平静下来了，那些赶来抓林若离的人，面上也没有刚刚痛苦的表情，可是却更惧怕，离两个人更远些。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那人是魔宫的人，大家不要怕，抓住他们，咱们这里这么多的人。”
　　大家又骚动起来，虽是怕可知道这可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人人都不想放弃。
　　林若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些人是随便说来应付还是知道了汎楼的身份，他不在乎被人知道和繁夜的人来往，只怕给汎楼带来危险。手握这青琉剑微微抖了一下，对待眼前的局势也更用心了，将林浦带到汎楼的一边，眼中的意思汎楼都明了。汎楼抓着林浦的衣领，丢给了后边跟来的若衣。

　　若衣从刚刚开始就在一旁看着，自在齐山第一次见林若离，若衣就不太喜欢他。和一般的正道人士一样，喜欢用心计，清楚地知道宫主的心意，也一味的对宫主若即若离。真不明白为什么宫主会一路跟着他到齐山，刚刚在远处看着林若离，却能明白了原因，原来很多时候，离得近会让人迷惘，离得远可以知道其中深意。
　　那人不亏为御琉公子，身形飘逸、面容绝世、一身白衣、青琉剑出自是抖了一世繁华。最重要是在于竟会为了身旁一位小小的侍者，至自身的危险于不顾，看着宫主的眼神，就是连她这个局外之人都为之心动。看到宫主这些天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她她也松了口气，现在就要看那位林公子的了。

　　林若离对汎楼是全心的信任，林浦和若衣在一起，他也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全心投入对阵之中，就是拼尽一身的武艺，也不能拖汎楼下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管怎样汎楼是为了他才来的。
　　两人的距离之近，低低说一句话都可以听到，林若离想没有这种必要，汎楼是连他的眼神都能明白，默契到不需要语言。早早下定的决心更加坚定。若初见之瞬决定了所以的一切，那心下想做的事就只有随着心走了，以最快的速度握了一下汎楼的手，便进入了对阵的状态。

　　“我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还有谁要捉我只管上前来赐教，不过今日之事与我林枫堂无关，更与我身后的人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想怎样都冲着我来，我林若离接招就是了。”从未用过这样严厉的表情，也一次也没说过这样的话，林若离却一点没有惧怕。他也再不会躲着了。
　　这一席话让在场的人，也都意识到了，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不管江湖事空有貌美的世家小公子，更是武林世家的第二继承者，是十几岁就夺了青琉剑的御琉公子。

　　仗着人多有些人结伙上前对阵，可是根本就不够看。刚刚林若离心有顾忌，也不下重手。现在可是拿出了本事。场中白衣翩然，林若离的轻功很是好，众人费了大力气，却是连他的身都进不得。
　　论功夫来的这些人里，还要数战刀门和三十三水寨的人，战刀门精于刀法，和林若离的剑术刚好对上，只可惜这些人也是学艺不精，这样的车轮战，若是真有数一数二的高手，林若离也是不行的。他的招式没问题只是太过年轻，内力不行，也缺乏实战的经验。

　　就是这样也是费了些时间，那些激进的不是拼轻功累得不行，就是招式败下阵来。再外围那些人，很多本就是看热闹来的，如今也是拿着兵器晃来晃去，不敢再出手。
　　汎楼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林若离的话，等再看想着怎么也要帮忙，可还没等出招，就看着一群皇城卫兵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