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九）甜蜜交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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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司安梦到他向小杂草表白那里，倏然醒来，天已大亮。昨晚睡得很沉，梦境更是美好，使他心情舒畅。
洗漱好，看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装上车运走，他才锁好门，一手扛着笨重的行李，一手撑伞，脚步轻快地行走在疾风暴雨中，小杂草的消息如同菠菜，他这个大力水手收到后浑身充满力量。
何司安坐上前往A市的大巴时，景璇堪堪从梦境中醒来，这场梦美丽祥和，却又夹杂淡淡的忧伤和无奈。因为甜蜜已成过去。
父亲在何司安同她表白后回到家，随即被冯婷玥的父亲冯叔叔请到冯家议事。
冯叔叔最终决定在黑龙江省开采矿山，希望父亲能过去替他监管工人。具体的事项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父亲从冯家回家后，没两天就同冯叔叔跑了趟黑龙江。三天后回家，正巧她在家，父亲就告诉她和母亲，他打算去冯叔叔的矿山那里做事。
本来父亲就是在工地上带着七八个泥工的小队长，在外面打工，也就是承包一些小工地。每日不论风吹日晒雨淋，始终穿梭在工地之间。挣的钱也不是很多，一年里除却各项花销，年底大概会剩几万块。在农村来说，收入还算不错的。
但父亲一心要供她念书，最大的愿望是送她出国深造。靠现在的收入，送她出国是不可能的。
冯叔叔派父亲去矿上带工人，相当于包工头子，不需要他干太多的活。还专门请了两个有经验的矿工师父带他，颇有一番要培养他的意思。工钱也开得很高，年薪二十万，还包吃包住。
经过父母一番深入的讨论后，父亲在家过完新年。就收拾好行囊，同冯叔叔一同前往黑龙江。母亲依然留在云水县，她和大舅妈合伙，在县一中外面开了家奶茶店。除了销售各种饮料，还卖炸土豆、关东煮、烤肉串什么的，生意还不错。
大舅留在云水县，招了批工人，开始承包工程，在沈思行他父亲手底下干活。年后，大舅把旭然哥送到省城的航空专科学校学习。先前大舅在外省打工认识的一个朋友，刚好是航空学校副校长家的亲戚，大舅托人走了后门，把旭然哥塞了进去。
旭然哥学的专业是空中乘务，以后毕业后可以选择海上乘务、空中乘务、动车乘务以及VIP贵宾服务等工作，年薪在三千到两万之间，工作也比较轻松，算是不错。
旭然哥也争气，他进去后完全改过自新，不再抽烟喝酒，连网游都玩得少，正正经经参与到专业学习和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中。第一学期结束回家，还拿了一叠奖状，把大舅和大舅妈乐得笑开了花。什么都比不上孩子上进，更让家长开心。
初一下学期，由于母亲在城里做生意，便在县一中外面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和景璇住。大舅和舅妈也在她们楼下三楼租了套房子，就近住方便彼此来往。
母亲除了景璇在学校上课的时间，每天早晚都陪在景璇身边。景璇去上课，她就起来去开铺子；景璇晚上九点下课回家，母亲已经做好宵夜在家等她。虽然少了父亲，但他们也常常通电话，一周至少三次吧。除了不见面，也感觉少什么。景璇过得很开心。
可何司安大概不怎么高兴。他们虽在交往中，可每天也就他替景璇买买早餐，零食，景璇替他整理各科笔记，周末偶尔同他单独出去，也是打打乒乓球，桌球什么的。期间在学校不能拉手，不能抱，更不能亲。他怎么高兴得起来，这交往跟没交往，有什么区别？
只有走读生每天晚自习八点四十下课后，他们有二十分钟独处的时间。两人骑自行车，来到县一中外不远处的清漪江，把车停在江边，或拉手或抱抱。每次，何司安都要“吸咬”景璇的红唇，至少三分钟。
江边约会一周后，他就学会了一项新技能。即接吻时互换唾液。这对景璇来说，是恶心得不能再恶心的事。可他偏偏说自己在某科学杂志上，看过一篇关于两□□往的报导，说是情侣接吻时互换唾液，能使双方的大脑和心脏兴奋，运作更快更健康，可以减少心脑疾病的发生。
景璇当然不信他，第一次被他用手捏住脸颊交换了那么一次，景璇险些没踩断他的脚，追着他在江边跑了五百米。最终何司安怕累到她，主动停下被景璇狠狠修理了一顿。
第二天，他就把那本杂志带到教室，向景璇请教问题时丢给她看。原来都是真的。不仅接吻，上面还讲了牵手、拥抱等小动作，以及除掉衣服更深入的肢体交流，各种好处不一。大体上可平衡男女双方彼此体内雄性和雌性激素的分泌，对心脑等器官也有很积极的作用，至少能大大降低心脏病和脑部疾病发生的风险。
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她把杂志还给何司安时，他那既奸且诈的万分得意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瞧，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以后我再和你肢体交流时，你不能打断，更不能阻挡我。这是为咱们的身体健康着想。
去他的健康！景璇才不要互吞对方唾液那么恶心的肢体交流。可她武力值远低于何司安，每次都被他得逞，尽管事后她羞恼地追着他打出气。可亏已吃了，打他也无济于事。
人的习惯，真是很神奇的东西，被何司安“逼迫”着那么吸唾液一周后，她居然都习惯成自然了。老天，她怎么可以这么堕落？
撇开唾液这项尴尬的交流，何司安又发现了新招。他特别爱玩景璇短短的、白胖的小手。
是的，景璇是天生的肉手，纵使她偏苗条，身上没什么肉，但手上却有十个浅浅的肉窝，附在她白玉无瑕的小手上，格外玲珑雅致。何司安牵过几次她的手，玩腻了唾液交换后，便迷上了玩手。
所谓玩手，就是把她的十个小指头，不断变换成各种模样。多数时候，他们在河边的路灯下，他揉捏着她的手，再配合自己修长的手指，演影子戏。
比如变长颈鹿时，何司安把自己的中指作为长颈鹿的脖子，景璇的小胖手揉捏成长颈鹿的身子；他还喜欢把景璇的几根手指绕来绕去，绕成路灯下飘动的“生姜”；又或他就那么单纯把景璇的手当成橡皮泥，这捏捏按按，那揉揉搓搓的，简直爱不释手。
景璇不知自己哪来的耐心，总是随他闹，他玩亲亲，玩手，甚至后来玩她的小脸，把她的脸变换成各种形状，还无耻地拍照留存在手机里，她都能忍。哪怕一开始会反抗，可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投降。有时是被他强悍的武力值所迫，有时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又有时被他的美色所诱。
每当她表现出抵抗情绪时，他一般先用武力镇压，武力镇压不住，就转战甜言蜜语。什么宝贝心肝的换七八种不同的语言说，他还特别洋洋得意，自己语言天赋高，说什么像什么。他最爱用法语叫景璇宝贝，那卷舌音，迷得景璇晕头转向，他说什么都叫他得逞了。
他还买了本《情话大全》，据说有三百多页，他记性好，看了几次基本能记个大概，他能不间断地用古今中外的情话名言，向她诉半个小时的衷情。从莎士比亚戏剧到西厢记，从歌德自传到曹雪芹的红楼梦，里面的经典名段他都会背诵。
最后，甜言蜜语听多了自然就有免疫力了。他便发动自身优势，用他那张初见就迷惑住她的漂亮脸蛋，摆出各种或可爱、或严肃、或情深、或低笑、或怒嗔的表情，甚至不惜挤鬼脸。一种表情拿不下景璇，换个十种八种，总有一种奏效。再加上他那深邃清亮的眼神，和黑曜石般闪烁迷人的眼睛，景璇真的是无力抵抗。
这样的何司安，真的很难让人对他说不。可有件事，景璇坚定果断地拒绝了他。
六月的某天晚上，还是在江边。只不过这次何司安把她拉到一棵大梧桐树下的阴影里，居然更流氓地问她，他可不可以摸摸她的胸。
话音一落，景璇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向他的头，这次的力道很重，何司安被她打得头晕了片刻。但手没晕，他照旧死捁着把她按在怀里不放。嘴上还说什么沈思行的女朋友不仅让他摸过，还让他亲了两口。他只想摸摸而已。
天！景璇连和何司安亲个小嘴都忐忑不安，心有戚戚，觉得不正经。摸胸亲胸这种事，更是想都不能想，完全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好奇心旺盛的何司安，当晚以至以后的数晚，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完成他摸胸的心愿。景璇一固执起来，他怎么劝说诱惑“软强迫”都没用。何司安也不敢硬来，他知道景璇的底线，最终八月份他和爷爷随父母去北京时，连景璇胸的皮毛都没碰着，他深引为憾。
何司安直到要走前一周，把景璇带到江边，整整一下午，替她画了两幅画。一副给景璇，另一副他自己收着。然后才告诉景璇，他一周后要离开。
景璇拿着画，喜悦还没过，就被他惊吓住，问了三遍，才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呢？没有“心被挖去一块”那样夸张，却真的是茫然无措了。
她本以为他们初中高中，会念同一个学校，一直在一起，大学太远，她还没考虑过。难怪上次她同他说去省城四中读高中，他没有答话。她以为他嫌她想太多太远，其实他当时就知道自己要去北京。
可是，他们这一年来一直在一起，几乎天天见面，那么亲昵，好似连体婴一般。现在他突然要离开，还是去北京那么远的地方。光从省城坐飞机飞往北京，都要三个半小时。他们学业那么重，机票那么贵，父母肯定不会让她独自飞去北京那么远的地方。
可他要全家搬家过去，离别大势已趋，无法更改。
景璇看何司安比她更黑沉郁闷的脸，知道他更不想和她分开。便笑着安慰他，随后嘱咐他记得每个月给她写信，她明天马上用奖学金买个电话，把号码留给他。叮嘱他一周至少要打两次电话，发五条短信。周末她还可以偷偷去网吧，用□□和他视频。他们不会分手，只是不在同一个地方，暂时分别而已。
景璇没有把那次分别当回事，反正现代通讯如此发达，纵然他们无法面对面触碰彼此，却还是可以借助手机、□□等互通来往。初中还有两年，这两年她会努力存钱，争取初三时去北京找他。他要是有钱又有时间，每年寒暑假也可以回云水县看她。
何司安满腔的不舍和郁闷，被景璇三言两语击散。他那天几乎一直抱着她没说话。只是景璇一直在说，他偶尔“嗯”“啊”地附和两声，时不时亲亲她的额头、脸蛋、嘴唇。
何司安是八月三号走的。
他走的那天，景璇、沈思行、郑一杰、冯婷玥，都去省城机场给他送别。景璇扎伤了好几个指头，报废了两件废品，最终成功绣出一个折叠的白底墨兰的钱包给他。然后，向旭然表哥借钱，买了个PSP，一同包好装在礼物袋里，当做回礼和送别的礼物。
去年冬天，他向她表白时，送了她钢笔、进口巧克力，都是她的心头爱。她一直苦思着如何回礼。本来以为时间充裕，不料分离不期而至，幸好钱包是早就绣好的。只是买PSP的钱不够，因为她抽了几百块买了个翻盖手机。幸好旭然哥慷慨解囊，赞助了她几百块，这才把那个PSP拿下。
不料送回礼时，竟是别离时。
他们的分别很平静，两人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更不曾“无语凝噎”。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样抱了一抱，道了声珍重。反正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诀别。没必要搞得眼泪汪汪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地下情，不能在家长面前露出端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九）甜蜜交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