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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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挥将鱼食洒出，水面泛起点点水圈，鱼群从附近争先恐后地游来。他浅浅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美好的风景，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凉亭里，用盆里的水把手洗净。
边上的炉子煮着水，少年将铜壶提下，盖上炉盖灭了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茶饼。
茶是上好的蒙顶甘露，水是清甜的蒙顶山泉。少年斜斜地倚在廊上，锦衣玉带，眉目如画，手执一只色泽上好的紫砂茶碗，行动间不似一个江湖人，反带着些魏晋风骨。
唐桓辛带着御堂的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赏心悦目的场景，他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你们在这等着，”他回头喊住欲随他上前的守卫和晏七。
“少主……”晏七看了眼不远处凉亭里的少年，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怕他伤到我？”唐桓辛嘴角一勾，不待晏七多说，就沿着湖上的长廊，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听到脚步声，目光从湖上移到身前，见来人唐桓辛，他浅浅一笑，温和地说道：“小叔叔竟是亲自来的，轩这蒙顶甘露倒是没有白带来。”
唐堇轩倒了杯茶，亲自奉到唐桓辛面前。唐桓辛看了眼黄中带绿的茶汤，举到面前轻轻一嗅，“虽不是新茶，保存的倒是挺好，清新浓郁。”
他不是风雅之人，也不会慢慢品茶，举杯一饮而尽。味道倒是确实不错，这泡茶的人手艺更是不用说，“‘旧谱最称蒙顶味，露芽云液胜醍醐 ’古人说得确实没错。”
“小叔叔也不怕我下毒就这么贸然一饮而尽，”唐堇轩看了眼外面警惕的晏七，状若打趣道，“你的暗卫可是眼都直了。”
“‘贸然一饮而尽？’你倒还是这样自以为是，”唐桓辛将口杯放在桌子上，将手指在桌子上摊开，却见他的大拇指上又一圈极浅的银色光泽，“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你当我毫无防备，却不知我刚刚喝茶的时候检查了不下三次。从你倾茶起，观你是否有机会下毒，到观察色嗅味，直至最后用带着银套的手指试验，确定无毒以后我才饮下。”
看到唐堇轩有些变了的脸色，唐桓辛粲然一笑，“所以说，你输就输在，自觉聪明地找了个以为是当枪使的人合作。真正有脑子的人，做决定自己生死的事情时，从来只会相信自己本身。”
唐堇轩没了笑意，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唐桓辛看了良久，突然冷笑一声，“小叔叔当我不想自己亲自出手？你可知道，我本要喊你一声十七弟弟的。”
唐桓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的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我和唐桓璟长得很像吗？”他突然站了起来缓缓走近，随着他靠近，唐桓辛发觉他的长相确实和唐桓璟很相似，眉目皆是异常的精致，只是唐堇轩的似乎偏女气一些，但他一笑，就会发现两人的五官几乎如出一辙。
“呵，能不像吗？毕竟他可是我的亲哥哥呢。”
“怎么回事？”
“哈哈哈，是兄弟又怎样，我的身份注定我一辈子都不能在唐家堡为自己说一句话，”唐堇轩嘲讽地说道，“只因为唐桓璟的母亲是内堡长老的亲生女儿，而我娘不过是外堡一个商堂分支的女儿。唐桓璟的父亲当时身为剑堂堂主，怕影响自己声明，才将我寄养在自己的侄子名下，我也就成了堇字辈一个不受宠的唐门子弟。内堡的人嘴上说什么一生只能娶一个妻子，可还不是各个都经不住别的女人的诱惑，否则也不会有我，更不会有你爹唐翊峥。”
“没认你当亲生儿子又怎样？这些年唐门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用？你连上好的蒙顶甘露都能拿出手，别说唐门亏待你！”扯到自家老爹身上，唐桓辛冷笑，“不过是自己没能力出人头地，嫉妒唐桓璟罢了。你最蠢的不是自以为是，而是贪得无厌！若你一辈子都安安分分，唐门自不会排挤你。你竟然企图杀了桓璟，妄想伙同唐桓烨谋取唐门门主之位，就活该落在现在的下场！”
“还有，别把我爹和你扯在一块，你不配！”他爹是个聪明人，且还知道感念唐门的养育之恩。而唐堇轩，先前他真的抬举他了，这样愚蠢又恩将仇报的人，他竟然将他视作对手。
“败者为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唐堇轩淡淡说道，“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唐桓辛你说我贪得无厌，那么你呢？我不相信你这么一心一意替唐门做事是因了你父亲那一层关系，你还不是看上了唐门门主之位？我劝你最好祈求唐桓璟一辈子好不了，因为你不过是那老头子暂时利用的替身罢了。”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唐桓辛抬手做了个手势，外面候着的御堂守卫立即过来，制住唐堇轩将他押走。
径自从壶中泻了一杯茶，他举起杯子对着唐堇轩的方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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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颗黑色的棋子稳稳落入棋盘中，唐言继头也不抬，继续研究两路的走势，“唐堇轩招了？”
“嗯，唐桓烨的证据在，他倒是半句没撒谎”，唐桓辛不会下棋，与唐言继走一步看一步不同，他的白子落得随心所欲，“他承认是自己再开始的是刺杀唐桓璟，手上的人来自他外公的收下。”
“他外公？唐渊？”唐言继冷笑，“这老头倒是会整事，当年发誓说只要堇轩留在内堡他便一辈子不见堇轩，亦不会让他知道他母亲的事。对小人来说，承诺和誓言果然如同虚设。”
“不过是无耻之徒罢了，我已让人把他一同关在大牢。”
“嗯。”
“还有件事……，御堂之中与唐桓烨有联系的眼线是唐吹推荐进来的。”
“唐吹？这些事商堂果然是逃不开关系。”
“唐吹那老头，我倒是小看他了，”唐桓辛皱了皱眉，“掌
管商堂账目的是他亲侄子，他竟然也舍得处置了那人，对着我磕头认错，这老头大事上倒·能屈能伸狠得下心。”
“他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唐言继闻言心下一怒，把棋子丢回碗里，“怕是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他销毁了。”
“的确，”唐桓辛点头，“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外堡现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内堡又人心不齐，不可与他硬碰硬。当下只有让爹娘他们继续暗中调查，找机会抓住他们的漏子了。”
他偷偷看了眼唐言继，后者把玩着一颗棋子，思索着什么。这几天虽然看起来像是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但他总觉得这后面还有一根线没被牵起来。譬如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他要在唐桓璟身上找的又是什么东西；譬如唐吹的目的是什么，他是独有野心，还是也遭到了别人幕后指使？；譬如那个林檎果园里住着的到底是谁，他问了一圈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么唐桓璟又为什么会去过那里？
另外，这几天他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串在一起想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唐桓烨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才想清楚这些事情的违和感在什么地方。
两年前，唐门到底为什么会将桓字辈精英弟子全部派出江南？难道没有想过保护唐门的根基吗？
不管怎么看，这举动都不符合唐言继谨慎的性格。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些问题，就算他问了唐言继，对方也不会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秘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