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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麦草天堂 ...

  •   星星之火
      ——小五:原来我们只是向前走。
      “a long time ago
      a little girl wanted to find her future.
      she went to the mountains and asked the sky
      ‘where's my future?’
      and just then, a little star said
      ‘sweetie, the future is in your hands!’
      yes, the future is in our hands!”

      我说我们是两个星球上的花朵。含苞预放。
      我说未来有多么遥远,你总有一天会尝到苦涩。
      妈妈说,为了拥有骄傲,你必须放弃一切。
      然后我心中的绿洲瞬间变成了沙漠。
      我望着星空抛下梦想。然后义无返顾踏上路途。
      我捏着手里的悲伤,捧着手心的刺痛。未来没有终点地降落。
      我想说:原来我们只是向前走。
      ——《逆光之年》

      (一)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路面上总是湿漉漉的。甚至还有一丝热气在向上蒸腾,偶尔一辆车轧过,发出溅起水花的声响,格外清晰。
      我想说,我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从这里向下俯望,世界便尽收眼底,我很喜欢靠着它看下面的世界,像不像一个水晶牢笼,华丽的连自己都很欣赏。可是今天真的很倒霉,我不能骑车子上学了,来回坐公交车是很麻烦的。再说,那辆车子,我一次也没骑过。想到这里,我抬手看了看表,七点整。
      身上有些冷了,才刚春天。
      “琦,今天天气太抱歉了,我们不能骑车子走了,坐车好吗?本来我是想带着你上学呢。”他一边穿校服,一边把书包挂在身上,那件校服太肥了,他又递给我一件长袖,我接过衣服,却没有穿,而是把它盖在头上,他揭起我头上的衣服看了看我,我吐出舌头,给了他一个鬼脸。他笑一笑。好一会儿,直到他又出去的时候,我才拿下来套上,好像太小了,可是妈妈说了,今天我们不能穿短袖上学,外面冷。
      他进了屋子,递给我一杯水和几片药片,我把药片放进嘴里,抿了一口水,咽了。我有心脏病,从小就是,关于小时候的一次手术,已经很模糊了。反正我也不想记得。
      “走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该和他一起上学了,我伸出手,他牵住我,然后下了楼,爸爸在看报纸,妈妈在收拾桌子上吃剩的早点。我们和爸爸妈妈打了声招呼,出了家门。
      “嘿,今天下雨呵。”我看着他说,“好倒霉啊。”
      “是么?”他微微眯起眼睛,略带笑意的盯着我的脸。我叫了一声“哥。”然后又自认倒霉地笑了笑。
      “小鬼,你是讨厌上学吧!”
      我拼命的点头,又说:“我可不可以不上?”他又是刚才那样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牵着我的手过马路。我跟在他后面,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关心和爱护。没有什么,他是我的哥哥,他叫纪茕恺,我叫纪雪琦。两个外表看起来很像兄妹的人,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那种感觉很热烈,很明显。

      公交车来了,车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可能太早了,又是星期六,要补课的,学生的命真的很苦。为什么一定要上学呢?我的天。
      我和他上了车,找到最后的一排位置坐下,我又和他挑起了话题。
      “哥,你知道吗?我们新班主任是男老师啊,是教语文的。”
      “怎么了?”
      “天,他太丑了。”
      “哦,他姓甚名甚?贵庚啊?”他学着唱戏里面的调子说。
      我向后靠了靠,说:“他姓刘名斌,今年三十六,有妻无子,外号蟑螂。”
      “他太惨了,太惨了,我为他默哀一秒钟。”
      “好的,节哀。”我拍拍他的肩,抿了抿嘴唇。
      他仔细地看着我,然后把脑袋转向了车外,我不屑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对我说:“琦,过几天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
      “恩……”我看着车顶,思考片刻,然后说:“你要带我去看周周的演唱会。还要买他的专辑。呵呵。”
      “你太狠了吧。”
      “谁让我是你妹呢?”
      他假装晕了过去,还偷偷地看着我。我死命地盯着他,直到他服输为止。
      “喂,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死。”我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把他扛起来,说:“到站了,傻瓜!”
      我们一路追赶着到了学校,就在我冲进教室的一刹那,铃声大做。
      我匆匆忙忙掏出语文书,又是那个什么刘老师讲,我快烦死了。名字还是什么文武斌,我想吐。难道世界上就没有文武双全的人了吗?他的文我同意,武怎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刘老师进来了,穿着他一年四季都不肯换的红色长袖,头发梳得超级整齐,而且不是很丑,但是他的装酷的时候,还是让人喷饭。
      “今天,我们写作文,请打开语文书169页。”
      我不耐烦地打开书,听他的课想睡觉。这是真的!*~~~*
      “这次是自由拟题的作文,大家自由发挥,写完后给我看。”
      我傻笑,在纸上狂草了许多的文字,反正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喽。我写完后用一种非常好看的姿势递给了他,他先是扫一眼,然后点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说:“写得真好,太好了!我现在给大家朗读一遍。”
      正如我料想的那样,他俗得简直就是不敢想象。我都怀疑自己的水平欠佳。我晕。
      他念完后就下课了。希望我以后再也别见到他。
      好不容易下学了,我说过我是一个讨厌上学的人。我喜欢自由,喜欢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玩,尽管我十六了。
      “纪雪琦,你给我站住!”我闻声回过头,又是那个女人,我恨死她了。
      “怎么?”我歪着头问她,加一些挑衅的色彩,我觉得她不敢把我怎样。
      她叫纪霰伊,我姐。不,她不是我姐。她算什么东西。
      我看见她穿着蓝色的裙子,没有穿校服。戴着一个浅蓝色的眼镜,竟然还涂着蓝色的指甲。
      “纪霰伊小姐,别来无恙啊。”我说完,却更加想笑了,就她这样的打扮,还是人么?我看着想撞墙,所以我想快步离开,他还在外面等我呢。
      我转身要走,结果她又说:“纪茕恺还在外面等你吧。”
      “对,您又有什么事?”我这次连头也懒得回了,我永远忘不了她甩了我一巴掌的那一刻。
      “纪雪琦,如果你还恨我的话,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问题是你必须离开纪茕恺。”
      “凭什么?他是我哥,我看你走了,所以才见不得别人幸福。”我干脆走掉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善罢甘休,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在我十一岁那年她便离开了,她的走没有什么理由,我却有理由恨她。
      回家的路上,哥还像以前那样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大街小巷,许许多多年了。这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哥。”我叫他,“我今天,遇见纪霰伊了。”
      “啊?什么?”他微微有些吃惊。
      “就是这样的啊,我遇见纪霰伊了。”
      “别那么叫她,她是你姐。”
      “姐怎么了,那她当初还走,走的时候那一个巴掌,我永远忘不了,她有什么能耐啊?”
      “你啊,别那么恶毒好不好?”
      “哥。”我托了好长的一个调子叫他。他转过头看着我,我一脸的不高兴。
      “好,那你告诉我,她怎么你了?”
      “她现在完全变了,反正你下午看到她就知道了。”
      “我已经见到她了。”
      “啊?”我一拳捶到他背上。

      阳光,池塘,还有整个春天的繁华。
      一片叶子就像坠落到了宇宙,叫不醒,救不回。
      我说我们的幸福时光还能延长多久,你说,当我们都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时候,幸福也就走了,找不到了。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挽留。
      ————《逆光之年》
      (二)
      纪霰伊真的是我姐,可是她不配。
      我一到学校,她找的一堆人就来了,我无所谓惧的样子。
      不过,我还是勇敢地从她们中间穿过,我把头抬得高高的。当一个很重的一掌打到我背上时,我腿一软,倒了下来。接着是我一生最受不了的一瞬间。纪霰伊,你真找人来了。我在人群中看到她跑了过来,然后我哥也来了,就像我最熟悉的那一幕。我听见他大声地叫我,然后他冲着纪霰伊吼了一句:“滚!”我都感觉自己好幸福。
      我知道我的哥哥有多么优秀,多么的勇敢和善良。
      我知道学校里有很多人都很羡慕我。
      我知道我是多么的幸福和没心没肺地活着。
      我又听见她命令他离开,我却坚持着一直不起来,我就这么脆弱。我得到的,就要爱惜它一辈子。
      纪霰伊,你算什么东西。

      爸妈真的不相信我被自己的姐姐打了,还一直劝我说,不是你姐。对啊,这么恨心的人,还是我的亲人,我撞死好了。

      我很多次犯病过。
      我曾经问过爸爸妈妈,我的心脏是谁给的。他们笑了笑,告诉我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什么意思?

      我记得那天我又做梦了。

      小时候的时光真的很美,盛开的荷花还有纷纷凋零的梨花,阵阵花香满衣。
      我至今记得那一年的盛夏,大雨和麦田。
      我不需要在什么麦田里对爱的承诺,我只要自由,可是只要是风筝,就要被一根线牵着走,走啊,走啊,又回到了起点。飞啊,飞啊,不知飞向何方。我是只悲伤的鸟。

      纪霰伊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惊讶。我只是好奇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为什么要口口声声叫我哥离开我。她这个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幸福,我有心脏病,可是,我并不害怕失去某件东西。我会去想念,只要它回到我身边。

      就这样,梦儿来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很热的下午,我都快被烤熟了,阳光火辣辣的,我的皮肤微微刺痛。我躲进一个名叫“憩城”的茶馆。我的眼睛在阳光下呆的时间久了,有些不适应这里的黑暗。我干脆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地方,问服务生要了一杯草莓味的冰镇果汁。接着我看见我的旁边坐着一位头发出奇的好的女孩,她一直在不停地喝酒,脸红得在这么暗的地方都看的出来。我一直看着她,直到服务员递给我果汁。我摇了摇头,心想:现在的女孩,以为发生什么事情用喝酒就能解决的吗?太蠢了。可是我发现我理解错了,有一大群的人来调戏她,她挣扎了几下,还是醉酒的状态。是的,她长的很漂亮。可是,她喝得这么多,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坐不住了,就叫了一声:“你们谁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欺负我妹!”说完,顺便把那个似乎带头的人推开好远。事实证明,我猜对了,那人果然是带头的。
      “嘿,你算老几?”那个人的耳朵上戴着五个耳环,头光得发亮。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是她姐!你动她一下试试?”我把身子勇敢地挡在她面前,她倒在我背上,说:“姐,你是我姐吗?”我点点头。
      “好啊,既然你们是姐妹,我们就一块儿干了你们!”
      他们全部扑了上来,我的勇气依然未减,还踹了几个人,把对黎霰伊的恨全部发在了他们身上。
      哇,我居然把他们打跑了,当然我的代价是:手破了,头部擦伤,发型乱了,脸上流血……
      我问她:“喂,你没事吧?”我把她背起来,准备背到医院,可是她太重了,我背几步就倒了,我把她拖到出租车上。她大概是酒精中毒了。看,我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
      到医院后,她就醒了,我仔细地看着她,她长得太good-looking了,比我漂亮。
      她对我说:“谢谢你。”
      我笑了,说:“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蓝梦萍。”
      “你在哪里上学啊?”
      “在云中。”
      “是吗?我也是那里的哦。我叫纪雪琦,我读高二。”
      “我也读高二。”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她摇了摇头。“没事了。”
      “好吧,星期一见!”
      “星期一见。”她说。
      我冲她挥挥手,走出医院。
      蓝梦萍,蓝梦萍,在哪里听过呢?
      哪里呢?奇怪,我倒是很愿意叫她梦儿呢。
      “梦儿,梦儿。”我叫了几声,快步回了家。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和手上的血迹,天,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如果告诉他们我在外面很别人打架了,而且打赢了的话,我在幻想爸妈会不会晕过去。我一向是个好孩子,很乖的孩子。

      (三)
      我妈妈看见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哥都不放过我,还问我:“你是不是又被纪霰伊欺负了。”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才不会被她欺负呢。”
      他把我按到沙发上,蹲了下来,我委屈地看着他,接着他说:“琦,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为你提心吊胆?你知道你从小就有心脏病,万一发作怎么办?我可是你哥啊。”
      我想了想,吐了一口气,说:“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为了救一个女孩,和别人打架了。”
      他赶紧问我:“你没有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很傻地笑了。他捏了捏我的脸蛋,说:“你这个人。”
      然后他找来药箱。对爸爸妈妈说:“爸,妈,我来给妹妹上药,你们先睡吧。好吗?”
      他们点点头,回了卧室,又是一副责备的样子。
      “你看看自己啊,就像是继世界大战后的残局。”他一边给我擦药,一边说。我呢?龇牙咧嘴地喊疼,不一会就揪着他的衣服忍着。
      “不擦了!不擦了!”我假装流了一些眼泪,想夺得他的同情,结果他死活要给我上完头上的那一块伤。啊,疼!
      我哭了起来,是真哭。他停下手中的纱布,说:“好了,好了,琦,不擦了……”
      我赶紧跑回了屋子,锁上门。一头倒在了床上。
      唉,这就是我的好哥哥。
      无数人都很羡慕我。我理所应当地接受着上帝给我的爱。

      第二天早晨,我爬也爬不起来了。我太累了。
      他一早就来拽我。我立刻像某些动物那样装死,直到他摇我摇得连他都烦了。
      “纪雪琦!你给爬起来!还有20分钟迟到了!”
      “哥,我难受……”我用梦话回答了他,接着我又叫起来。“什么?!20分钟!”
      死了,第一节自习是刘斌的。
      我以闪电般的速度穿好衣服,把作业统统塞进书包,没有等他是否反映过来,就冲下了楼,骑上车子在马路上飞奔,我听见他在后面吼叫着让我慢点。
      到了学校,只有三分钟打预备铃。
      我把书包放好,便倒头就睡。我很累啊。
      可是,我一趴下,铃声就响了,刘斌就进来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望着他的背影,一股隔夜饭都要被呕出来的恶心。结果他身后跟着一特漂亮的女生,始终低着头。我仔细一看。那个,那个,那个不是,蓝梦萍嘛!
      我突然听到了班里吞口水,滴口水和流口水的声音。
      接着刘斌就向我们介绍:“各位同学,请看,这是以后我们班的一个新成员,她叫蓝梦萍,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来,蓝梦萍同学,给大家介绍下自己。”我看见她终于抬起了头,看见了我,我冲她笑笑,她也微笑起来。
      “大家好!我叫蓝梦萍,以前是来自十中,大家多指教了。”她轻轻的,那样轻的说。
      “好,蓝梦萍同学,你先坐在……”刘斌扫视了一下教室,最后落在我旁边的位置上,说:“你先坐在纪雪琦的旁边吧.”
      她点点头,拖着她粉红色的书包,在我身边坐下,我对她笑了笑说:“你好啊!又见面了。”
      “好啊,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她笑了,长长的头发一直披到肩上,配上了阳光的一层金黄。
      “是啊,是啊,咱们真有缘分。呵呵,那么就成为好朋友吧。下学一起走!”
      “好的。”
      我们拿出书,开始接受刘斌同学的口水级的摧残。上他的课,简直是种折磨。
      下学后,我准备回家吃饭了,据我哥最新的报告说,某某学校的饭菜曾经发生过“小强集体自杀事件,”请我这个多年处理现场者别去处理现场了。我乖乖听他的话,以后再也没在学校吃过饭,今天也不例外,学校的饭是有点没营养。
      “对了,你家在哪里啊?”我问她。
      她抿了抿嘴说:“我也不知道。”她刚说完,刘斌就进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对蓝梦萍说:“萍萍,今天到家里吃吧。”她很冷漠地回答:“不用了。”说完拉上我往外走,刘斌一直追出教室。
      我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问她:“刘老师和你是什么关系啊?父女吗?”
      “才不是呢。”她说。
      “那……”我回过头,看了看刘斌,我就对他说:“刘老师,蓝同学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我微笑。
      蓝梦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刘斌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好吧。”然后很慢地一步一步转身走了。景象十分之苍凉。
      蓝梦萍冲我笑了笑说:“对不起,真是打扰了,明天我就可以搬进租的房子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啊,以后你就叫我琦吧,我哥哥一直这么叫我。”
      “好啊,那你也叫我梦儿吧。这是我笔名。”
      “梦儿?笔名?”我仔细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哦,她就是我偶尔在某个报纸上见到的作者吧。好像名气不错。怪不得这么熟悉呢。
      “你就是那个梦儿吧!”我叫了一声。
      “那个呢?”她笑了。
      “就是那个。”我比画着说。
      “好吧,好吧,我们别说了,赶快走吧。”
      “好,哥哥在门口等我呢。”
      “你还有个哥哥?”
      “对呀。”我使劲点点头。

      他果真在门口等我。他看见我领着个美女,眼睛都直了。我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我看一看梦儿,她见了我的哥哥,也微微地冲他笑了,不过他相比于梦儿有点花痴了。我说:“哥,她是我们同学,今天能不能在咱们家吃饭啊?”
      他挠挠头,说:“不知道,爸妈让吗?”
      我说:“当然可以咯。”我咬牙。他终于妥协,说:“好吧,琦,我带你,让她骑你的车子吧。”
      “为什么?”我说。他瞪了我一眼,我恍然大悟。
      “那,好吧。”说完,我骑上车子飞快的逃走了。因为我看到纪霰伊在马路对面看我,她还是那天的摸样,我挺恶心她的。
      我先到家,拿了一瓶可乐喝,然后他果真把她带回来了,我看到他的脸红到耳根了。我大笑,可乐喷到他的脸上。

      他对梦儿耸了耸肩,把书包放下追我,我一溜烟跑掉了。回来的时候撞到了端着糖醋里脊的妈妈。整个盘子扣在身上,我和他都惨了。身上香喷喷的。
      妈妈生气了,骂了他一堆。我开心的要死。

      生活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个人在远处,他就像桀骜不驯的鹰。可惜没有翅膀。
      他说要带我走,走到天涯海角,一起看潮汐的涨落。
      可是,可是,没有一个童话会这么说。
      王子遇上公主,注定是场悲剧。
      没有人会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人会让她倒在他的怀里。

      就是这样,花开了。
      “红豆遇上棋子
      是否像我遇上你一样
      奇怪的搭配
      或许注定是得不到的结局”
      ————《破碎》

      (四)
      吃完饭后的世界太完美了。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带她到我家的花园,这里种满了鸢尾。全部都是蓝紫色的。
      我看见她坐在阳光下读书,其实,不用那么刻苦的。当然对于我而言。
      “喂,梦儿。”我叫了她一声,从花园里摘下一朵鸢尾,横插在头上。我问她:“怎么,还在看书啊?”她点点头。
      “哦,那我问你,你认识纪霰伊吗?”我试探地问了问,因为刚才实在可疑,我的大脑皮层告诉我,纪霰伊不是找我,而是另外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地问我:“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把目光望着远处,很不屑地说:“她是谁我还不知道吗?”
      “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她小心地问我。
      “没什么关系,你呢?”
      “她是我姐。”她说完又继续看书,我差点晕过去。
      天,我带了仇人的妹妹回来。等等,她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不是不是,她不是只有我一个妹妹吗?
      “梦儿,不会吧。”
      “是真的啊。她今天上午来看我了。是她把我送到云中的。”她在阳光下又笑了。
      “天。”我惊讶。
      “怎么了?”她问我。
      “纪霰伊,她是我……”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来,就很疑惑地回屋子睡觉了。

      我终于明白了,纪霰伊的突然出现,就是因为梦儿。世界真小。

      我为什么要救她呢?她是谁啊?郁闷,可是现在把人家赶出去,好像不太合情理,再说,她也没有做过什么。
      就这样吧,你说呢?
      我还有个哥哥,不是吗?
      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下午我们照常上课,明天就要放假了。按正常的解释来说,就是今天一天上学。因为明天云中的老师们要去什么什么地方“取经”,所以就给了四天的时间让我们狂欢。其实也不错。我和梦儿一下学就激动地跑出学校,因为我们害怕学校反悔。当然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梦儿搬到她自己租的房子里去了,我们说好明天去桀村。
      桀村是我小时候的家,说是家,其实是我做完手术后在那里静养的地方。我现在依然记得它那里的海,那里特有的悬崖,最重要的一点是:还有大片大片的麦田。
      他一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他说我们要在那里呆三天的时间。所以要准备好。我只带了他送给我的布娃娃:安安,还有衣服和MP3,里面下载着周周的新歌。我很兴奋,但也觉得好像没什么。只有妈妈一晚上在唠叨。还嘱咐他带好药。说是我这病只要吃药就不会复发。我彻底晕。

      早上,我被他又是往常那样摇起来,穿上衣服,托着去吃饭。
      我无奈有个细心的哥哥,如果他邋遢的很呢?我会不会依靠他?
      “我昨天太兴奋了,今天起不来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谁让你起不来呢?”他把一勺牛奶塞进我嘴里。我只是张了张嘴。可是,我真的很兴奋啊。我可以不用上学的。
      “快些!梦儿等我们呢!”他焦急地催着我,我匆匆忙忙背上包,手里抱着安安,跟着他出了家门。
      他看着我手里的安安,嘴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说:“琦,你这么大了还抱着它。”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把安安塞进书包。他打了车,我和他一起去了梦儿的家。
      其实今天天气不好呢。天一直是阴的。好像随时都会摔下来,飞溅成一片一片的。
      我一直望着窗外,看着天空,视线不停地转移。他问我:“小丫头,你看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说:“树。”真的,我真的是在看树。我掏出来MP3,听周周的《对不起》,算是老歌了。但是一直很爱它的旋律。
      “又在听他的歌了,好无聊哦。”
      “为什么不能听他的歌呢?”我问。
      “因为他是琦的周周啊。”他笑。
      我象征性地给了他一拳。

      终于到了,坐车坐的我想吐。

      梦儿的家离学校很远,由于她是从湖南那边过来的。所以找得下房子是很庆幸的了。而且很便宜。
      我和他下了车以后,就奔上了楼。梦儿给我们开了门。我走进去,发现她的家好漂亮。到处是浅浅的绿色,可惟一让我疑惑的是,她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的麦子。我是从她的箱子里找见的,很大很大的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麦子。我问过她,你怎么收集这么多的麦子?她说:“这是我的秘密。”我拍了拍头,拉上她走出了门。
      我们坐的是火车。超级快的那种。里面还有空调哦,可是玻璃怎么也打不开,我们三个实在无聊的很,就一起合力,企图把窗子打开,甚至吼了出来。只有车上的人,看着我们傻笑,或是骂神经病。
      下了火车后,火车迅速地从我身后溜走。我觉得火车这个东西好狼狈。
      梦儿带的东西不多,所以我们一路上很开心地蹦来蹦去,只有他在后面吼着“小心”“慢点”,我快笑晕过去了。但我知道我心脏不好,所以玩得很谨慎。不过他已经被我吓出魂了。我看见他很累。

      梦儿很轻松,不停地给我讲笑话。
      我为什么要帮这个曾不相识的女孩呢?我一直在想。
      她叫梦儿。她和纪霰伊什么关系呢?我迷茫地看着她,我看见她的脸上一直是很满足的笑容。我问她:“有那么的开心吗?”她兴奋地点点头。
      “说实话,这次带上你,我妈妈还不知道呢。否则她又要对我河东狮吼了。”他把手插进口袋,酷酷地说。
      “真是抱歉,其实我不想来的。”梦儿看了看我。我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
      “快到了吗?”我问。其实我走了很远,也很累。
      “我累的不行。”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闻声转过身,说:“那么,琦。我背你吧。”我愉快地跳到他背上。他手里还提着包,就把我背了起来。
      这时,梦儿说:“茕恺,我帮你提吧。”
      茕恺对她笑了笑说:“不用了,你看琦啊。那么的开心。”
      梦儿抢过他手中的东西,说:“我帮你提,万一你背住她怎么办呢?”然后她调皮地叫我:“小鬼。”

      从小到大,都是他背着我。一步一步地走。
      不管是累了,伤心了,还是被隔壁的女孩抢了我最爱的发卡。
      天空很蓝,他的衣服总是那种淡淡的茉莉香。
      阳光配上云的影子。人们都不会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组合。
      只是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有多么的幸福。

      “好舒服啊,哥,你都是用什么洗衣服的?”我问他。
      “我啊,如果我说是用院子里的鸢尾洗的,你信吗?千万别告妈啊!否则她杀了我!”
      “……”

      桀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不算太是。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以我的判断,是他们度蜜月的地方。
      小时侯的那片大海还在,因为到达的时候是晚上,所以只听得见浪声,却看不见海.

      “你听,梦儿,这是大海.”我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对她说.
      “是啊,我听见了.”她说.
      “哥,你听见了吗?”我说.
      “听见了.很熟悉的.”他面对大海,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就如我形容的那样,那个小屋子在悬崖上,悬崖下面是海,在一片空地上,种着横七竖八的麦子。许许多多。这里的麦子,其实没有人去刻意种它,也没有人去收割。任凭生长,任凭死去。
      屋子很大,哥哥睡在靠近悬崖的那一面卧室,推开窗子就可以看见海。我和梦儿睡在靠近麦田的那一间。据说,晚上可以听见麦子的响声。就和风铃一样。受到仙人的祝福。
      我们放下行李,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全部弄好之后,我们就睡了。梦里面,全部都是海浪的声音。

      (五)
      今天起得很早,早上八点才起来。因为我实在睡不着了,有些热。
      我起来之后,就发现梦儿不见了。我想她是去散步了吧,我走出屋子。就看清楚了昨晚的一切,麦子,悬崖,海。
      梦儿坐在悬崖上,拿着画夹和铅笔,画远处的风景。他站在那片空地上,望着天空。
      我跑过去,问他们:“嘿,你们在干什么?”
      浪声吹散了我的声音,他们回过头看我,梦儿说:“你这么晚才起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哪里有太阳啊。”我望了望悬崖下面,全部都是浓浓的雾,像牛奶一样,白色的。天有点阴。
      “没有就算了,那么失望啊。”她说。
      我耸耸肩,凑过去,看她画的画。
      厚厚的云朵下,两个天使一般的女孩。翅膀,裙子,手中的蝴蝶。
      “你画的真好。”我惊叹到。
      “可是,琦,你知道吗?”
      “什么?”我站起来问。
      “悬崖通向的地方是天堂啊。”
      “什么意思?”我皱皱眉。
      “悬崖上方的云朵,住满了亡灵。”
      “哦。”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可是,麦子的手掌注定要伸向天堂,它们在努力地向上生长。”
      “是的,没有人知道它们要长多高。”我说完,转身走到他身边。我问他:“你看什么呢?”
      他说:“不是看,是在找,找一个,蓝色的麦子。”
      我听不懂,干脆掏出MP3,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听周周的《对不起》:“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想我这辈子注定一个人演戏/最后再一个人慢慢的回忆/没有了过去我将往事抽离/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可以让生命就这样毫无意义/或许再最后能听到你一句/轻轻的叹息/后悔著对不起/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轻轻的叹息/后悔着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听周周的《对不起》。我是这么疯狂地热爱他。

      “哪有什么蓝色的麦子啊?”我问。
      “是梦儿让我找的。”
      “为什么?”
      “她说她需要。这是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什么最重要?她曾经遗失过吗?”
      “……”
      我又走到她身边问她:“梦儿,你和纪霰伊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她抬起头,又低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说:“梦儿,我不会勉强你的,其实,我也是纪霰伊的妹妹,她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只有我和茕恺与她是兄妹关系,而且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可你说你是她的妹妹,我真的很疑惑。”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她很快开口说:“琦,我也不知道,真的,她一直都是我姐姐啊。从小就是。”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问。
      她还没有回答,他就走过来问我:“琦,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曾经告诉你梦儿是纪霰伊的妹妹吗?”
      “我知道。”
      “那……”
      “琦,有些事情就别想了。好了,我们吃药去吧。好吗?”他一脸关心的样子。
      “你去帮我拿。”我默认了。可是执拗劲儿又上来了。
      “好的,大小姐。”
      我笑。然后冲着梦儿挠了挠头,头发变的更乱。

      (六)
      水草在海底轻轻的招摇。
      鱼儿游过来亲吻我的指甲。
      麦子在向上拔节,骨骼扯得生疼。
      它们的渴望,抓向天堂,
      忘不了呻吟和骄傲。

      “不忍你每次的离开/却毫无办法/而又一次的到来/欣喜至害怕/触及每一道伤痕/都心痛欲绝/更不可原谅的是我对你的伤害/虽是无意/却足以让你无法承受/我生不欲死/现在你已伤痕累累/没了往日的风采/可你让我如何能舍弃/但我又不得不舍弃/如果能唤回你曾经的容颜/我愿意/那怕生命的代价……”
      ———《破碎》

      (七)
      中午我们将要吃的是海鲜,一种时常搁浅的鱼。梦儿亲自下厨。他建议我们把附近的野菜挖来吃。我晕。
      “哥,我怀疑你的大脑可能是受了某种物体的撞击。”我干笑了几声说。
      “怎么?”他凑过来看着我。
      “我们还有吃的吧,我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呢。”梦儿说。
      “唉,梦儿,别理他。我习惯了。”我说。
      梦儿笑。
      “那就去采野菜吧,我还没有吃过野菜呢。体验一下艰苦的岁月也不错。”她说。
      然后我投降了。
      我在他们后面远远地跟着,我实在不想和他一起发神经。他在教梦儿如何分辨毒草和野草,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呵,他们处的真好啊,如果我叫一声梦儿“嫂子”,她会不会跑过来打我?
      桀村是一个在山上的村庄,其实也不算是山或者是什么世外桃源。只不过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长满蒲公英的一大片空地,我们难道吃蒲公英吗?My God!
      我伸手抓了一把蒲公英塞进嘴里,然后摔倒在一大片软绵绵的草地上,睡觉。
      中午的时候“满载而归”,只有我带着一身的“绒毛”。
      很简单,因为采野草不好玩。琦不喜欢。^_^

      我们下午打算去拾贝壳,钓鱼,游泳。其实这里空气很好,还是我曾经养病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海水都不是深蓝的呢。只有冲刷上来的海水,卷起一层沙子和浅绿色的水草,漂亮极了。
      “哇,好漂亮!”梦儿惊呼,我和他不屑。
      “怎么,你们看见这么漂亮的地方不会高兴的吗?”她说。
      “我和琦,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呢!”他说。
      “对啊。”我也回答。
      “哦。”她应了一声,又喊:“哇!好大的贝壳!”她惊呼,挽起裤腿,踏进水里,我和他晕,然后慢腾腾的蹲下来捡贝壳。
      这里的贝壳是碎的,也有整的,有白色的,也有别的颜色,总之很多,我记得我小时侯曾经捡到一块银蓝色的贝壳,结果被纪霰伊抢走了!我怎么又想起她了?丢人。~——~
      我捡了很多,最有意思的,就是螺旋状的和蚌状的,可是梦儿中意的贝壳往往是过去捡的时候,被一层浪卷走,剩下湿漉漉的她,无奈地冲我们笑,然后用撒气的方法,把水泼在我们身上,其结果是好端端的打起了水仗,我和他举起双手投降。贝壳被梦儿当做胜利品全部抢光。梦儿说:“这个世界,暴力是可以解决一切的!”我赶紧躲。一边抓掉头上的水草。
      他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给我抓了一只指甲大的螃蟹,然后被我一脚踩死,他还给我找了一只蜗牛,我耐心地等它爬到海边,然后看它被海浪带走。
      梦儿终于玩够了,捡了一大堆的贝壳(抢的!是抢的!),他也钓了两条鱼(搁浅的),我也学会了游泳(差点冲走),我们真的很累(这是事实)。

      晚上的时候,梦儿摆弄她的贝壳,我继续听MP3,他在悬崖上看星星,这里的星星很多,他又去找他的狮子座了,我也去找我的天蝎座,她也来找她的处女座。我们看着看着,就回去洗洗睡了。我困。明天就走了,早点上路。
      晚安,桀村。
      晚安,梦儿。
      晚安,哥。@_@
      ——纪雪琦的生活,
      要记得每一寸匍匐前进的光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麦草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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