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杜鹃花开》黄楚骏

51、真心的牵手

　　“李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李理把前因后果跟张小萌解释了一遍后，张小萌说。
　　“这也算是我用了一次空城计吧。”李理不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去回答张小萌的的问题，“我所以叫你去就是这个原因。”
　　“那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加上去？”张小萌说。
　　“所以我一次性把价加到位。否则，温水煮青蛙，大家就越报越高了。”
　　张小萌说，“你好卑鄙呀。”
　　李理说，“我卑鄙吗？今晚去我那，让我卑鄙一次。”
　　张小萌说，“你休想。”
　　李理说，“我是正常男人，你不怕我忍不住去找小姐？何况你妈妈现在思想开放了，她同意我找小姐，就是不准欺负你。”
　　张小萌推开他，“那你就去跑步，去健身去。我还是有否决权的，不要以为你已经胜利在望了。”
　　张小萌想起她地李理感情的转变应该是在养老院的那次义工活动中。忽然想起那些老人们来。“还记得养老院的刘爷爷吗？我们抽空去看看他们吧。好久没有去了。”
　　李理说，“好呀，我让丽丽安排公司的人去做义工。”

　　李理给养老院带去了10万元现金和10万元的物资捐助。有些老人还认得李理，都说他是好人。有出息。
　　张小萌问工作人员，刘爷爷时，工作人员说，他去世了，几天以后，刘奶奶也走了。两人听了都很伤感。
　　李理背着吉它来的，所想着他坐在院子里，给老人们唱那首他们爱听的《外婆的澎湖湾》。因景伤情便唱了一曲《牵手》。
　　“因为爱著你的爱，因为梦著你的梦，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幸福著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张小萌听到这里已经潸然泪下，虽然这首歌经常听到，却没有今天这样地有感触。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张小萌看着李理认真地唱着，仿佛是在唱给自己听。
　　张小萌说，“人死了会到哪儿去呢？”
　　李理说，“当然是天堂。”
　　张小萌又说，“是不是每个人都会上天堂？天堂里有爱吗？”
　　李理看着她，“当然，天堂里的爱更永恒，更持久。”
　　张小萌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李理说，“我不知道，我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张小萌说，“你没有想过我的家庭、生活和其他的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李理看着她，“我其实——其实是想和这个学生妹睡觉倒底是什么味道。”
　　张小萌说，“你又来了，你胡说什么？”
　　李理认真地说，“我真是这么想的。你别不信，我也不信。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很邪恶。后来看你很有个性，就想逗你玩，逗着逗着就爱上你了。我也不知道真正爱上你是什么时候。就好像你喜欢一个玩具，倒底是一开始就喜欢，还是玩着玩着慢慢喜欢上的。”
　　张小萌说，“黄楚骏曾经跟我说过他的故事。他和一个女孩一起吃，一起工作。就像两口子一样，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可是分手后，才发现原来是爱着对方的，而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李理没有在意她的故事，而是问，“你还喜欢黄楚骏吗？”
　　张小萌说，“喜欢的，可是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你一些。”
　　李理说，“为什么？”
　　张小萌笑着说，“可能是因为和你玩得久一些吧。如果我能天天和他在一起，也许我会更爱他一些。”
　　张小萌忽然说，“我想去西藏——”李理说，好呀。我陪你。

　　两人选了一个好的时间。坐上了去成都的飞机。在成都少事休憩，转了去拉萨的客机。
　　在飞机上早就见了不一样的风光。雅鲁藏布江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从机场到拉萨市区的客车上。外面是石头、水和天空的颜色。
　　山那么高，却稳重踏实，不似张家界之类的险。虽如刀削斧砍，那黑青和银白的质地却让你以为那是铁铸银箍的一样结实。雅鲁藏布似乎早已下嫁于雪域的大山，有几分为女人的泼辣，更多的是为人母的温良。那么广阔地育泽着大地，使你以为那是平坦的沼泽。走到近处，才发现原来她也有湍流，也有险滩。
　　高高的山离云层那样的近，云们在山岭原野上投下的阴影都能一一辨出。难怪藏人相信每一座高山上都居住着度母（仙女），因为它们真的插入云层，高居长天之上。所以藏民们要在她们的山脚下堆上马尼堆，结上洁白的哈达，用心地朝拜。
　　张小萌真想对着它们膜拜。
　　每隔一段地方有一个解放军战士站在路边，张小萌问，“他们是在执勤吗？”导游说，“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宗教首领要到拉萨来参加雪顿节吧。”
　　张小萌有了很强的高原反应，头晕晕的。吃下去的东西又吐出了许多。李理便开玩笑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张小萌想骂他都没有了力气。在房间里总感到一种憋闷。只有走到大街上才好些。
　　拉萨市也没有好玩的，除了布达拉宫、广场、经筒、大昭寺、左旋柳再找不出什么可看的了。倒是一批批的人围着布达拉宫转圈。他们边走边摇，边摇边念念有辞，累了就在随便什么地方坐下来，或是人家的台阶上，或是街边小摊的椅子上，既使坐下来，手中的经筒也不会停下来。那么均匀地，那么细腻地转动着，也不曾有一丝声响，正如他们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李理说，“藏教有个七字真言，叫唵、嘛、呢、叭、咪、吽。知道什么意思吗？”
　　张小萌摇摇头，不想说话，其实知不知道什么意思，对她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不过这样走着，高原反应倒轻了许多。
　　李理说，“意思是，庄严呀，莲台上的圣者。是赞美观世音菩萨的。”
　　李理又说，“这里面曾经住过一个圣者，他没有留下多少经文，却留下了许多的情歌。他的名字叫仓央嘉措，他让俗人看到了出世法中广大的精神世界，他的诗歌和歌曲净化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他用最真诚的慈悲让俗人感受到了佛法并不是高不可及，他的特立独行让我们领受到了真正的教义！他最有名的一句诗是，‘世上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李理想通过这些来减轻她的高原反应，轻轻地给她念着诗，“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张小萌听得这最后一句，“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她想起了与黄楚骏在杜鹃花海观景台相见的那一刻。
　　张小萌把头紧紧地贴在李理的胸上，仿佛那样能减轻疼痛。李理给她拿来氧气瓶，可张小萌吸着更加反胃。推开了。李理说，“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张小萌说，“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天国的感觉吧。”
　　李理笑了，感到了她头顶着自己的压力，轻轻地说，“你认真地听我的诗，进入到诗的境界，你就不难受了——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张小萌说，“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说着哭了，“为什么你没有早给我念这首诗？”
　　李理说，“因为我都想要，我既想和你相见，也要和你相恋；既要和你相知，又不要相思；与你相伴想欠，让你再也离不开我。与你相惜相忆，让你幸福永远。”
　　张小萌把头伸向他的脖子，亲亲在吻着他那散发着迷人香水的颈。李理陶醉了，紧紧地拥抱着她，狂吻着她的唇，她的脸还有她的发。
　　很快，他停了下来。张小萌眼光迷离，抱紧了他的背。“不要——”李理说，“你会受不了这高原反应的。等回成都好吗？”
　　张小萌也感到了一种窒息，放松下精神来，搂着他的腰歪在他怀中。
　　李理说，“你再忍耐一夜，明天我们就坐飞机回成都，再也不带你到这高原上来了。”
　　张小萌说，“为什么不来？这里离天最近，也让我和你拥得更紧。有些东西只有失去时才会珍惜。”她轻轻地念诵着，“那一年，磕长头——”
　　李理知道她不记得后面，便替她朗诵道，“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张小萌跟着他念着，“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李理把被子拉了来些，给她盖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