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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猫之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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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一只小猫吓得魂不附体,更不会料到自己的胆子居然小到了不敢睡觉,甚至是不敢回家的地步。
“是真的,我每天晚上睡觉耳朵边上就听见猫叫,堵上耳朵也不管用,脚边上老是有毛茸茸的东西扫我的腿,早上一睁眼满屋子都是动物的黑脚印,衣服上沾着都是动物毛。大师!”施骅讲的口沫横飞,说到激动处差点扑到大师身上,“你快想想办法吧,我已经连着很多天不敢合眼,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天天就在公司打地铺了啊。”
距离他找这位名不虚传的骆大师已经一星期有余,猫的困扰只在当天有所好转,而后反而越演越烈,升级成为了对他生命的一种威胁。他不懂猫的语言,他不明白这只猫像是影子似的跟着他,围着他,不停的鸣叫,满屋子留下那些触目惊心的脚印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只能确定现在的自己吃不敢吃,睡不敢睡,不停的打扫那些到处乱飞的猫毛和黑乎乎的脚印让他快要崩溃。
“所以,骆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再这样下去,我只能选择去跳楼或去精神病院。”施骅瞪着自己几夜未合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黑发卷毛男人。
今天的骆大师没有穿着睡衣,没有抱着熊娃娃玩具,他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喝着热腾腾的红茶,眼睛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的脚面,从未抬头看过施骅一眼,以至于施骅以为他根本就是睡着了,所以才毫无表示的沉默到现在。
“其实……”约莫过了几分钟,坐在沙发上面的人终于有了回应,“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他停在了这,慢慢抬起的脸上,表情有些许的犹豫,“这方法有些凶残。”
凶残?施骅愣了下,“怎么个凶残法?”
慢慢的,骆大师咧开了自己的嘴,露出一排又白又整齐的牙齿,“好言相劝既然不能劝走它,那么……”
施骅微微有点走神,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笑容看起来那么的奇特,那牙齿看着跟假的似的,完全可以去做牙膏广告。思绪还徘徊在牙齿上面没有回来的时候,对方紧跟的话一下子就将他游神的注意力瞬间拉回了正道。
“想法子弄死它就可以了。”说完,骆大师往后靠了靠,微笑着等待施骅的意见。
“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已经死了。”这算是一句冷笑话吗?施骅觉得好笑,一只本就失去了生命的动物,他要怎么弄死。
没有理会施骅抽搐的嘴角,骆大师轻松的说道:“对于你,它已经死了,而对于我,则有很多种可以让它灰飞烟灭的方法。”他突然探过来身子,凑到了施骅的面前,距离近的几乎能看见对方脸上的汗毛,“要试试吗?”说着,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似乎藏着杀机。
那是带有蛊惑的语气,施骅几乎在下一刻马上就点头答应了,好像那根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要用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目前的困扰固然是好事,但是基本的良知他还是具备的,保险起见,施骅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刚才的笑容,眼睛里面闪动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
施骅冷不丁打了个冷战,直觉告诉他现在眼前的人很危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的腿不自觉地行动,嘴巴张开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先考虑考虑,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回复,扭头就往门口奔去。
“你还会回来的!”背后有声音凉凉的说着让人泄气的话,施骅似乎能看到身后人的面部表情,带着一种不屑和冷酷。
是的,也许他真的会不堪忍受每天家里的灵异现象而再度选择投降回来,但是,不是今天,不是现在。施骅快速移动着双腿,只希望自己能够更快的离开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地方,他的身后,黑影依然存在。
夜晚之所以恐怖,是因为未知的黑暗让失去了视觉能力的人们将想象力无限的放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会让正清醒的那个人心惊肉跳。此刻的施骅正是如此,他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了眼睛和额头在外面,却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两只眼睛睁着,死死盯着看不清的天花板。
那声音渐渐开始频繁了起来,像是肉一次次的拍到墙上的声音,“啪啪”的不间断的挑动着他的神经。施骅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让自己作茧自缚,或者最好的办法是装作已经熟睡?想到此,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哪怕那“啪啪”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也再也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只能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的发抖。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他在心里无声的呼救,心里万般后悔白天没有顺应那个骆大师的提议,他不该妇人之仁,不该畏首畏尾,千万个不该,否则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怖,那声音一点点的逼近,突然一下子甩到了床的被子上,直接落到了施骅的身上。被子里的人只感觉到一个重物砸在了自己的身上,紧绷的神经被这一刺激弄得彻底断了那根苦苦维持的弦,像是被电击似的,猛然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黑暗之中慌不择路的到处逃窜。
“救命啊!救命啊!骆大师,救救我,救救我!”当生命受到威胁,当恐惧达到致高点,什么尊严,什么善良,统统抛到一旁,“杀了它,杀了它啊啊啊啊啊!!!!”
蓦然,房间内的灯光像是集体被遥控似的在同一时间亮起,突然而至的光源让施骅无法立刻睁眼,一个没看清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刚想惊声尖叫着跑开,却被一双手仅仅钳制住。
“你说了。”那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兴奋,像是喉间最深处挤出的哼笑。
眼睛适应了灯光,施骅定睛一看,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而这男人一头乱毛卷发,嘴边带笑,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笑意,不是白天的骆大师又是谁。
求生的本能让他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了眼前男人的袖子,“救命!救命!”说道此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
突然造访的男人抬眼瞟了一下对面的人,没有开口说话,用一只手将他拨到身后,这才细细观察起这不同寻常的房间。
没有开灯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施骅有了靠山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伸头查看,房间里面满是触目惊心的印记,不知是什么东西混合了血与水后拍打到墙上后留下的痕迹,那些痕迹密密麻麻的几乎沾满了这个墙壁,乃至整个房间。所有的印记都围绕着房中间的床,渐渐的延伸了过去。想到自己之前就躺在那张床上,施骅不禁又打了个冷战,伸手悄悄抓住了骆大师后背的衣服,将脑袋缩了点回去。
找寻到那捣蛋的黑影似乎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消一会儿,只听头顶处某人轻笑,然后伸出了右手,慢慢收缩成了“爪”型,突然一收紧,耳边顿时传来了凄厉的哀嚎,而这哀嚎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吸走了似的,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施骅紧抓着某人的衣服没放手,探出去的脑袋也没有收回,眼睛瞪着,傻兮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禁感叹道:“真是活见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