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小姐》古小姐

4、卷一.贰.

　　喧闹的街上，人来人往，赵肆穿着异于旁人的服饰装束，估计全身上下也就头上的木钗是跟旁人相似的。街边的各种小摊，铺子全都让她目不暇接，特别是她身旁这个正积极的跟她推荐着玉饰的摊贩都是赵肆从未见过的。虽然在族里的老人那听说过一些外面世界的事，但因为赵肆从小都养在老祖宗身边，不要说只是像别人那样去王氏族所里念书了，就连听来的这些外面世界的传言都被曾祖父王思罚抄了十遍论语，那可不是老祖宗的书房里的简写版，而是王氏族书从外面带回来的整整十二册。一回想起来，赵肆都还是有那种被一堆竹简压着的感觉。
　　赵肆全然不知她这一不谐世事的做派被不远处酒楼上的一个男子全看在眼里；所以她依旧很‘嗨皮’的逛着。直到不知觉间走到了一个靠近胡同巷子的街角，裙角被一个衣着破烂整个都脏兮兮的小乞丐揪住喊行行好。赵肆心里有那么一刻心里有些许厌恶。几百年里自己从小因为跟着老祖宗而从未见过这般脏乱的，就算是年幼这世间还未成国的时候有跟着曾祖父来寻过那个传说中的那个曾祖母时所见部落里的人都没有这般让人厌恶，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赵肆马上就压下去了，老祖宗说过，不以人恶，不以物悲。不可让情绪左右自己。
　　最终为了付那一瞬间的厌恶的代价就是，揪住自己裙角的小男孩以及靠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小乞丐都被赵肆带走了。选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客栈准备开房时，却被告知，因为是在都城，并且国主刚刚发行以銅贝或是空首布为钱来使用，无法以物易物。于是赵肆再次懵懂了，直到小乞丐再次拉了拉她的裙角她才反映过来。这真不能怪赵肆不带钱，至少三百年不曾出山，这次出山是因到了金丹巅峰无法突破才会被老祖宗遣出山寻找契机。而出山时只有王、赵两族族长跟两族长知道，而且她的辈分大了这些所谓的长老好几倍，在山里也算是除了同是老祖宗的近侍和曾祖父外其他族人的老祖了。谁会想到要嘱咐赵肆这个活了几百年并且修为高深的祖辈‘老人’些什么呢。于是种种误会的结果就是---赵肆带着两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露宿荒野。
　　城外的树林里某棵不算大树的树底下，赵肆跟两个小乞丐围着火堆烤着野兔。其实对于赵肆来说，尽食这两个字已经离开她很多年了；烤兔子也不过是因为两个小乞丐而已。吃了夕食后，确切的说是两个小乞丐吃了夕食后，被赵肆赶着到溪边勉强把自己洗了洗之后才回到火堆边靠着树一直盯着赵肆，活怕赵肆趁他们睡着之后走了，虽然赵肆让他们以后都跟着她。但是小乞丐们并没有多少安全感；盯到快要睡着的小乞丐们，见赵肆并未怎么样，除了最开始盯视时，赵肆回了一个什么事的眼神外，就只是双腿盘坐在那，五心向上，双眼似睁未睁，嘴微开；缓慢的呼吸轻到极致。这个样子的赵肆让小乞丐觉得分外的怪异，比赵肆身上的衣着首饰都奇怪。
　　小乞丐不知道跟着这个穿着怪异，并且现在的也以怪异的姿势盘坐着的女子是不是对的，或许跟着这个女子自己跟弟弟以后会为奴为婢，又或许会失去姓名失去尊严等等很多未知的事，但是小乞丐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死气白咧也得跟着这女子，因为跟着她至少在自己跟弟弟现在不会饿死，未来太遥远，只要现在不死，未来的事情，未来的自己会有决断，不是吗？皎白的月光下，盯着赵肆那清丽的脸庞，小乞丐突然觉得她那柔和而平静的脸让人心安；于是不再纠结的小乞丐终于还是睡着了。
　　凌晨时分，露水微重，年纪大一点的小乞丐突然间猛的坐了起来，抬眼看到依旧维持打坐姿势的赵肆才松了口气，火堆只剩零星火点，怕冷着弟弟的小乞丐轻轻的起身往小溪边洗了把脸后，就在周边的树林里捡来枯枝准备重燃火堆。
　　许久，做完这些事的小乞丐，也没了睡意。无事可做的小乞丐，突然间对赵肆打坐的姿势很感兴趣，磕绊着学着赵肆的姿势盘坐着，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而后不到一刻钟，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这样好了，反正没事可做就当是功课。想着也就想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昨夜临睡前那一刻平静的心安，思绪也渐渐的放空后，身体前一刻的不舒服都不见了...
　　赵肆收了势之后睁眼看到的就是在自己对面打坐的小乞丐，许是因为把自己收拾干净的小乞丐让赵肆觉得其实这两个小乞丐也算是平平过。要是像昨天初见时那般脏乱的话真的需要比较大的毅力。毕竟赵肆养尊处优了这么久，那可不是一两句‘要给与所有的生命应有的尊重’就可以缓解的了的...
　　叫醒了小乞丐，赵肆决定自食其力好了，毕竟要是学梁上君子的话那可是要结因果的；到了赵肆这种修为，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去结这种因果。于是再次带着两个小乞丐沿着小溪往树林深处走去，在赵肆那种还是山里最适合自己的情绪下，走了大半天后，终于在一个小山坡找到了一个赵肆自任何很合适的居住场所；大约十丈长宽的平地，呈扇形，扇形外靠小溪背靠山。选好地方，赵肆便开始建造未来可能需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房子；这算是赵肆第一次什么都需要自己去完成的事情让她很兴奋。于是，给了把铜匕首两个小乞丐防身后就让他俩在选好的地方清理地面，自己运起真气向着深山的方向一跃而起。
　　不到一个时辰小乞丐所在的空地上便摆放了约莫十多颗被削了枝桠的大树，而小乞丐们则一脸兴奋的坐在溪边的树底下乘凉等着赵肆。赵肆回来的时候扛着直径大概一丈左右的大树，看着赵肆轻松的样子，小乞丐的笑颜更深了，虽然赵肆看起来很娇弱跟扛着大树的样子很不搭，但小乞丐才不会去管这些，毕竟，这证明赵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跟弟弟。当然，小乞丐是不会让赵肆看出自己想的这些的。
　　“姐姐，你好厉害！”小一点的乞丐一边用手比划着赵肆的动作一个兴奋的说，他可不会想另一个乞丐那样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赵肆的所作所为证明赵肆真的不会抛弃他们！这个认知令他很是兴奋。赵肆放下的大树，“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而她却不为所动，也不停歇再次运气真气凝成火焰开始锻木；又是一个时辰后赵肆已经把所有的木料锻好并切割。说起来赵肆真的不懂建造房屋器具之类的，但这并不碍她想要建造自己梦想中的屋子。
　　一天的奔波加上建造，就算赵肆是金丹巅峰的高手也禁不住感到疲惫，这是很多年都没试过的感觉了；当然这也是因为赵肆在寻木料开始便一直使用真气的原因，更别提其中花了大力气来锻炼的木料了，这屋子造好之后可顶住同是金丹期巅峰全力一击，这也算赵肆的无心之举了，毕竟一开始只是兴奋有事情需要完全出自自己之手去完成。房屋跟赵肆的曾祖父所居住的竹屋很像，只不过赵肆的这个是寻的木料做的。同木屋一起完成的还有床，确切的说只能算是榻。就连只是在一旁打酱油观赏赵肆‘劳动’的两个小乞丐也各有一张，虽然比之赵肆的床榻小了一点。
　　屋子连着呈犄角状，主屋不用说非赵肆不可，一左一右小一点的是两个小乞丐的房间，三间屋子的门前和相连的地方有原木直插地上形成梯状而连接。安排好屋子，暂时休缓了一会儿的赵肆再次向着深山前进，不过这次是因晚餐。赵肆运气很好，遇到了鹿群，于是，晚餐就这么被老天愉快的决定了。太阳快落山了，夕阳很美山间有微风徐徐，很是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