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女律师》卡汶

5、第五章 后悔

　　外面的天蔚蓝蔚蓝的呀，安无卿看着会见室走廊的围栏外面的天空心想。
　　身后面的门打开了，随同的干警提醒她说：“安律师，会谈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请尽快。”
　　安无卿微笑走进会见室，说：“好的。”
　　资料显示面对而坐的女孩今年十五岁，正当豆蔻年华，应该是在学校享受无辜青春的年纪。可惜，她们第一次见面居然是拘留所的会见室。
　　女孩低着头，头发扎成一束马尾，略带稚气的苍白脸庞上都是麻木和冷漠。
　　安无卿无视女孩肩膀上趴着的那个血肉模糊的小身影。那个小身影对于安无卿的到来充满着敌意，小小的身体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四肢，血红色的眼球，没有虹膜，眼睛周围糊着细小的血块，直勾勾地“看着”安无卿。
　　安无卿对女孩说：“你好，我是法院为你指定的律师吕耀律师的助理，我叫安无卿。”
　　那个女孩没有反应。
　　安无卿直截了当的说：“陈彩惠小姐，你面临故意杀人罪的指控，被害者是你2014年4月29日凌晨出生的孩子。”
　　听到这里那个女孩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安无卿，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哭了一下就没有声音了，我以为他死掉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不爱惜自己，做错事就只能避免责任、推卸责任。
　　安无卿残酷继续说：“你确定当时孩子已经死亡了吗？”
　　女孩奔溃似的说：“啊…….啊，是，是死掉的，死掉的……”
　　女孩肩上的孩子感觉到母亲的悲痛似的，对着安无卿张开血肉模糊的嘴，发出：“呀呀呀！！”的威胁声音。
　　当然这个孩子和他发出的声音普通的人是看不到的，除了安无卿。
　　女孩情绪失控地急速的说：“律师，我会死吗？我没做错，那个东西不该出现的，我今年就可以高考了，我就可以读大学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只有着对于母亲深于骨血的信任和依赖，即使他不知道他的世界的中心正在否认着他的存在，抹杀他的存在。
　　安无卿看着资料上这个女孩穿着市十一中校服，笑颜如花、青春逼人，与现在面前的人恍如两人。资料上显示该女孩在高中有着优异的学业成绩，周围同学和老师对她的评价也很高，在学期间也是一个乐观开朗，性格明媚的女孩子，周围的同学一直都知道她和一个叫陈彬的男生是男女朋友关系，也屡次公开邀请同学们聚会。对于发生她怀孕这件事情，同学们都以为本来微胖的她也只是长胖了而已。我们只看到甜蜜的开始，却都没有猜到故事残酷的结局。
　　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一个月陈彬就办理出国留学，那个月陈彩惠表现的很伤心，几次模考成绩一次比一次下降，她的父母平时在外经商，这件事情父母显然没有尽到相应责任。
　　安无卿无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接下来的一些问话，安无卿都显得特别的冷漠，最后，在给陈彩惠建议的时候，说：“陈小姐，我认为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主动认罪，积极补救。我会帮你找一些辅助性材料，和另外法医和证人相关资料。”
　　陈彩惠愣愣地说：“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坐牢……不想……”
　　在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安无卿低眸看着窗外的夜色朦胧，灯光流转，万家灯火。公交车的人已经不多了，温柔出现在安无卿身边，对她说：“你在怜悯。”陈述句。
　　安无卿对于突然出现的温柔毫无意外，只是依旧往外看着，手肘抵住窗边，手掌托着下巴，说：“我只是想到，那句话说得好：‘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后不后悔这回事，应该只有她知道。我们只看到故事，看不到她的内心。
　　“你想帮她吗？”温柔说。
　　该不该否认曾经生命的存在，为了让活着的人能够减轻罪责？
　　如果说其他律师可以很坦然地寻找证据证明那个小生命在扔下楼之前已经死亡，那么安无卿呢？她可以吗？
　　她不行。她知道它曾存在，她看到了那个小生命。
　　安无卿转过头来对温柔说：“有什么办法让那个孩子回去吗？”
　　温柔轻轻一笑。说：“有。”
　　“你帮那个女孩，也就是帮那个孩子。”
　　电话铃声响起，安无卿看了一下，是吕耀，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温柔轻快。
　　“喂~吕律。”
　　“嗯，是的，今天去见过当事人了。”
　　“是的，好的~再见！”安无卿放下电话，说：“吕耀要我明天到他办公室。”
　　温柔微微一笑。
　　安无卿伸个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说“说是要讨论案件，那今晚要加班呢，案情分析要搞定。”
　　这几天，安无卿为了吊吕耀胃口，特意不住在宿舍，住在温夏女士家里。
　　手机又响了。安无卿接起手机，对温柔做个示意。是温夏女士的电话。
　　这个城市不论住了多久，安无卿都没有熟悉感，她就是好像这个城市怎么也捂不暖孤儿。只有在温柔的母亲，温夏宛如，温夏女士的家里才能够真正感受到温暖。
　　现在也是回温夏女士家的路上。安无卿说，“等下买箱啤酒回去怎么样？阿姨煮的糖醋排骨最好吃了。”
　　温柔瞥了她一眼，好像刚刚说要加班的人也是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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