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泪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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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司徒淼洗完澡，顾爸爸已经睡下了，顾妈妈特地过来跟她打了下招呼也回房间了。她在客房里躺了一下，拿了枕头轻手轻脚地去隔壁房间找顾淮南。
顾淮南也刚洗好澡不久，头发用毛巾擦过，有点潮潮的，正搭个枕头挨在床头的位置翻着什么。一抬头看她抱着喵喵拧着个枕头惨兮兮地站在门前，忍不住笑：“过来。”
听到他发话，司徒迅速地关门，把喵喵放到床上，拧着枕头的一角，踢掉脚上的鞋，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她盖了一边被子躺好后露出一张脸，说：“怎么办？你爸爸好像不喜欢我。”
听到她的诉苦，顾淮南忍不住低头瞄她一眼，答非所问：“你要不要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什么？”本来她还挺沮丧的，听清楚顾淮南的话之后忍不住兴奋。“要的！要的！”机会难得，失不再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扫之前的低迷情绪。
顾淮南顺手把她抱在怀里，一起翻着手里的相册。里面有好多照片，有他出生没多久还穿着开裆裤露屁股的照片，有幼儿园毕业额头上点着一点红的艺术照，有他去游乐场玩滑梯的，有生日的时候吹蜡烛的。
司徒淼看见这些珍藏的照片忍不住乐呵。“呀，你小时候长得没现在好看嘛，还老爱露着屁股照照片。”她一边翻忍不住一边调侃他，看着他小时候的照片似乎有种能窥探他童年生活的奇妙感觉。
相册后面是顾淮南读书时候的照片，差不多也有二十年了吧，照片保存得再好也有点泛黄。大学的毕业照也在相册里，还能看到许多现在的一线大咖在里面。“哇！原来你以前跟佘姐一个班啊？！还有冰冰！还有李天王！”
她翻着翻着翻到一张他搂着一个女生的亲密照片，忍不住多瞄了两眼，翻过去两页，又翻回来。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个谁啊？”
顾淮南一笑，轻飘飘说：“你猜。”说着他把这张照片从相册里单独拿了出来。
平时司徒淼挺迟钝的，但是这个时刻，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张照片肯定有猫腻！看粘住照片的那种透明层沾了这么多灰尘，她就觉得顾淮南肯定不是第一次单独拿这张照片出来！
司徒淼噘嘴瞪他，顾淮南用手指夹住她嘟起来的嘴，搁了句小样儿说：“我初恋。”
果然不出所料。她很难形容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像是有点醋了，但又想得到他的证实，简直就是自虐行为。她说：“很漂亮啊。”
“你看，说了实话你又不高兴。”他边笑她，边把照片夹了回去。
她沉默了会儿，问：“你，你们为什么分啊？”天啊！她实在是纠结万分，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得太多！问完之后她心脏就跳个不停。
“那时候年轻气盛，觉得有时间有能力就该多拼一下，那会儿的通告是从早上七点开始的，到凌晨两三点，忙得都没时间睡觉了，更别说陪她。她每每跟我闹脾气都说要分手，最后我累了，就答应了她。”
司徒淼惊讶：“天啊！一听就知道是气疯了才这样说的！”
“但是我当真了。也许真的被她闹得累了，也许是那时候在我心里，事业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包括爱情。”顾淮南一边捏着她的手一边说。
“那个，以后如果我跟你闹脾气，说要跟你分手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司徒淼忍不住担心。“要是我真的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你一定要来哄我，我很好哄的。”
“嗯，一包洽洽瓜子都能把你哄开心。”他忍不住捏她的鼻子笑道。
司徒淼也不推开他的手，任他捏着鼻子，带着鼻音担心地问：“但要是有一天你也厌烦我了可怎么办？你也知道，我缺点那么多。”
“你也知道你缺点很多？”顾淮南松开捏她鼻子，改掌住她的后脖子低头去吻她。“死心眼儿。”“牛脾气。”“任性。”“挑食。”他亲一下吐一个词，再亲一下再吐一个词。
本来司徒淼被他亲得有些发懵，小心翼翼地回应他，但听到这一个个挑自己刺的词，推开他有点生气。“顾淮南你给我好好说话！”
他看着她无奈地说：“你看，还老爱发脾气。”
“既然缺点都一箩筐了你还喜欢我？”
“不是你先喜欢我的吗？”顾淮南故作惊讶。
司徒淼不由气急：“我那是把你当成偶像那样喜欢崇拜！不是私人的这种喜欢。”看见顾淮南露出“不都一样”的表情，她越说越急：“反正我一开始就没抱着这种念想！”
顾淮南妥协，放软了声音哄她：“是是是，是我死缠烂打，你一开始盐油不进，刚正不阿，是我引诱了你。怪我，怪我魅力太大。”
“哼，我才发现你这人太难对付了！”
“是吗？但你一撒娇我就没辙。”
刚想反驳我没撒娇，顾淮南手指捏着她下巴的软肉往下一拉，直接用嘴堵住她的嘴。
“我爸以前是部队里的，后来因为一次救援活动弄伤了脚才回家养着。他有时候说话大声了点，语气还有点重，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第一次带女孩儿回家，他是把你当儿媳妇看待，才这么严格。”他抵住她的头说。
司徒淼被他亲得缺氧，只能顶着一脑袋浆糊轻轻嗯了一声。“其实也还好，就是有点害怕。”她缓了一会儿，气顺了过来说：“对了，话说回来当时是你追的我！我都只顾着害怕了，都没好好享受过被追的福利，没有玫瑰，也没有烛光晚餐，你找个时间再好好地再追我一次吧？”
正说着呢，顾淮南把相册往床头一搁，把台灯关到最小的亮度，抱着她躺下，伸手掖了掖被子，拍拍她的肩膀说：“睡觉。”
“哎，我说真的，你拍了那么多戏，不是学了很多追女孩儿的浪漫招数吗？你都没有使出浑身解数就把我给追到了，不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吗？”司徒淼不依不饶。
“闭嘴！睡觉！”像是附和顾淮南说的话，看不清楚的一角传来喵喵轻轻的鼾声。
第二天，司徒淼理所当然是从顾淮南的房间出来。
顾淮南老早就起来跟着顾爸爸去晨跑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愣是没把她叫醒，等顾妈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才啊了一声，说人在他房间里。
她抱着枕头紧张地出了房门，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客房。但还是瞄到笑得合不拢嘴的顾妈妈，还有坐在沙发上黑脸的顾爸爸。
司徒淼磨磨蹭蹭地在自己房间里刷牙洗脸换衣服，外面的钟已经敲响了，刚好整整十点。顾淮南来敲她的门，说：“早点我都给你热第三遍了，你要在房间里待到什么时候。”
她打开一点缝隙，憋红一张脸，说：“都怪你，不提早叫我起来！”
他站在她门前，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特别有范儿。看了她一会儿，他弯身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安慰道：“别生气，我保证明天早点叫你起来。”
“你们大清早做什么？！”顾淮南身后传来顾爸爸精神十足的声音。
顾淮南扭头，司徒淼忍不住将门往前推了推，那条缝隙更小了，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情况。
“老顾！你陪我下楼去一趟菜市场！”顾妈妈的声音接着响起。
“你不是刚去完回来？！”
“忘了买盐，家里盐巴没有了！”
“楼下超市就有啊！用得着我们老胳膊老腿地再跑一趟菜市场？！”
“叫你去就去！”
顾爸爸和顾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传来顾妈妈中气十足的声音：“阿南！你叫淼淼起来吃早饭啊！慢慢吃！我们好一会儿都回不来！”伴随着她的结束语，是砰的一下关门声。
司徒淼久久缓不过神来。顾淮南像是司空见惯，他说：“你知道，我都快40岁了，我妈很着急，她刚才跟我说了，他们俩老的思想很开明，先上车后补票也是可以接受的。”
司徒淼脸更红了，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果然如顾妈妈所说的，他们真的好一会儿都不回来。看着时针踏中12，顾淮南拿了钥匙下楼去找他们，她自己一个人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门铃响了。
她正好奇不是都带了钥匙出门的吗，按什么门铃？
打开门终于知道为什么，门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司徒淼身体一颤，抖着声音小声地喊了一句“母亲”。她双手拘谨地交叉在身前握着，紧张地摩挲，像小时候检查她成绩的时候。
白惠并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叫人把你拖走？”
听完她的话，司徒淼更加局促不安，抑制不住心跳，她低头避开母亲的视线。
“看来你不肯走了？”白惠挪步进了门，司徒淼被她逼得后退了好几步，脚一软坐到了地上。“你到底知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你一个大姑娘，居然贸贸然地跟到男生家里住下！怎么？还打算在这里过年不成？！”
母亲的一字一句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司徒淼坐在地上低头，抿着嘴努力把嘴里的呜咽吞下，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把人带上！”白惠说着向门外使了个眼神，便举步往外走，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声音清脆，干净利落。
等在门外的两个保镖几步就走到司徒淼身边，一人一边打算将她拉起来。她发力推开拉自己的手，在地上紧爬两步，死死拽住白惠的衣角。司徒淼眼泪直流，根本来不及擦掉，哽咽着说：“我不走！母亲我求您了！从小到大我没求过您！别对我这么残忍！”
白惠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一旁不动的保镖。
接收到命令，两个保镖尽职地过来拉她，打算一左一右将她扛下楼。喵喵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爪子挠在两个保镖的手上。
“很好！你翅膀硬了，居然敢不听我的话，还养了猫？！”白惠捂住口鼻，微微退后两步。
她一惊，单手将喵喵护在怀里。
司徒淼知道母亲这回是铁了心，这一走，可能想再见顾淮南就难了！她想再求求她，突然从门口的地方传来顾淮南的声音。“淼淼？”
她一只手抱着喵喵，保持着跪坐在地上，手拽母亲衣角的姿势，听到声音手一松，喵喵挣了开来飞快窜到门边。司徒淼茫然地看向门边，顾爸爸顾妈妈一脸惊讶，还有顾淮南熟悉的身影。她看了一眼便低头不敢再看，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不禁往母亲的背后缩了缩，咬紧牙努力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另一只手快速地抹脸上的眼泪，却发现如何都拭不干净，眼泪像脱了线般，她甚至感觉此时的自己已经低微到尘埃里，无地自容。
就在她把脸擦红的时候，顾淮南走了过来，他蹲在她面前，拉住她猛擦眼泪的手，抱她在怀里，亲一下她的额角，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淼淼，不怕。”
他的怀抱还带着外面寒冷的温度，熟悉而安全，司徒淼忍不住松开了拽住母亲衣角的手，改缩在他怀里，努力憋在嘴里的呜咽轻轻吐了出来，哭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泪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