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奈何桥篇（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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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呢？”忘川趴在奈何桥边，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快说快说。
对于她而言这只是个故事，可惜，对于故事中的人而言，这确是自己的一生。
那人也不恼，淡淡的口吻继续说道。“后来。。。。。。。”
前方传来消息，公子寒打救驾旗号，兴师伐贼。与被困皇宫的帝君相应，捷报连连。
赵坤前往公子寒的军中参军，可惜样子实在是寒碜，人家硬是不要他，幸而遇上了军师前来，看他人很老实，身世又可怜，才编入马棚，从此成了给人养马的马夫。
赵坤对这个工作倒很是满意，不用接触到人，就不会吓到别人或是受人冷嘲热讽，甚至欺辱。又离那人很近。
公子寒的大军虽然连战连捷，但主帅的眼疾却是成了军中的第一大事情。幸而有一神医，自称来自传说中被称为神仙住所的神仙谷，来为公子寒治疗眼疾，但是却需要一双活人的眼睛想换，才能有效。
众人听说后议论纷纷，纷纷质疑是否是真的有效，毕竟这法子闻所未闻。
公子寒本人一听说需要活人的眼睛相换后，也认为此法对于那换眼的人来说，着实残忍，拒不接受。
赵坤听说此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太好了，那人的眼睛终于能够复明了，真是苍天保佑。
他马上找到了自己的千夫长，表示自己愿意把眼睛还给主帅。
至于换眼之后的种种，赵坤从未想过，或许他想过，但是和那人能恢复光明比起来，自己之后的种种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千夫长先是被他所说的大义深深的震撼了，但是之后却是淡淡的拒绝了他，说是主帅一听说是需要活人的眼睛相换，就决定不治了。
赵坤听后淡淡的一笑，那人还是那样的善良，虽有刁蛮任性的时候，确是珍爱世间生命的。
千夫长见赵坤的笑容，就想这人果真不是真的想给主帅换眼睛，一听说并不用换了，这么开心。
谁知赵坤却说：“大人，你只管说，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主帅当不会拒绝的。”
千夫长听后很是惭愧，没想到这人相貌虽丑，却有如此善心，忙对着赵坤认错道歉。
而赵坤却只是催促他赶紧上报，为主帅治病要紧。
千夫长也觉得不容有失，自己几年来都是马队千夫长，还没有升过职，或许这就是一个机会。忙向自己所属的将军报告情况。
等消息一级级传到公子寒的耳朵时，才不过半天的功夫。
公子寒一阵沉吟，他自己也不想当一辈子的瞎子，要是真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或许可行。
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一试，却要见见这个献眼之人，当面确定是否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还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
赵坤接到长官的消息时，显得很是高兴，那人还是这样的善解人意，自己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他了。满口答应会全力配合，让上司们放心。
还怕自己到时候演的不好，把治疗马儿生病的药，一连喝了两碗，人哪能经受的了畜生的药物，当天晚上就应声病倒了。
所以当公子寒到来的时候，赵坤只能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公子寒看不见，只能摸索的走到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细声的询问。将领中有知道此事真相的人，此时见赵坤确实是一心一意的想让公子寒复明，并没有提任何的要求，也深感其大义，对他从心里敬重起来，若是自己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赵坤现在真是万分的感谢上苍，公子寒的眼睛看不见，自己就能心安理得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诉说这几个月来的思念。
公子寒在床边做了许久，始终得不到这人的回答和要求，只得一脸疑重的走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赵坤的房间又迎来了一个人。
赵坤看着这人反而像看见了好友般的长出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回来？”来人十分吃惊，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在赵二狗屋前，对他刀剑相向的那个大汉嘛！
“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你烧了我的房子。”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表情平静的像是说别人的事情。
“是，是我趁着公子入睡，潜回那里放的火，可惜你命大，没能烧死你。”
“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赵坤十分震惊，自己从没得罪过他，为何他却是恨自己入骨的表现。
“因为，你的存在影响了公子，让他产生了犹豫，这是不可以的，公子从出生开始，就背负这皇家应尽的责任，他属于天下人。所以我明知你对公子有恩，为了这天下百姓，我却不得不除掉你。”
原来如此，自己犹如尘埃，而他却是天上的太阳，光泽大地，是不被允许在一起的。
赵坤沉吟了半响，当那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才传来轻轻的声音。“你放心吧，只要等到他的眼睛好了，我就会走的，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那人看着他犹如死人般苍白的脸色，一阵愧疚，自己能对天下人说句无愧，却始终是对这个貌丑心善的男人愧疚良多。再出门前始终忍不住说了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赵坤挺直的腰杆，在听到这两句话时，一下子陷进了床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哇，那后来呢，公子寒的眼睛好了吗？”忘川睁着一双全世界最干净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呵呵，当然好了。”那人的脸始终在忘川水的印射中，看不真切，不过声音却很是好听。
神医不愧是神医，等半月之后，纱布一除，公子寒又能再次见到了阳光下的万物。
所率大军，因主帅复明，军心大作，势如破竹，直逼京城而去。
而公子寒却闭着眼睛，沿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了马棚，马棚中早已换了人在打理。记忆中的大手已经毫无踪迹，调来马棚军册查来，果不其然见到了那个让人心疼的名字，赵坤——马棚马夫。
身为主帅的公子寒，在这复明的下午，用从男人那得来的眼睛，留下了平生的第一次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奈何桥篇（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