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卑微》易燃易爆

15、第十五章

　　因为开心，这一不小心就喝过量了，虽说也没有多到找不到回家的路，可王家柱始终不放心林勇这样回去，就硬把他拖去了自己家。
　　王家柱这的居住条件可比林勇那好太多了，中档小区的3室房，厨房用具、热水器、暖气家电一应俱全，找2个室友摊房租一个人平均也就1千元，加之住主卧有独立卫生间的有义务多交点房租，摊到王家柱头上的房租也就6百元。王家柱多次找林勇谈，让他也可以找室友，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可林勇就是舍不得他那个只要3百元租金的地下室。
　　“会不会吵到你室友啊？”跟着王家柱来到他家林勇心里一直是不安的。
　　“今天过节他们都出去疯去了，屋里没人，再说他们都不是事多的人。”王家柱一边给林勇宽心一边掏钥匙开门。“你要是能坚持最好去洗个热水澡再睡觉，会舒服点。”王家柱知道林勇洗澡不方便，每次都得去公众澡堂，进门后就跟他说到。
　　“坚持不了了，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洗吧！”酒精让林勇松懈下来了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这会儿他困倦的很。“我就睡沙发吧！”
　　“不用，我屋有张折叠床。”回到屋里王家柱快速的把折叠床打开熟练的铺好，看来这这张床没少收留醉汉啊！见床铺好了林勇很自觉的就躺上去了，然后睁着一双无法聚焦的目光红着脸跟王家柱说‘谢谢’这样的他看起来甚是可爱。
　　把林勇打点好后，王家柱也在自己的床上躺平了。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床头的台灯按灭：“你还没睡啊？”他还以为一直安静的林勇早就睡着了，结果人家不过是发呆呢！
　　“嗯，身体困，但就是睡不着。”林勇也不看王家柱，依然盯着天花板木木的回答道。
　　“怎么了，为什么睡不找啊？”王家柱察觉到林勇有些不太对劲。
　　“王哥……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没有喜欢过谁，也没被谁喜欢过。”林勇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王家柱，眼神复杂的说了一句。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让我的喜事撩起你的少男心啊！放心，你这还小着呢，外面有大把的好姑娘等着你去勾搭呢！”王家柱还当他是为了啥事睡不着呢！
　　“王哥，和跟自己相爱的人谈恋爱时个什么感觉啊？”林勇强忍着心痛问道。
　　“美，一想到她你就情不自禁的想笑，浑身充满了力量……就是觉得美！”王家柱也不想在个正思春的单身小朋友面前炫耀他的幸福，可他就是忍不住。
　　“王哥，我今天碰到高扬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话就这么从嘴里溜了出来。
　　“他没有怎么着你吧？”林勇这毫无预兆的告知，让王家柱紧张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没有，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开车离开了。”王家柱的紧张让林勇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难免后悔的他只能说的尽量云淡风轻些，别给对方徒增担心了。
　　王家柱从床上坐起来，又按亮了台灯，看着林勇也不说话，林勇让他看得实在不自在的很，这才开口问道：“盯着我看干嘛，我头上又没长出花来。”
　　“小勇，你是不是喜欢上高扬了？”王家柱说的是疑问句，口吻却用的是肯定句。
　　“……”林勇惊讶而心虚的看向王家柱，甚至忘了反驳。
　　王家柱迎上林勇满是疑惑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解释到：“还记得那天在医院吗？我担心你把情绪都憋在心里憋出病来，想要开导你；可是后来你让我相信了你的心情回复的很好，开始，我还很欣慰，看到你能用如此正面的态度处理这件人生灾难……但是，很快我就从你那完全没有恨意的目光觉察出了另外的危险——我不能相信有谁在被这样伤害后会不很那个人，任何理由都不能说服我相信，除非……”
　　王家柱的解释让林勇无言以对，他羞愧的撇看了头，根本不敢去看王家柱。
　　“小勇，喜欢谁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遇到了，我们的心就不受控了，完全把大脑的指令当做是在放屁，即使我们知道那个人是危险的，是不能喜欢；这也正是爱情的迷人之处，所以，喜欢高扬你并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看透了林勇的心思，让原本就没打算指责他的王家柱反而有些过意不去这样直白的拆穿他了。
　　“为什么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不能简单些呢？”林勇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在问谁。
　　“没事的，这世上爱过人渣的绝非你一人，比较有利的是你以后大概跟那个混蛋也没有任何交集点了，也不会再见面了，用不了多少你就能把他忘个干干净净的。你平时不是爱看书嘛，我记得有个作家不是说过‘初恋，最终都不过是我们人生的过客。’”王家柱就当他在问自己，他要趁机警示林勇，那个混蛋必须忘记。
　　许久没有得到林勇的回应，王家柱也不再勉强他，关了灯，准备让谈话结束：“好了，不早了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呢嘛！”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俩人细细的呼吸声，安静了好久之后，久到让人以为他们都睡着了，突然传来林勇轻声的嘟囔：“也不知道现在狗熊怎么样了？”
　　王家柱有心帮他打听了一下，可不想毫无结果，狗熊出事前在‘深色’也只工作了1个来月，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他有事个独来独往的人，下班就回家，上班就工作，从不见他和谁有什么私交，简历上所填的地址和电话也早就找不到人了，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

　　有的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讲，元旦当天和王家柱提起狗熊也没几天后，林勇照常从补习班下课后去那家麦当劳读书，他到了没多久，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以为听错的他在那人唤了第2声才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狗熊那张满是惊讶的脸。
　　“好巧，我就是路过突然觉得饿就进来吃点东西，真没想到。”狗熊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往林勇走进了几步说道；未了，还不忘对这意外的相遇惊叹一下。
　　“是啊，真巧。”相比他林勇除了惊讶，还有久盼终见的不知所措。
　　“见意我坐下吗？”狗熊撇了眼林勇对面的空位问道。
　　“不见意。”林勇赶紧把桌上的书往自己这边挪了些，好空出地方给狗熊放餐盘。
　　“你这是吃过了，还是没吃呢？”狗熊看到林勇那边没有任何存在过食物的迹象便问到。
　　“我吃过了。”林勇脸微微红了一下回答到。
　　“那行，我快饿死了，等我吃完咱再聊。”说完拿起汉堡打开一口下去半个就没了。吃到一半，觉得自己吃让林勇看着实在有够难受的，就把橙汁推给林勇，对方正要推脱，就被他眯着眼睛给瞪回去了。
　　10分钟的功夫，狗熊就把那满满一餐盘的食物消灭掉了，一脸满足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跟林勇感叹了一句：“真爽。”接着站起来把餐盘里的纸盒扔了，再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桌上的书跟林勇随意的问了句：“你这是在学什么课程啊？成人高考吗？”
　　“不是，普通高考。”林勇不好意思的把书遮了一下回答道。
　　“我一直都特别崇拜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人，我从小读书就不灵光，磕磕绊绊念到职高毕业都是我妈棍棒的功劳。”想起那会为读书挨得无数打，狗熊就心有戚戚焉。
　　“我不算是会读书的人，顶多就是勤奋点。”林勇抠着书脚满口谦虚的说到。
　　林勇最不擅长的就是与人交往，而狗熊在深色工作时又低调的很，因此俩人在一起共事的那1个月里并没有建立任何私交，甚至除了工作的必要交谈基本就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因为都是做事认真有些责任心的人、所以他们在工作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也由此对对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好的印象并不能弥补俩人因陌生而无话可聊的事实，这不只2句话后他们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狗熊甚至后悔了刚刚惊扰林勇的举动。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就在狗熊盘算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就听林勇憋着问了一句。
　　“我叫戈天庆，戈是探戈的戈，天是天空的天，庆是国庆的庆，叫我小天就行了。”戈天庆甚是仔细的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大名。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呢？过、过的还好吗？”林勇抠书脚的力气不由的加大了。
　　“我过的挺好，现在在一家咖啡厅上班。”戈天庆假装没听出这问题背后的关心，平静的回答道：“你呢？还在深色上班吗？”
　　“没有了，我现在没有工作，在家专心读书。”戈天庆没有任何波澜提到的深色到让林勇不自然了一下。
　　“挺好的，那地方根本不适合你……当然，也不适合我。”戈天庆自嘲的笑了一下。
　　“对不起！”怕越犹豫越没有勇气，林勇鼓着劲把这迟来的道歉脱口冲出。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林勇突兀的道歉让戈天庆却糊涂了。
　　“那天……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我应该……”
　　“打住，傻小子快打住把……你根本没必要跟我道歉，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戈天庆说的是实话，并没有要安慰林勇的意思。
　　“事情不是这么说的，袖手旁观终究是最错误的选择……我会遭报应也是活该！”林勇低着头，那手底下的书脚已经被他抠破了。
　　戈天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想着，这林勇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善良……友善的盯着林勇低着的头看了半天，才突然明白过来那报应是个什么意思，他来不及觉得惊讶，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林勇的手上，轻声的安慰道：“都会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包括这些空洞的安慰词，事情只能让他自己想通，这都是他的切身经历。
　　“你现在都走出来了吗？”知道不该这样问，但林勇还是没忍住。
　　“差不多了，我想，在给我点时间我就能彻底走出来了。”戈天庆看着被林勇抠破的书脚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戈天庆就这么一直握着林勇的手，用怜惜的目光盯着他低下的头，好久谁的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这次的沉默里没了刚刚的尴尬，有的只是理解和相互的支持。
　　林勇终于肯把头抬起来了，戈天庆这才笑着说道：“改天去我上班的地方找我，我请你喝咖啡。”
　　“好啊，我周末放假。”林勇很开心戈天庆能主动提出邀请，因为他实在不擅长这个。
　　“那留个电话吧！”戈天庆一边从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摸手机，一边跟林勇说道。
　　相互留了电话，俩人又没有重点的聊了一会儿，直到戈天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俩人。
　　戈天庆神神秘秘的接完电话回来，跟林勇又确定了一下周末的相约，就匆忙离开了。一直到离开戈天庆都没有就事情提任何问题，这不得不说让林勇松了口气，要是如果他问，林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不想撒谎更不想说出高扬来。
　　这次和戈天庆巧遇，彻底打破了他在深色留给林勇的印象——在深色的他因为那一层一层的自我保护和对那个环境的不信任，看着总是那么紧张兮兮和冷冰冰的；但是今天放下了那些自我防护的他，诚恳、幽默、甚至瞧着有那么点没心没肺，让人感觉热乎乎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