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个小太妹》M********t

1、隔壁那个小太妹

　　@MinorNight
　　（百合）因误会难解，你我分道扬镳。你去了北方，三年未归。第四年初，我忍不住给你发信息：我要结婚了，你回来当伴娘吧。几天后你风尘仆仆赶回，冷笑：“有人要了？”我笑着摇头：“天还没黑，趁早去买回程票吧。”你也是摇头，笑了：“心丢了，去不了远方，便留在此处吧。”
　　隔壁那个小太妹
　　我娘曾无数次语重心长叮嘱她的心肝宝贝儿，也就是我：“展露宝贝啊！你啊千万不要和隔壁那个小太妹一起玩！听到没？不要和那个小太妹一起玩！！！”
　　“哦。”我啃着硬邦邦的甘蔗，木愣愣点头。讨厌，这甘蔗一点儿也不甜，难吃死了。
　　——哦，隔壁那个小太妹？不就是孙艺离么？呵，我娘真是太天真了，我就是舔着脸去巴结人孙艺离，人孙艺离也不见得舍得搭理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能认识孙艺离真是个巧合。我和她不仅是邻居，还是同班同学。我啊一向认为孙艺离挺酷的，嗯，至少十八岁之前我都是这样认为的。说话挺酷，做事挺酷，骂人也挺酷的。可惜，学习成绩委实不太酷。
　　“孙艺离啊，他们都说你要退学了，是真的么？！”课间休息时，孙艺离正趴在桌位上打瞌睡，被我这跳出来突然的一问，吓得抬起来的整张脸都僵掉了。哈哈，蠢萌蠢萌的！
　　“傻逼啊你——”随后，她狠狠瞪我一眼，显然对我的咋呼很不满意。
　　我笑嘻嘻不要脸又问：“孙艺离，你真要退学？”
　　“傻逼，关你屁事！”
　　我：“……”丫的，孙艺离你就稍微给我留点面子好伐？我哪里像傻逼了？我展露好歹也是年级！第一名！哦！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实际上呢，我又实在是舍不得和酷酷哒的孙艺离计较。小心眼一起，猛一下就将自己脑袋凑到了她面前。孙艺离刚闭上眼，一下一睁开——妈的，“展露你他妈脑袋里装的是屎啊！你要吓死老子啊！”
　　我叉着腰站起身来，使劲儿耍无赖：“哼哼，你不说，我就不走了。”我那点小脾气，孙艺离又不是不知道。
　　“哦，你妈来了。目测，半分钟后走到教室门口。”
　　“……哦卖噶！孙艺离宝贝，咱们明儿见！”快速背起书包，我一溜烟似的跑出了教室。
　　——看吧，这就是孙艺离，酷酷哒，就是不喜欢搭理我。可我才不会和她一般计较呢。

　　但是实在很可惜，酷酷哒的孙艺离最终还是在我们高三那年退了学。有天晚上吃饭，我娘给我夹菜时冷冰冰瞅着我：“展露，你老娘我再郑重提醒你龟儿子一次，不能和孙艺离打照面，不能和孙艺离一起玩，不能被孙艺离带坏……展露哟展露，你啊可是我们展家的一脉单传，要是不小心出了啥事，老祖宗……”巴拉巴拉……
　　娘啊，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啊，那一脉单传什么的根本不是您这样理解的好不？！
　　吃完饭，我自告奋勇表示要带着哆啦去散步。哆啦是我爸在世时养的一只金毛，现在三岁了，活泼乱跳。我娘点头，我出门前再次嘱咐我千万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跑太远。
　　我说：“娘啊！你女儿我就在楼下转转！要是真出啥事儿，我嚎一嗓子您准能听见！”
　　“乖，去吧~”我娘难得温和了语气。我一激动，正准备扑上去给我娘一个轰轰烈烈的爱之吻，却见我娘慢悠悠蹲下身子，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哆啦，使劲儿蹭上去，“亲亲宝贝，记得早点回来哦~”
　　我：“……”不知为何，猛然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巧的是刚走出我家大门，我就看见孙艺离了。好家伙！孙艺离穿的那叫一个潇洒恣意——黑色紧身皮衣皮裤，啧啧啧，还有那一脸浓妆，好生酷炫哟！我笑嘻嘻问：“孙艺离宝贝，你去哪儿啊？可以带上我一起么？”
　　“傻逼，关你屁事！”孙艺离冷冷斜我一眼。手随意插在裤包里，透出一股子桀骜不驯。哎呀哎呀，我就是吃孙艺离这套，太诱人太帅气逼人了有木有！
　　可我刚想再开口，就听见我娘扯开喉咙在屋内嚎了起来：“展露你个龟儿子在和谁说话啊？还不赶快给老娘滚下楼去遛狗！！！要是回来迟了，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孙艺离不动声色，冷冰冰的对我竖了个中指。此时无声胜有声，活生生的无言鄙视。我好心塞。
　　将防盗门静静关上，牵着哆啦，我尾随在孙艺离身后慢吞吞下了楼。说实话，孙艺离这姑娘人其实挺好的，也就是为人乖张粗鲁了点儿。我和她一起读了快三年书，又一起做了几近三年的邻居，也算是比较了解她的为人。真的，我必须再三强调：孙艺离为人很不错。
　　“喂喂，孙艺离你就给我说下吧，你到底去哪儿啊？人家好奇嘛～”我主动伸手去牵住孙艺离。
　　“唱歌。”孙艺离眼里露出不耐烦，但却没挣脱开我。
　　“酒吧？酒吧是吧！！！”我兴奋地冲上去紧紧挽住她胳膊，蹭蹭蹭，“妈呀，孙艺离你真是太胆大了！我妈连游戏厅都不让我进去！”
　　孙艺离偏开头，说：“放手。”语气怪怪的。
　　“哦哦！”没留意她语气里的怪异，我只是赶忙松开手，对着她兴奋直嚷嚷，“你以后想当歌手？对吧？好棒！我家宝贝以后一定会成为超级大明星的！”
　　“展露，你好烦。”孙艺离转过头皱眉瞪我一眼，随即甩开膀子踩着高跟鞋走远了，徒留下我和吐着舌头一脸无辜的哆啦妹妹。
　　而这和孙艺离一分开，我再见到她都是差不多一个月后的事儿了。我娘当时正在卖力给哆啦洗澡，一边洗一边给我唠嗑：“隔壁那个小太妹你没忘吧？”
　　我快速点点头。
　　“孙艺离她那混账爸妈又在闹离婚，前段时间闹得那叫一个大啊，可怜了孙艺离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怎么了？”我蓦地觉得心里一哽。不是难受，只是觉得心里憋屈得慌。我总觉得孙艺离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可是她不愿意对我掏心，我费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精力，最终却还是让那份努力无疾而终。
　　我娘用满是泡沫的手使劲儿拍拍我脸，严肃：“龟儿子啊，可怜归可怜，你可千万别被孙艺离那小太妹带坏了！那姑娘绝对不是个善茬！不对，她全家都不是善茬！”
　　我有时间是真的挺烦我娘的，这么几年，她总是爱不停说：展露啊，你可千万别被孙艺离带坏了。
　　孙艺离啊孙艺离啊，千万啊千万，带坏啊带坏。
　　我凝眉：“妈，孙艺离挺好的，真的。”您一直不知道，一直是你女儿我死不要脸缠着人家。而我的不要脸，只是全部来自于我喜欢那个面冷心热的姑娘。
　　“滚滚滚！给老娘滚！”我娘骂完，起身一脚把我踢出了卫生间！
　　我捂住小腿，在卫生间外带着哭腔嚷嚷：“妈啊，我讨厌死你了……疼死我了……”我妈瞥我一眼，哼哼唧唧的继续给哆啦洗澡，才没一点闲工夫理会我呢。
　　转念一想，我也顾不得太多了，转身就出门找孙艺离去了。
　　而我欢欢喜喜在孙艺离家家门口敲了好几分钟门，又站了好几分钟，孙艺离那混蛋才慢吞吞给我开了门。好久不见，她头发长了些，整个人看着温顺了不少。
　　“Surprise！”我顺手把我昨天从商场买的玩偶献给了孙艺离。孙艺离这姑娘个子很高，此时的她嘴里叼着根燃着的香烟，身上的白背心烂朽朽的，破了好几个洞。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绝对胜在有气质。如果生在古代，换身盔甲，金戈铁马驰骋疆场，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
　　看到那毛茸茸的玩偶，孙艺离嫌弃地推开我的手，拿下嘴边的香烟，问我：“傻逼，你来干什么？”
　　“天啊！你太不热情了！”我抱着玩偶排除万难顺利挤进孙艺离家里，“——我来干什么？我想你了呗！”说罢，我踮起脚尖嘟起嘴吧去亲她面颊。
　　孙艺离嘴角抽了抽，推开我，估计是被我的爽快直接给郁闷到了。只是我突然不小心看到——孙艺离啊，嘴硬的孙艺离啊，你的耳根子已经红了哟！心里偷着乐了好一会儿让后，我才丢下玩偶，大摇大摆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牢牢锁在孙艺离身上，开始不要脸地撒娇：“孙艺离宝贝啊，我想喝果汁了~”
　　孙艺离郁闷地揉揉眉心，拿我没法，最后还是默默转身径直去了厨房。我乐滋滋地一个人待在客厅，忍不住捂住嘴偷着傻笑。嘤嘤嘤，我就知道我家孙艺离是刀子嘴豆腐心。
　　等喝了甜蜜蜜的果汁，我整个人都满足了，舒坦了。
　　孙艺离又点了支烟，边抽边问我：“展露，你还不回家？再不回去，你妈又得削你了！”
　　我不满意地瞪她，“孙艺离你是得有多不待见我啊？亏我还一心一意喜欢你呢！”
　　孙艺离这下是连脸都红透了，“傻逼，年纪小小的说什么喜欢！”这话说的啊。我不懂，莫非你懂？
　　我伸手捏捏孙艺离的红脸，“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成熟装老道了，我还不了解你嘛~小样~”孙艺离烦闷地推开我的手。我不在乎又道：“你爸妈又闹离婚？”
　　孙艺离神色一变，再眨眼已经收敛了一切情绪，变得清冷无比。可到底年纪不大，难以掩盖真实情绪，转眼后她就咬着牙恶狠狠对我道：“展露，你他妈得是有多擅长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依旧笑呵呵的，“吵架就吵呗，离婚就离呗，真不知道你为啥非得死乞白赖去插上那么一脚？！我说你啊要是不从中作梗，那婚早就离了！也省的你爸妈隔三差五闹腾个不停！我说我要是你啊，我就洒脱点！哼！”
　　孙艺离被我气得高高扬起了手掌，想打我，没成。我猜她还是心疼我。
　　“够了，你都快十九岁了，成熟点。”
　　孙艺离委实没气力搭理我了，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烟盒，冲出了家门。我：“……”孙艺离你快回来！这是你家！你耍什么性子玩什么离家出走！回来啊！
　　等回了家，我被我娘一顿胖揍。我娘边打我边落泪：“龟儿子啊！让你不要去惹孙艺离，你不听！你被她带坏了，你要我怎么办啊？！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要是……唉，咱们展家啊……”我娘捂着脸嘤嘤嘤哭不止。我被她闹得头疼，忍不住吼了句：“妈，人孙艺离怎么得罪你了？她不就是不爱学习么？我和她一起玩儿怎么就会学坏啊？”
　　我娘被我气得怒发冲冠，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怒斥：“你这是要把你那死硬了的老爸给气活啊！”
　　我身体打颤，落着泪气冲冲返回了卧室！
　　接下来不久，大学通知书来了。我娘一边为我即将去外地读书忧郁不舍，一边又对我彻底摆脱了孙艺离的“纠缠”而嘚瑟喜悦。
　　我郁闷啊，我舍不得我娘，舍不得哆啦，舍不得我家，当然——孙艺离我也舍不得你啊，你最近去哪儿啊？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家里是不是又出事了？
　　又隔了几天，去参加那场推迟了的谢师宴。才差不多两个月没见，可明显感觉大家都变了不少，不仅仅是外貌，好似身上散发的气场都变得不同了。饭桌上班长端着酒杯，笑得一口白牙毕露：“哎呦，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好舍不得大家啊！”他一铁铮铮的汉子，都快鼻涕眼泪一块流了。
　　我提高声音，笑话他：“班长，你还是稍微注意点形象嘛！”
　　班长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喝了几口酒，突然问我：“孙艺离今儿咋没来？展露你和她不是邻居么，知道咋回事不？”
　　我闷闷的，回答：“我和她不熟！”
　　“得了吧。”我高中那女同桌凑过来搂住我肩，“展露啊，班上就你和孙艺离关系最好，你平时不最爱跟着人家孙艺离屁股后打转么？”
　　“别说的这么恶心好不好？”我撇嘴。
　　同桌呵呵笑。一直任由我们自由发挥的班主任这时忽然开了口：“展露啊，你要是能再看到孙艺离，请帮我给她道个歉。”
　　听言，我很不理解。
　　半百了头发的班主任喝下半杯酒后，露出一脸的后悔：“其实是我劝孙艺离退学的。”被这话一闹，整桌人都傻了。我更是惊得当场就把手里的酒杯给摔了。我是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孙艺离突然退学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出。
　　至于后面班主任还说了什么，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我难受，我觉得胸闷。我虽然知道孙艺离就算参加了高考，也不一定考的上，可是班主任当时的举动，真的——我要是孙艺离，我真的得偷偷哭死啊！父不爱母不疼，就连本该德高望重对学生一视同仁的老师这还半路给她落井下石，这，唉！无语凝噎！
　　唉，我心疼死我家孙艺离了。

　　参加完谢师宴，在家无聊蹲了一周多，可怜我怎么着也逮不住孙艺离，一时间我不禁慌了。可是怕被我娘发现我的小动作，我始终是心惊胆战的。又等了几天，终于发现了归家的孙艺离。趁她还没发现我的存在，我悄悄走到正准备开门的她的身后，像个深闺怨妇似的幽怨碎碎念：“孙艺离，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孙艺离，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孙艺离，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孙艺离：“……展露，你是幽灵么？”
　　我郁卒：“我不爱你了哦。”
　　孙艺离：“我没你手机号。”
　　什么叫“没我手机号”啊？我愤怒地跺脚——孙艺离你什么时候想过要问我要手机号啊？从头至尾，你就没动过这个念头好不好！
　　“那我现在马上给你，好不？”
　　“不需要。”孙艺离旋开门，走进去。我不甘落后，忙跟着她走了进去。看着她脱掉外套，喝掉一杯凉水，接着脱裤子，等等，脱！裤！子！别啊！大庭广众的！我捂住眼睛，忍不住又张开手指，悄悄偷看。
　　哎呦呦，脸好热好烫。
　　“展露。”
　　“咋啊？”我用空着的左手捂住鼻子，紧张问。孙艺离的腿好长，又直又长，真漂亮。
　　“我爸妈昨天离婚了。”孙艺离说话间已经换好了干净衣裤。
　　“好啊！不过你不要悲伤，一定要看开点哦！”我扑过去想抱住孙艺离，被她顺利躲开。我郁闷地扁扁嘴，忽然想到了高中班主任拜托我的事。吞了吞唾沫后，我才担心张嘴：“孙艺离，退学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对吧？”
　　孙艺离挑眉，“So？”
　　我支吾了几声，“前段时间开谢师宴，班主任让我再见到你就帮她给你说声抱歉。”
　　孙艺离轻轻“唔”了一声，也没多大反应，面上无波无澜。
　　我一下就怒了，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孙艺离，你他妈是猪啊！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你有没点反抗精神啊？我说你总爱骂别人是傻逼，我看你才是！真！傻！逼！”我骂得舒畅了，骂完又有点后悔了。孙艺离这人其实是面冷心热，可本质不坏，总归是女生，再洒脱再无所谓都是有底限的。
　　“够了。”被我骂成那样，孙艺离最终却只是淡淡开了口，“展露，我要离开了。”
　　我：“！！！”孙艺离你别逗我了好不好！又不是演狗血言情剧！你突然撒毛线狗血！
　　“我知道大家都看不起我，说我混，说我烂，说我不成器，说我自甘堕落。可展露你对我再好，你又真的敢摸着心坎儿对我说你打心底是一丁点都不嫌弃我么？展露，我成绩虽然不好，但我为人至少不迷糊。你还有你的大好前程，没必要为了我停滞不前。而你妈，她不止一次暗示过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明白？在你妈心里，我是小太妹，始终都是小太妹。这是板上钉钉子钉死了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她弓腰，将唇瓣凑了过来，最后却只是将那温热落到了我额头。
　　根本没忍住，我的泪水哗啦啦落了下来。
　　我妈讨厌孙艺离嫌弃孙艺离厌恶孙艺离，可真实原因并不仅仅碍于孙艺离的身份。而是我那因为街口小混混打群架被误伤致死的小警察老爸。
　　可是——
　　“我没有嫌弃你！”我急切反驳，“靠！孙艺离，你说的这是什么破理论啊？！”亏你看着精明能干，怎么尽说胡话啊？我展露要是真嫌弃你，会时不时黏在你身旁？我展露要是真嫌弃你，会天天想着你念着你？我展露要是，去你妹的孙艺离，我展露是喜欢你啊，怎么会是嫌弃你呢？！
　　不过我说了再多，孙艺离也根本没听进去。她径直走进自己卧室，拖出个早就整理好了的行李箱——开门，走了。动作行云流水，举止肆意潇洒。这下是真的，徒留下了我一人了。
　　我跟着她跑出房门，冲她吼：“孙艺离，你狗日的去哪儿？”孙艺离，你这下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北方。”孙艺离头也不回，冷声答。高跟鞋磕在楼梯阶梯上，一声声，脆生生的，磕得我心碎泪涌。
　　眼角一涩，我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去你的孙艺离！亏我展露巴心巴肝对我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了？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北方？北方那么大，我去哪里找你？

　　于是在那桂花飘香的八月末，我带着一颗失恋的心，去了外地上大学。我娘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就忧郁了起来，不过她这人太大条，也没放在心上。而我和孙艺离这一南一北的分道扬镳，总让我恍惚觉得缘分是尽了。我心心念了多年的大学生活，也开始变得索然无味。
　　憧憬了多年的大学时光更是远没我有想象中的那么充裕空闲，加之我又逃不开我娘时不时的电话查询。这时间一久，我对孙艺离的想念就越发浓郁了起来。我后悔自己当时还不够黏人缠人，我总是琢磨要是我当初再勇敢一丁点儿，至少如今我还有机会能和孙艺离煲下电话粥。
　　而最令我郁卒的是孙艺离那一扬长而去，就是整整三年未归。第四年初，我按捺不住一个人坐车去了孙艺离亲爹所在的城市。昔日高大威武的孙叔叔老了，一个人生活也没再结婚。见我莫然露了面，极为惊讶。我挠着脑袋，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羞涩不已。我说：“孙叔叔，能把孙艺离的手机号码给我么？”孙叔叔好奇，但也没多问什么，当场就给了我孙艺离的手机号。
　　回去的路上，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串数字发了一路的呆。
　　当晚，就忍不住给孙艺离发了信息：我要结婚了，你回来当伴娘吧。
　　孙艺离一直都是我在主动，这次你就会不会稍微主动点么？
　　几天后，孙艺离那混蛋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冲进我寝室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刚午睡醒了的我，冷笑：“有人要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年没见，这才刚见面孙艺离怎么还会有心情对我冷嘲热讽。不过能再见到她，真好。
　　真好啊，我的孙艺离宝贝。
　　我坐起身来，笑着摇头：“天还没黑，趁早去买回程票吧。”
　　孙艺离也是摇头，笑了：“心丢了，去不了远方，便留在此处吧。”
　　莫名其妙的。
　　我躺下又继续闭眼休憩，心中却抑制不住暗喜涌动。
　　“傻逼。”良久后，蓦然感觉床板一沉，孙艺离的声音悠悠而起……

　　后记：
　　后来的某天，我问孙艺离为什么能潇洒到说走就不走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混蛋挠了挠脑袋，干脆回答：“你要去南方，我妈让我跟着她去北方生活，毕竟她一人，无依无靠，我实在不忍心。想了想，反正不能再和你呆在一起，索性就答应了。唉，也怪那些年的自己比较自卑，比较矛盾，做不到真正的随心而走。”
　　我：“……”So，怪我脑补太多咯？
　　我撇嘴：“老子以为你是被我气走的。”那些年的我真是又傻又天真诶。
　　“哈哈哈……”孙艺离笑瘫在了沙发上，张牙舞爪的，不顾形象。我扑上去“狠狠”揍了她一顿，以了心头之恨。我就说嘛，我家孙艺离宝贝从来都没啥心眼子。
　　“暑假跟我回家？”闹够了，我兴奋提议。
　　孙艺离摇头，死活都不肯答应。
　　我勒住她脖颈，佯装气愤，“你带坏了我，所以你必须得负责。至于我妈那边，你暂时不用管。”
　　孙艺离思索了小半会儿，才淡淡点头，应允：“好吧，傻逼。”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真乖~”我低头，狠狠地在她脸上蹭了下油。
　　得得得，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让我们还有冗长冗长的一辈子时光呢。

　　——END

作者有话说

　　写的不太满意，不想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