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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报恩之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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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云栖不解,“啥意思?”
闫长老再与北堂长老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分别笑着指向叶无病和云栖。
花容吃惊不小,“他俩呀?”
云栖也如遭了雷劈,“怎么可能?叶无病已经有心上人了!”
“呵呵,”闫长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就这么定了!”
*
吃完饭后,云栖便回来了。
进门之后便在桌边坐了下,这会儿她脑子里一直都是闫长老的那句一箭双雕。
双雕个毛!
怎么想她都是炮灰!闫长老无非就是想借这事儿逼出殇雪,让她有紧迫感,好正视自己的感情,到头来人家和叶无病俩人成双成对儿了,末了她还是孑然一身。而且还会落得个被叶无病抛弃的下场,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拍手叫好喜大普奔!
而且万一被教中的其他弟子们知道了,搞不好还会有人趁机落井下石说她是第三者,她头上的断袖帽子算是彻底摘不掉了不说,还要插上一根小三的精致羽毛呢——
云栖越想越郁闷,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忽然想起一物,云栖立即起身,自袖中取出了那封信——
将纸张从信封中抽出展开,云栖捏着信纸的两边放在了烛光下。
等了一会儿,果然——
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叶无病的那句话叫她想多了。
韩清轩又没有理由给她写密信。他不杀她就不错了,今日的这两句感谢恐怕也是走走形式,或是他师妹在他的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他为了师妹才赏给了她这几个字。
于是,云栖便把那张信纸烧了。烧完信纸又将信封撕了,不料这信封之中却是内有乾坤。
云栖认真将信封拼好,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三日后,襄宁城,谢礼。
也是韩清轩的字迹。
云栖在心中小小激动了一番。只不过,为何他不在信中直接言明?莫非这家伙也想趁机考验一下她,若是发现了信封内里之字,那么云栖的自作多情便会不打自招了。否则若真想表示感谢的话,为何还要遮遮掩掩做得这般没有诚意。更何况,这到底是表示谢意还是请君入瓮可都说不准。
花容说的对,切不可大意了。不过,这个约会,她是定会前去赴了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韩清轩,她也得做一些该做的。
这是在当初知晓他是教主的外甥之日便决定好了的,她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也没想到时机来的这么快。
云栖此刻想得很专注,是以直到手中的信封被抽走,她才惊觉身后有人。
在青玄教里,她从不用担心会有人闯入自己的房间。任谁都不会有那个胆子,当然凡事都有特例,那便是行踪不定的教主大人。
云栖转过身看着若无其事的尚尘寰,心下隐隐有点生气,他自从昨晚开始,就随便进入女子住处,看这样子,他这是走顺腿儿了!
窗外轻云淡月,夜色迷蒙。
云栖没好气的道:“教主这又是在守株待兔么?”
哟,有火气了?尚尘寰挑了挑眉,随意将那信封扔到了烛火上,一瞬间变作了灰。声音悠闲至极,“这回是瓮中捉鳖。”
云栖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云栖得罪教主了么?”偷看完我的信还毁尸灭迹,更令人气愤的是进人家也不敲门!不敲门也就罢了,进来之后还骂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尚尘寰还是头一回见她气成这个样子,上回去找他质问许桓事件都没有这般气愤,看来这丫头对韩清轩的情意不一般哪。
教主大人凤目微眯,向前倾了倾身,道:“你和韩清轩不可能,趁早别打他的主意。”
云栖梗着脖子一扭头,“我知道!他是圣教的少主嘛,我算什么,当然不敢心存妄念。”
“妄念?”尚尘寰冷笑,你要是敢妄念就好了,来妄念我最好!尚尘寰掀了衣摆在她对面潇洒坐下,拿过茶壶自斟自饮了起来,“我还没有吃晚饭。”
“……”
“现在,很饿。”
“……”
“你这有没有吃的?”
“……”你怎么还不走!云栖不想跟他浪费唇舌,便直接站到了门口,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尚尘寰面露喜色,“入夜风凉,正好你把门关上吧。”
云栖咽下一口恶气,想必撵他走不容易,便“哐当”一声大力合上了门。
“过来陪我喝两杯。”教主大人热情招呼,仿佛没事儿人一样。
云栖越看越来气,正好把今日得知的许桓一事和方才烧信连在一起,终于爆发了!
几步走到他面前站定,云栖道:“教主今日擅闯我的住处到底所谓何事?您不是说瓮中捉鳖么?那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呢?”
“听说你今日饥不择食了?”
“教主知道的还真多。”
“我还知道你和叶无病要交往了。”
“……”消息传得够快呢——
“没想到你一脚踏两船,这边厢还和韩清轩藕断丝连。”
云栖火大,“请教主注意用词!”
“本来就是。”语气中隐隐透着嘲讽。
云栖受不住了,“对,我就是饥不择食了,我就是藕断丝连了,我就是不知羞耻了,那也跟教主没有关系!”
“碰”的一声,茶杯应声碎一地。
云栖看着溅到裤子上的茶叶水,再一看右手,被崩出的一片碎片扎出了血,攥起拳头鼓着腮道:“教主您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摔杯子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您放心,你的宝贝外甥我这个外人是断断不会染指的!至于您的得力属下叶长老,我也不会!包括您的那些圣教弟子,我也不会!这下您满意了吧!”
“……”
“云栖跟您也保证了,您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就请回吧!”
尚尘寰放下茶杯,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将她看着,眼底布满了伤楚神色,“我只是烧了韩清轩的信就让你这般生气?”
云栖望着灯下的那一小堆灰烬,“那是我的个人隐私!您这样做太不尊重人了!”
尚尘寰的心中仿若被击了一闷锤,自来是威风霸气的语调里竟有了颤音,“我不尊重你?在你心里,我还不及一个外人?”
“在教主那里,我不也是外人么。”
“外人那是你说的!我几时说过!”
云栖挺胸抬头,亦是气愤地将他看着,“若是教主看我不顺眼,我下山离开圣教便是!”
“混账!”
猛然抬起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尚尘寰怒视着云栖,终是将手垂在了身侧。这个倔孩子!说话太气人了!
“把右手伸过来。”
“不必了。”
尚尘寰走近一步不由分说抓过了她的右手,心蓦地一疼,这傻孩子手背上出了这么多血还站在这儿,死倔死倔的!
云栖梗着脖子瞪着窗外一动不动,任由教主大人给她把爪子包成了粽子。哼,打一棍子再给个蜜枣,假惺惺!
“疼不疼?”尚尘寰拉着她的手,软了声问。
“不疼!天色不早了!”依旧没有看他。
尚尘寰再次坐了下,轻叹,“是啊。”
“我要休息了!”
“我不打扰你,我再坐会儿。”
“……”
“咳咳——”这咳嗽声都能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了——
“……”云栖终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咳咳——又吐血了呢。”教主大人一边抹着嘴角的血迹,还配带自己解说。
“……”云栖忙走过去递给他了自己的帕子,“您赶紧回去好生养伤吧,别再乱跑了。”怎么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似的——
尚尘寰抓住机会将小丫头拉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握着她那被包扎鼓鼓的粽子,一手握着她那清香淡雅的帕子,面露微笑道:“云栖知道关心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晃都十年了。想当初,药长老刚走的时候,你还不及这个桌子高呢。”
云栖抽了抽嘴角,心说这是忆童年说恩情了,谁叫自己欠人家的十年养育之恩呢,便柔了语气,垂首道:“方才云栖跟教主发了脾气,云栖知错了。”
“你还记得八岁那年你差点被河水冲跑么?”
“记得,是教主恰巧路过救了我。”
尚尘寰眉头一皱,还恰巧路过……说话真气人,不与她一般见识,又道:“十岁那年你淘气又从山顶滚了下去。”
“也多亏了刚出关经过山腰的教主相救。”
“还有十二岁那年,你偷看——”
云栖立即打断,“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惹教主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