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凤山传说之男后》清风拂面

19、十九章

　　我仓惶的跑出门去,一颗心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斜倚在灵堂外面的门框上，我扪心自问，难道我对邵阳的感情已经失去控制了吗？

　　一个侍卫捧着晚饭走了过来，我挥手让他自己送进去，此时此刻我该以什么样的面孔来面对他？

　　我一个人在兮凤河旁边漫步，微凉的晚风也不能吹散我心中的烦闷。两个念头在心中来回拉锯，我知道我是爱上他了，可是真正到去接受这份爱的时候太多的难题摆在我的面前。

　　接受、不接受，每一个念头都带给我沉重的痛苦。世事总难两全，我该怎样选择？

　　邵阳的情我懂，可是显扬的倾慕我也明白。是护国神诏预示了邵阳的出现，我又怎么能漠视齐国的未来？即使是痛苦，我也只能放弃，我唯一可以为邵阳做的，就是让他不再爱我。

　　如果我是一个不值得爱的人，是不是邵阳就不会那么痛苦？

　　一种深沉的痛苦紧紧的揪住我的心脏，让我几乎不能呼吸，放弃这份爱，今生注定与爱无缘。难道这就是上天给我的考验？我注定今生得不到幸福？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向邵阳的家走去，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现在也只有斩断情根。苦吗？我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如果可以宁愿他不曾与我相遇。

　　远远地，看到邵阳在倚门张望，年轻的心中装不下太多的愁苦。我的吻给了他爱的希望，可是我的双手又要生生扼杀这份刚刚萌芽的爱情。

　　“大人，您回来了。”邵阳看起来依然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却好了许多，该怎么和他说？还是先不要说了吧，刚刚经受完丧母的打击，我又怎能让他再承受爱情的幻灭。

　　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进屋去吧，今天晚上好好睡一下，我替你守在灵堂。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他点了点头，眼中是全心的信赖。

　　午夜时分，所有的人都睡下了，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邵阳母亲的灵堂中。月亮躲在云层中不肯探出头来，屋内和外面都是黑漆漆的，就像我阴暗的心情。

　　一想到明天要和邵阳摊牌，头就开始剧烈的疼痛。

　　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一回头，邵阳静静的站在门外。

　　“我睡不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我站起来，把他拉了进来，既然他来了，索性就和他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点起几个蜡烛，邵阳的脸在颤抖的烛光中显得有些恍惚。我深吸了口气，终于说了我最不想说的话。“邵阳……，我只能说：对不起。”

　　说完顿了顿，正要说下去，邵阳幽幽的开口了，“大人，您知道我母亲拉着我的手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他停了停又接着说了下去，“母亲说：邵阳，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成婚，虽说男子以事业为重，可是娘还是希望你早日成家，你是邵家一脉单传，早日成家，儿孙满堂，娘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为你高兴。”

　　“我今生注定要辜负她老人家的希望了。”邵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光，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我？这沉重的负罪感几乎让我不能呼吸。

　　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忘记了原本要说的那些残忍的话，只是轻轻的把他拥在怀中，他已经如此辛苦了，如果可以多希望能替他挡掉外面的风雨。

　　外面传来雄鸡破晓的声音，我们就这样彼此无言的守在灵堂一夜，什么也不必说了，我的苦他都懂，他的苦我也明白。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才圆满的，仔细想想，有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情不是比我们更苦？

　　天色已经泛白，这静谧的时刻终于要过去了。再怎么不舍也只有放下。“邵阳，我今天就要回去了，陛下还等着我复命呢。你守过头七也回去吧。陛下……，还在等着你呢。”

　　心的疼痛有没有尽头？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经沉入无底的深渊再也浮不上来了。

　　我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身后的邵阳没有出一丝声音，可是我不敢回头，只怕回头后我再也不忍心离开他。

　　侍卫们都已经起来了，匆匆吃过早饭，不理侍卫们的愕然，我下令回京都。

　　邵阳一直没有说话，我们走的时候也只是出来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我们。

　　耳边是烈烈的风声，身下的骏马速度已经到达极限。就这样放肆的在风中狂奔，让我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痛苦。

　　回京都的整个路上都是在狂奔中渡过，身后的侍卫苦不堪言。我心中却带着自虐的快感。仿佛身体上的痛苦可以减轻心灵的负担。

　　回到京都依然要面对很多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该如何向显扬回报。

　　我显然是没有多虑，刚刚到家没有多久，显扬居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