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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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和GNHV233的理由不一样，但黑子爱理现在也挺“怕怕”的。
游戏中心的自动贩卖机比上次电影院外面的那部要新得多，不会出现投了硬币却出不来饮料的囧事。黑子爱理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投入硬币，按下可乐的按钮，就蹲下身子等饮料掉下来，口中悄悄默念着为告白准备的台词。
“我喜欢你，请为我生个猴、啊不、孩子吧……怎么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哐当”一声，可乐罐掉到了出口处，黑子爱理如梦初醒，伸手进去拿出可乐罐，一转身就怔住了。
这个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切，那群混蛋，来玩个游戏都能遇见他们……”男生把口香糖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吐，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过来。帝光中学的校服裤子松松垮垮地吊在腰间，上装前面的纽扣全都解开了。他整个人看上去勉强称得上帅气和不羁，然而那野兽一般凶狠的眼神和表情无疑完全破坏了这种印象。
黑子爱理不自觉地盯着他看。这个人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不良少年……但是她又依稀记得，的确是在哪里见过他。
“啊？看什么看啊……不过你还挺可爱的嘛，要不要一起去唱K？当然，我请你唱。”注意到她的注视，他先是不屑地骂了一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恼怒的表情又化为了懒洋洋的笑容。
他由下至上打量的视线简直像是在舔人一样，看得黑子爱理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低下头匆匆走开：“抱歉，还有人在等我，先走了……”
“哎呀哎呀，别这么说嘛……”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愣了愣，忽然眯起眼死死地盯着她。不过片刻后，那种懒洋洋的神色已然完全改变。如果说之前他的凶狠眼神中还带着些漫不经心，那么现在那双眼睛里，则沉淀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嫌恶与愤怒。
他勾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啊，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上前一步，一拳狠狠打在自动贩卖机上，玻璃瑟瑟发抖起来，嗡嗡的响声在黑子爱理耳边响个不停。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却抵在了自动贩卖机冰冷的金属上，退无可退。
一手撑在自动贩卖机上，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抬起她的下巴，男生冷笑道：“你，是哲也那家伙的妹妹吧？”
黑子爱理侧过头躲开他的手，听见他的话怔了一下，又转回来盯着他的脸看。她国中的时候的确经常去帝光中学找哥哥，所以和他的队友也算是“认识的人”的关系，而眼前这个人……
以拳击掌，黑子爱理恍然大悟：“原来是晦气君！”
灰崎祥吾额头暴起青筋：“谁是晦气君，我是灰崎啊！”远远看着还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说话却和她哥哥一样能气死个人。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正好，退部之后没什么事情干，你来陪陪我吧。”前一阵子他才被赤司那家伙私下逐出了篮球部，虽然他嘴里说着“篮球这种东西还不如和女人出去玩有趣”，但被人这样随意指使最后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弃，还是令他感到非常地不爽。
黑子爱理莫名其妙：“可我不会打篮球啊……”
“哈，谁让你陪我打篮球了？”灰崎祥吾没好气，“我是让你陪我玩玩啊——唱K、逛街、开房之类的。”说到最后，声音压低，嘴角却懒洋洋地上扬。
“请允许我郑重其事地拒绝。”
“切，什么啊，连语气都和你哥哥一模一样。”见她想往下面一蹲趁机溜掉，灰崎祥吾皱起眉不耐烦地一掌把她按回自动贩卖机上，“怎么？跟我玩觉得自己很掉价？”
“请不要这样子！”黑子爱理试图反抗他，手却被他一把捉住按在了自动贩卖机上。肩膀被他抓得很痛，撞在玻璃上的背部很痛，但比疼痛更加剧烈的，是心里渐渐增加的恐惧。
“放手！”
“哈。我为什么要放手？”
黑子爱理急得咬住了唇。他的眼神告诉她，这个人并不是在随便调戏女孩子，反而更像是在借她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恶意。黑子哲也曾经也和她提过他，常常是暴力事件和校园绯闻的主角，如果真的被他带走了，后果可想而知。
怎么办？应该反击吗？会有用吗？
回忆着学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招防狼术，黑子爱理抬起膝盖就朝他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撞过去。然而打篮球的人反射神经都很变态，灰崎祥吾及时稳稳抵住了她的膝盖，邪笑起来：“哦？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温顺，其实性子还挺辣的？正好，我就喜欢刚强一点的女人，征服起来更爽快……”说到最后，还把手往上挪，摸了一下她的大腿。
“……！”
羞辱又心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黑子爱理一点都不想在这种人面前示弱，睁大眼睛瞪着他，同时垂下的手趁他不注意，一把将可乐罐往他脸上丢去，转身就想跑。
“喂！切，混蛋，你给我站住！”
灰崎祥吾头一歪躲过了她的炮弹袭击，但却显然被她的行为激怒了，立刻追了上去。
“站住，听见没有！”
——当然听见了，但是会站住才有鬼呢！
身后的怒吼声大得可怕，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黑子爱理拼尽全力地向前跑着，压根顾不得自己在往哪里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
但是不能被追上，被追上就完了。
“给老子停下来，喂！”
怒吼声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黑子爱理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跑着，刚凭直觉拐过转角，就“嘭”地一声撞在了谁身上。
“——！好痛……”
鼻子好痛……会不会又流鼻血了？不，现在更重要的是身后的那个人……黑子爱理混乱地想着，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在抬头的瞬间怔住了。
胸腔中乱跳不停忐忑不安的心脏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然而却又忍不住地悄悄发出一声哀叹。
——为什么遇见他的时候，总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刻呢？
灰紫色发色的少年俯视着自己，凤眼凌厉上挑，眼角泪痣闪耀，诧异的神色里夹杂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个……”
黑子爱理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他抬起眼看向了她身后，径直绕过她挡在了她前面。
“这家伙是谁。”
迹部景吾神色冷淡地盯着朝这边跑过来的灰崎祥吾。语气比起疑问，更像是不耐烦。黑子爱理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灰崎祥吾就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
“挺能跑的嘛！”灰崎祥吾喘了口气，轻蔑地一笑，绕过迹部景吾就想伸手去抓住黑子爱理的肩膀，“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别碰她！”迹部景吾立刻抓住他的手，磁性的嗓音愤怒地压低，“你想干什么？”
“哈？你又是谁。”灰崎祥吾斜眼看他，用嘲弄的口气说，“莫非是想要英雄救美？啊，还是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迹部景吾冷冷地盯着他，明明身高不及他，但那种眼神却令人感觉他仿佛正俯视着自己，说出来的话也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本大爷是她的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问。现在，立刻给本大爷从这家伙的身边滚开！”
“……”灰崎祥吾一瞬间被他的气势所迫，竟说不出一个字来，然而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方才的胆怯而恼羞成怒，“真好笑，我没有必要听你的话吧？啊啊，对了，你刚刚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
他凑近对方的脸，笑容里满是挑衅，伸出一指指着坐在地上的黑子爱理，“我想干的当然是——她咯。”
深蓝色的瞳孔瞬间紧缩，迹部景吾没有再和他废话，一拳狠狠击中他的脸。
“——！”
黑子爱理捂着嘴，差点就叫出声来。
“你这个……！”灰崎祥吾擦了擦嘴角，手背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迹，他显然被激怒了，紧紧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却被迹部景吾灵活地闪开了，还附赠了另一记重拳，把他揍得踉跄了两步。
“请不要……”
“——请不要这样子。”
突然出现的声音截断了黑子爱理的话，水蓝色发色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黑子爱理怔住了：“哥哥……”
“谢谢迹部君的好意。他是我曾经的队友，还请交给我来处理。”黑子哲也鞠躬。
迹部景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视线移向了正用手背擦拭嘴角灰崎祥吾：“给本大爷听好了，要是再让本大爷看见你出现在这家伙附近，后果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你！”灰崎祥吾瞪大了眼睛就想冲上前再大战三百回合，却被黑子哲也一把拦住。
“起来。”迹部景吾懒得理会他，走到黑子爱理身边伸出手，“本大爷送你回家。”
黑子爱理怔住。从她的角度看，他低下头看她的时候，光线顺着他俯视的角度倾泻而下，恍惚间竟有种温柔的错觉。心脏不听话地乱跳不停，她伸出手，肌肤之间的距离近得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那个，迹部君，我……”
这时，黑子哲也出声打断：“爱理，我们回家吧。”他走过来隔开两人，轻轻拉起自己的妹妹，而后回过头，神色淡漠地对灰崎祥吾说，“灰崎君今天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赤司君。但我不希望会有下一次——想伤害爱理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切。”灰崎祥吾撇过头，手插在裤兜里转身就走。
黑子哲也又转过身，对着迹部景吾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谢迹部君。今天我先带爱理回家，改日必定当面拜谢。”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少年眼中的警惕与客气话中蕴含的疏离，迹部景吾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轻描淡写地扫了少年一眼，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少女身上。
樱发的少女接触到他的视线，目光轻颤，悄悄侧过首去，深深鞠躬：“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迹部君。”
“啊。”
黑子哲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妹妹的表情，果断拉起自己妹妹的手就走，连撞到人都没道歉。
“……！”陪向日岳人玩了好一阵子太鼓达人，又被加藤实美逼着去玩夹娃娃机的忍足侑士刚走到这边，就被那个刚才面无表情地把自己逼到墙角逼问他和自家妹妹什么关系的少年撞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牵着妹妹的手走得飞快，连跌跌撞撞的妹妹都没顾上。
“……这里什么情况？”蓝发少年扶了扶眼镜，看向好友。
迹部景吾却没有理会他，轻飘飘扔下一句“本大爷先走了”就径直离开了，令他顿时有种被小伙伴们都抛弃了的悲哀。
忍足侑士叹了口气，刚抬起脚想离开，就无意中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
是一个白底小碎花的帆布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写满了小清新这三个字，一看就是某个人的所有物。
“那个家伙怎么老是丢三落四的……”因为帆布袋的拉链并没有拉上，忍足侑士俯下身将它捡起来时，一个本子就“啪啦”一声掉到了地上，自己翻了开来。
忍足侑士顺手捡起就要关上，本子里的内容却与他的视线接触的瞬间便冻结住了他的动作。
那是一张素描。
少年披着外套站在球场上，网球拍夹在臂弯里，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君临天下。
忍足侑士当然认得出来，那校服，那姿势，那背影，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冰之帝王，迹部景吾。
心里明明知道这种行为不对，然而，他的手却已经开始了翻阅这本素描本。
本子很新，似乎是最近才买的，但里面的画作却像是横跨了浩瀚无边的时间之海，深不见底的情感顺着简单的线条倾泻出来，几乎把观者的心压迫得无法呼吸。
网球场上比赛时的背影。舞台上讲话时的背影。在学生会处理文件时的背影。与朋友们一起走在林荫道上时的背影。出战与美国队的友谊赛时的背影。每周一晨会时的背影。典礼上从斜后方看过去的背影。在图书馆看书的背影。在记者发布会上的背影。在舞会上的背影。在歌剧院的背影。
全是背影。
简单的线条，淡淡的颜色，勾勒出一场跨越生死与时间的漫长感情。深不见底的感情自笔尖下的线条磅礴流泻而出，却又偏偏死死压抑着那份涌动不停的感情，最后徒然归于白纸上那片素淡的铅色。
不敢靠得太近，又不舍离得太远。
一直在角落里，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从意气风发到锋芒沉稳，从身后两米到相隔万里，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
终于翻到最后一页。
——我一直在身后注视着你，不知不觉，就已是一生。
“这下麻烦了，”忍足侑士苦笑，“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他啊……”
任务报告12
编号：GNHV587
用户：黑子爱理
时间：重生第三十七天
当前计划：用气质忧郁小清新的画作向他暗示告白
完成进度：5/10（“一起回家”预定get√）
提示：您的好友【Gay蜜】已上线
第二十三话·END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