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拍卖会（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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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房间里的由罗本来注意力全在银白色幼狼身上，结果明明“商品”是银狼的幼兽，主持人却忽然转了风向介绍起和幼狼一同出现在笼子里的小男孩。
那个男孩儿和幼狼靠在一起，导致由罗的关注点不得不偏移了。
“啊咧？那小子不是——”
为了看清台上的状况，由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单面玻璃窗前眯起眼睛，尔后确定自己并未看错。
舒塔尔……什么茨来着？
被主持人以难记的名字隆重介绍的男孩儿外表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至少没有由罗会特地关注的特殊之处。
不过好歹见过两次，由罗对他有点印象。
——这不是之前尾随薇薇的那个小鬼吗？
在阿拉巴斯坦的港口油菜花，由罗和薇薇逛街的时候，曾经逮到过一个悄悄在后头跟踪的小鬼。
那个男孩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被由罗抓出来之后，只为了问薇薇一个问题。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离开阿拉巴斯坦后，前往加亚岛的途中。
马林斯基剧院号上，这小鬼说了让由罗生气的话。
由罗没有和莫名其妙情绪失控的小鬼计较，回去后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倒是没想到碰见两次不够，居然还有第三次。
“说起来，马林斯基剧院号……”
也对，这个小鬼搭着那艘船，经过芭雷特时下船很正常。
没想到那种不懂礼貌乱讲话的臭小鬼是王族。
这样一来，他那时向薇薇提问的用意似乎就能理解了。
【“王族的安全和子民的性命只能二择一，选择哪边才是正确的？”】
“……”
——是吗。
由罗盯着幼狼的目光，分了一些到挨着幼狼的男孩身上，眸中的颜色微微沉着。
——是这么回事啊。
女海贼总算对这个可怜的王族小鬼产生了一丝怜悯的关注，然而当海军中将站出来与主持人对质时，少得可怜的关注连同投在幼狼身上的目光一起瞬间转向粉发青年。
“克比桑？！”
有海军出现不奇怪，由罗感到诧异的对象并非海军而是克比本身。
粉色头发的青年身负中将的军衔，在海军当中算是十分年轻有为的——重点是，他是由罗家船长的朋友。
虽然因为立场关系，身为海军的克比能和海贼草帽一伙好好坐下来聊天的机会不多，由罗还是和他挺熟的。
没记错的话，上周的报纸似乎还说过“克比中将正在新世界某海域清剿海贼窝点”这样的新闻，结果克比却在芭雷特王国出现了——搞了半天政府又在发布虚假新闻！
“——不，不对。你不是主持人，也不是什么国王！”
“约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海贼「收藏家」罗特巴特——我怀疑你与他是同一人！”
“噢噢，克比桑气势好足！”VIP房间里，目前为止仍对芭雷特王国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的女海贼几乎要不合时宜地为克比鼓掌。
看着现在的海军中将，绝对想不到二十年前的克比是什么样子。
——大写的怂和弱。
每次拿过去的黑历史形象调侃，克比都会非常不好意思。
克比不好意思时腼腆的样子，与此刻质问主持人的中将判若两人。
至此，由罗丝毫没有关注过台上据说是海贼的主持人。
依克比的说法，“收藏家罗特巴特”好像是挺厉害的海贼，不过已经失踪十年，再说由罗本身就不是会特地关注别人通缉令的性格，因此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被克比以明确的口吻质疑身份的主持人并没有再过多狡辩。
这个占据芭雷特王国八年时间，十年没有以海贼身份在世界上现身的男人忽然间哈哈大笑，充满嚣张意味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
笑完之后，罗特巴特无比嘲讽地看着克比：“中将大人难道以为贵为国王的我会乖乖听令吗？”
“没错，我就是罗特巴特。”他承认了克比的质疑，尔后反问，“那又如何？我同样是芭雷特王国的现任国王，这个国家自治数百年，从未加盟世界政府——无论职位多么高的海军将校也无权处置芭雷特的国王！”
“但你同时也是海贼。”克比沉着脸色道，“政府发布的通缉令在全世界海域皆有效力，不论你逃到哪里，多了什么样的身份，你曾作恶的事实不会抹去！”
“并且，我有理由怀疑芭雷特王国前任国王王后是被你害死。”
“你能有什么证据？”
罗特巴特成为国王的时候拿出了前任国王的亲笔遗书，因病重将国家托付给“可信的贵族罗特巴特卿”。伪造的贵族身份和国王亲笔在八年前蒙混过关，事到如今再提出也难以为证。
“那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克比道，“你若当真是舒塔尔巴姆王认可、值得信任托付之人，怎么会做出将先王遗孤当作商品贩卖这等卑劣之事？！”
“这是我的疏忽。”罗特巴特哼笑道，“我以为已经和政府打点好了，没想到还是有海军混了进来。”
如果早知有个海军中将隐藏身份在场，他也不会当众将小王子当商品兜售。
“算了。”罗特巴特道，“既然如此，只好先把‘秘密’弄到手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芭雷特王国的秘密交给别人。
罗特巴特突然抽出一把刀向铁笼砍去，台下坐席中一道人影窜上台，刀刃相撞。
“突然将目标对准小孩子，海贼果然秉性恶劣啊。”双手持括刀的金发男人用左手括刀抵住罗特巴特的攻击，右手挥刀劈去，逼得罗特巴特向后退避。
克比跃到台上，同金发男人一起站在牢笼前。
金发男人开口道：“本大爷是海军本部少将贝鲁梅伯……”
“原来不止一个人吗？”罗特巴特在面具下挑眉。
克比道：“好歹是超过三亿的悬赏犯，我怎么会独自前来？既然无法令大部队登上岩壁，自然要派精锐深入敌阵。”
“嚯嚯——”罗特巴特怪笑一声。
“喂！不要无视本大爷啊！”贝鲁梅伯忍不住吼道，“和别人一起无视我，你是几个意思啊克比？！”
“抱歉，贝鲁梅伯。”
“毫无诚意的道歉！”贝鲁梅伯撇嘴，“啧，算了，先处理这个海贼。”
克比闻言点头。
“才两人就想‘处理’我吗？”被两名海军将校针对，罗特巴特反而从备战中退出，将刀收了回去，“两位海军大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正站在什么地方？”
罗特巴特的态度太奇怪了，克比不禁蹙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趴下！！！！”
一道男声突然在观众席上炸开，克比用余光扫向声音的来源。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喊声未尽，对面的罗特巴特大声道：“已经迟了！”
轰——！！！！
大厅天花板爆炸了。
无数炸开的碎块从头顶纷纷落下，厅中近千名客人失声尖叫，有人蹲到椅子下面抵挡石块，有人直接冲向出口挤作一团。
惨叫声汇在一起无比刺耳，场面混乱不堪，短短几十秒里也许已有人丧命。
趁克比和贝鲁梅伯被爆炸造成的惨状吸引分神，罗特巴特突然拔刀砍去，将贝鲁梅伯拨到一边冲到笼子跟前。
克比转头冲过去，然而罗特巴特一把抓住笼子，下一秒与笼子一同腾空而起！
“什——？！”
不止笼子腾空。爆炸已经停止，拍卖会场受爆炸影响正在崩塌，然而地面剧烈的震动却与崩塌无关。从被炸开的天花板能看到天空及旁边的白鸟城，而现在城堡正在晃动远离。
克比瞪大眼睛。
“这难道说是——！！”
※ ※ ※ ※ ※
南都城中，白鸟城方向传来的剧烈震动引起全城瞩目。
撑着雨伞爬到坡顶的少年亦闻声抬头，向已经不远的城堡望去。
……
几个小时前，刚好是由罗被抓进拍卖会场的时候，红心海贼团抵达彼得之岩下。
潜水艇停留在海面上，红心的船员们外加一只格格不入的夜兔站在甲板上，远远观望高大岩壁底端的码头。
不久前开始，彼得之岩下开始骚动，原因电梯停运，下船后想要进入芭雷特境内的人无法上升到岩壁上面去，只得滞留在码头等候。
因为与上方无法取得丝毫联系，就连工作人员都焦躁起来。
“看样子是上不去啊，船长。”夏其拿着望远镜察看港口的情况，只有商船和客船就已经够吵的了，他们这群海贼过去只怕会直接引起恐慌。
神威站在甲板前端，抬起伞沿仰头往高不见顶的岩壁上方看去。岩壁在腰部就被云层截断，根本不可能看到顶端。
“由罗就在那里。”神威眯着眼睛。
“可能吧。”罗搂着野太刀接话，“她的目的应该也被运到芭雷特了……不过她倒未必已经到了。”
红心船长一声嗤笑：那个路痴姑娘自己跑出去真能到得了吗？
“她到了哦。”神威弯起眼睛挂上微笑，口吻笃定，“她在上面。”
“你和由罗有联络吗？”听他说得这么肯定，贝波自然会这么觉得。
“没。”他又没有那种充当电话用的蜗牛。
“那为什么？”
“感觉。”
“…………”
神威给出让旁人无言以对的回答，转头对罗道：“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罗颇感意外地挑眉，‘这些日子’这个小子表现出来的可不是会好好表达谢意这么有礼貌的样子。
神威的确没多少教养，然而对待救命的恩人仍是抱有礼遇的。罗的治疗惊人得有效，神威作为被治疗的病人，切身体会到每次手术之后身体能力的逐渐恢复。
和平时无所顾忌的作风有所偏差，欠下的人情神威是会记着还的。
……至于还掉人情之后要怎么对过去时的恩人又要另提。
“是由罗拜托的，帐记在她头上。”
罗没打算向由罗索取治疗费用，但也不想和这个感觉上就很麻烦的小子扯上人情债，索性拿由罗当幌子。
“不，还是请直接算在我头上吧。”
笑容灿烂的令人不舒服的夜兔破天荒用上敬语，笑眯眯地对罗说道。
“随便。”罗没兴趣和他就这个问题争论。
“喂，你上哪儿去？”贝波叫住达成一致后向外走的神威。
神威回头看了眼白熊，指向上方，“上面。”
“……”佩金看来看去，觉得他应该只有一个意思，“你该不会打算爬上去吧？”
“电梯没办法用，不是吗？”神威偏了偏头，脑袋上的呆毛转了一下，似乎认为佩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你才愚蠢啊！！哪有人会打算徒手爬上七千米岩壁的，红土大陆都没这么高啊！”
“还有别的办法吗？”
“好歹先到码头试试看啊！我们都还没过去呢！”
神威不以为然，“如果有用的话，你们的船长早就下令了。”
“这……”——倒也是。
红心船员看向自家船长。若是用强硬的手段就可以让电梯恢复运作，船长也不会让船暂时停在海上等待了。
明明看穿了实情，和船长都能想到一块儿去，为什么这个小子竟然还能想出徒手爬上去这种笨办法？！——而且他是真的打算实行的！
“把船开到这座岩壁的另一面去。”
罗想了一会儿下令，也没管听到他有主意后停下脚步的神威。
潜水艇开到与码头相反的岩壁另一面，这一面没有经过建设，除了粗糙的岩石海岸之外什么都没有。
罗吩咐让潜水艇贴着海岸慢慢开，自己站在船首仔细搜索异样之处。
见闻色能够感觉到生物的气息，而感应不到无生命的物体，但除了岩壁之外一无所有的这附近却听得到人的声音。
当‘声音’达到最响亮的时候，潜水艇在罗的指示下停住。
没等罗给部下下令，一直站得不远旁观的少年扬起笑容问：“就是这里吗？”也不等罗回应，径自跳上海岸，抬起手臂向岩壁挥拳！
迟了几秒，岩壁以陷入拳头的位置为中心，向外蛛网一般蔓延裂纹，尔后轰然塌了一大片。
红心海贼团：“……”卧槽？！
虽然他们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像这小子这样随便一拳轰破岩壁的力气也未免太大了吧——！！
罗十分镇定。为神威进行手术的时候，罗就顺便研究了一下他的身体，和由罗带来的资料上说得差不多，确实是令人惊叹的身体素质。
不刻意锻炼也会随着成长缓慢增强，简直可以说是为战斗而生的身体。
这样天生的血统即便是罗也不免惊讶，由罗却不觉得如何。罗不奇怪那丫头的态度，毕竟她自己就是与生俱来的战士资质。
神威击碎的薄薄一层岩壁后面有一个空洞，洞里有一座凭空浮起、运作机制成谜的升降机。
他踏进去，笑眯眯道：“这里能上去呢。”
负责操纵升降机的几个人站在洞内，看着直接把岩壁打破进来的这群人。
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拍卖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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