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巴》噙香

3、小辣椒

　　“想你。”拇指飞快地动作。两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一下，终于按下发送键。是真的想他了。不知道他看见了会作何反应。这么久应该不生气了吧。

　　又是沉闷的一天。外面的太阳很好，阳光经过窗帘的过滤，温柔地照了进来。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一块突出的白灰印记。这是老三。像鸭子的那个。家里的各种印记从小就被我看熟了，做了编号。有些是溅开的油漆印，有些是白灰，有些是斑驳的墙皮。小时候的我充满了想象力。这个像个人的侧脸，那个像小熊，那三个组合起来像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弯了起来。可爱的童年记忆真是回味不够啊。

　　嘀嘀。手机响了起来。这么快就回信了。

　　“我也想你。”果然没有在生气了。什么嘛，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本来想告诉他来家里吃饭的。忽然又不想说了。一种复杂的心情从心底泛出来。有些气，有些想念，有些焦急。突然就想在这一秒看见他。质问也好，拥抱也好。我自己也不知道见了面会是怎样的情景。但是就这样，再坐不住了。

　　“妈我出去一下。不带钥匙了。”我向厨房喊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来？我马上要出去买点东西。”妈喊回来。

　　“就一会儿。”

　　气喘吁吁地爬上5楼，停在那熟悉的门前。红褐色的油漆已经开始有一点斑驳了。怔怔看着那黄铜的门把手。那不知我转过多少次的门把手。还记得两个人刚刚搬出来住的时候，第一次的站在这扇门前，心里因为兴奋而紧张。我的手握在门把手上，他的手握在我的手上。手心是金属的冰凉，手背是他的温暖。那种反差，到现在还记得如此清晰。吸一口气，终于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有点紧张。

　　门锁了。我憋着的一口气呼了出来。他不在家。

　　我搬走的时候没有带这里的钥匙。

　　转回身看见楼道里的花盆。我们一起种的辣椒。第一次做饭的时候买了辣椒。我主动请缨，结果菜还没炒一个，厨房里已经是烟熏火燎。我流着呛出来的眼泪逃进客厅，因为炒菜锅里窜起的火苗惊恐不已。明澈拿了条毛巾捂了口鼻冲进厨房。三下两下就灭了火，开了窗。后来饭菜也是他做的。我吃得很香很没形象，心里想着没看出明澈这么能干，捡了宝似的偷笑。明澈看着我无奈地摇头。后来他拿着剩下的辣椒说我们把它种起来吧。我笑着说好啊那以后就不用买辣椒了。

　　我走的时候它已经开了花，现在结出了小小的青青的小辣椒了。不禁微笑，以前每次都是我浇水，因为他总是忘记。看来我不在，他也把它照顾得很好。

　　拿出电话，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是我。”

　　“嗯，在外面吗？不是回家了吗？”明澈的声音轻快。

　　“嗯，出来一下子，要回去了。”为什么他听起来好像这两个星期还是每天说话似的毫不在意。亏我弄得这么沉重。

　　“你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事啊。你不在家啊？”

　　“我在打工啊。你忘记了？”他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哦。真是忘记了。”是啊，明澈每个假期都去他舅舅的店里打工，“那个，我妈叫你有时间去家里吃饭。”

　　“嗯，好吧。这个周末吧。。。等一下。”有人叫他。“对不起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上再说。”

　　“好。”我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