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漠》皇绯月

4、第二章 （中）

　　说起何怡和欧亚鹤的关系，就要打开一个长长的话匣子了。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个时候何怡还是警察学院的大二学生。尽管每天她都被不同的教官用各种非人的方法压迫着，但是依然不能带走何怡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快乐的气息。这种快乐来自她的男友，高她两个年纪的于清夜，还有就是清夜的三个“BT”室友：老K 柯亦仁（恩我实在想不到KILL可以给编个什么名字了就合并了KILL 和鸟人这两个嘎嘎）、小易易勐（meng 谢谢），还有就是被称做奶糖欧欧的欧亚鹤。何怡是在报道的第一天的站台上认识这四个被她笑称做“学院最BT的四人组”的学长的，以至于当于清夜成为她男友以后，她常常笑称他们四个那天一定是怀着某种预谋出现在站台的。以至于自己这个“无知少女”被“欺骗”了。

　　很多年以后，当警察学院的教官们回忆起那届的毕业生时，他们都会惊叹于造物主的神奇，将这四个有着不同天赋的青年分配到了一起，尽管他们并不是来自同一个专业（其中，欧亚鹤由于要加学学心理学的课程，要完成5年的学业，而不同于另外的三个人四年），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迅速的形成了号称警察学院最BT的警察组合。他们会在搜捕课上出色的设计出种种圈套，使跟在他们后面的学员吃尽苦头；也会在跟踪课上巧妙的欺骗身后的尾随者，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仅仅留给跟踪者一条死胡同，以及一行写在胡同尽头的“XXXX 到此一游”的文字；扒窃考试时，他们会设计出让一个人作为诱饵，勾引公交车上的扒手窃走已经作了记号的钞票，而另外的几个对盗窃过程进行偷拍的战术…… 几乎每一个教官都对这四个人的特点印象深刻：清夜的领袖气质以及他的指挥若定、老K扎实的基本功以及精准如教科书般的技术动作、小易对各种情况判断准确的预判断和对现场情况的分析、欧欧出色的心理素质以及高超的审训技巧。教官门也会感叹，正是因为这种种闪光的特点，他们最终结局的命运在他们填写志愿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于是，在除欧欧以外的三个人毕业的时候，命运的转盘第一次旋转着，时任省公安厅长的某位老人很“自私”的将这三个人全部签入了江城刑警队。还把欧欧也调入刑警队实习。他们的到来，给刑警队增加了年轻的活力，很多年以后，当队内的人员回忆起那段时光的时候，还依然能想起这四个青年带给他们的快乐，而当欧欧毕业的时候，随着何怡开始实习，这种快乐达到了顶点，那时的何怡每天开心的在队内从事着内勤的工作，并把这种开心传递给队内的每一个成员，在何怡看来：能够每天和心爱的人以及朋友们在一起，自己能够为心爱的人做点什么是她的全部，而仅仅这样她已经比大部分的警察家属好很多了，并没有其他的要求。刑警队的成员们也享受着有一个小妹妹对大家细心的照顾，同时不愿意让这个可爱美丽的小姑娘去面对危险。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直到何怡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警察毕业。那时的她甚至在想：以后的日子也许就是这样了，在过几年，等清夜的警衔提高了，攒一点钱买房子，然后结婚，然后…… 一步一步陪他过完自己的一生。

　　生活中的快乐和痛苦其实是一样多的，所以，当你被痛苦所围绕的时候，一定要坚持，因为你在遭受痛苦之后，会有同样多的快乐等待着你。反之，对于快乐也是这样。

　　很快的，命运的轮盘就第二次转动了，而这次转动所带来的结果，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的。当这一切平静之后，当生活重新回到它的轨道上的时候，某位老人痛心的回忆这一切，曾经说：他最后悔的不是作出了直接导致四个青年最后的悲惨结局的第二个决定，而是后悔着作出自私的将四个青年全部调入江城刑警队的第一个决定，而这个结果他将承受一辈子。

　　仅仅在何怡毕业的四个月以后，97式系列枪击案轰动了全省，短短的两个月内，4位省内经济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被杀，最后两位甚至在贴身保镖的保护下都不能幸免，而凶手留下的仅仅是几个5.56mm口径的弹壳，和每一具尸体上面那眉心处的一点弹孔，要么就是在背心处。

　　省公安厅对此成立了专案组以及特别刑警队，而清夜，老K，小易还有欧欧都入选了，何怡仅仅知道他们去参加一个叫做“水滴”的行动，从此就渺无音信.两年又两个月后，当何怡随着江城刑警队出任务的时候，她看到了被无数战友团团围住在某栋大厦天台的水芝蓝，她以及当时在场的战友都听到了天台顶水芝蓝那痛苦的哭声，似乎是因为爱人的死亡而哭泣，显然的，水芝蓝似乎爱得很深以至于不能承受，这种声音深深的感染着现场的每一个人。若干年后，当参加过那次围捕行动的人回忆起这段历史时，他们无一例外的记忆起水芝蓝最后的那段痛苦的哭声：“……她是真的爱她的爱人，我从没有见过另外的一个女人那样哭过，那么痛苦，那么忘记一切，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恩，可能还有一个吧……” 还有记忆起水芝蓝的最后时刻：“……哭声变小，她站起来，好象根本就不知道周围有我们的狙击手一样，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你能想象么，被一群人团团困在那里，她居然擦泪水还用纸巾，而且那个是她最后一次擦，我记得很清晰，微微的风淡淡的带起她的头发，她顺手整理了下，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很快的，她就把别在后腰上面的手枪拿了出来，熟练的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枪，开枪前还说了一句“等我”” “……老实说，这么多年了过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嫌疑人，在这种局面下依然保持着他惯有的一切，包括风度啊，习惯啊，更表说水芝蓝还是个女的，哪个嫌疑人最后时刻不是疯狂的，狰狞的？说句不好听的，让你觉得他似乎是要和你拼命，人到了那个地步就不是人了，跟动物也差不多了。只有水芝蓝，从最开始到最后都让你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漂亮，那么高贵，和环境融合的让你舒服，连自杀都那么美，我跟你讲，说实话，最后那种情况下，我都觉得不现实，似乎是在演戏一样”在水芝蓝自杀的时候何怡就在想：可能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最爱人死了，自己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吧。但是，很快的她就没有时间想这个了，因为她知道了带她这个内勤出现场的原因——通向天台的房间里面，有四具尸体，其中小易倒在血泊中，身上中了3枪，背后还有两道深深的刀痕，而天台上面，除了水芝蓝的尸体以外，还有两具，其中一个是清夜。
　　瞬间何怡就被巨大悲伤击倒了，她没有想到，在整整两年零两个月的等待以后，自己面对的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无数次的，她在梦里遇到清夜，想着他还有他的“BT”朋友们回到她身旁，讲故事般向她讲述分离期间破案子的点点滴滴，无数次想象着自己再一次遇到清夜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一下子，何怡跪倒在天台的地面上，放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