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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挖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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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房旧事》/---凌霖作品
一张酩酊大醉的臭皮囊恶心死五天后浑然在第六天晌午突然苏醒过来。足足在枸杞根子煮水沐浴桶里泡了将近三个小时,奈何馊酸的狐腥味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肉臭鬼使神差拉扯胡春明又回笼睡了过去。临近傍晚时分,胡春明内屋里噼里啪啦想过不停,翻箱倒柜后,双臂交叉藏于背间,手里稀稀拉拉拿了三两纸香和一摞烧钱悄悄掩人耳目闭门而出。
宝宝山也是漆黑一片,胡春明深怕别人瞧见绕道而行,万万没料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去老李头墓前,这事让人大为惊叹。紧张抽搐的胡春明环望周围,见四下里没人,开始数落着:“李卵蛋啊,李卵蛋,你至于吗?你家死了女人,与我家老黄有啥干系,如今你躺在冰冷的土地里,你还能有闲情逸致与我理论么?你倒是一死白死,可你却把我害苦了,不仅白天受骢里人呵斥,晚间还得被梦靥惊醒。你这死不要脸的东西你要是活着多好啊。”
燃香烧纸的烟气漫过胡春明头顶,又漫过李卵蛋坟头,他抽搐声越来越大,比自己死了老娘还伤心:“你千不该万不该死了还把埋我的地儿给占据了。你占据了我也二话不说,可是你膝下无儿无女占据佛佑后代的地有啥球用?你若是能听到我的话,你就支应一声。”
坟墓尾巴处一个忍不住偷偷笑的声音传了出来,吓得胡春明仰翻叉一屁股竟往后倒退余四十厘米远,胆怯的冒出一句:“谁啊?”
“老胡啊,你诚意的忏悔我已心领。”
胡春明再次被这熟悉的声音吓得翻身站了起来:“到底是谁?”
声音明显藏不住躲闪站了出来,胡大爷是我王二娃子呢。胡春明隔着空气甩出了手里剩余的纸钱:“日你娘的,牛日的猪东西,鬼鬼祟祟躲在坟后处,大傍晚的,吓唬我干啥哩?”
涨红了脸的王二娃子:“我...我...我...”
胡春明:“我...我...我...你...你...你...含糊不清你躲在后面打飞机呀呢?”
哑巴了的王二娃子:“我...我不是的。”
胡春明:“那你藏在后间干啥呢?”
王二娃子感知胡春明声音缓和了些:“前些日子,听我妈说,人死埋葬后,都会在坟尾巴脚处埋藏鸡蛋和银钱。我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偷偷摸摸刨开来,刚刨开半响土,就听你在前坟里啼啼哭哭,我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听你的声音去了,竟把鸡蛋弄碎球了呢,刨到底却也没见到一个银子。”
胡春明连骂带哄着:\"你妈的窝屎主意,你家贼缺鸡蛋,还是贼缺钱啊?你差点没把老子吓个半死。不过这事你得给老子守口如瓶啊,不得传了出去,若是我在骢里听到有小孩呀呀传诵,我非把你的小鸡鸡给割了去,让你沦落做个小太监。\"
王二娃子咧着嘴笑嘻嘻摸了摸自己的小鸟,:\"不敢,不敢,我不传就是啦。\"
胡春明断定王二娃子丢不开这个念头:\"你得给我发个誓言来。\"
王二娃子心想:\"怎个誓言,难不成我真说要是传了出去就没有了小鸡鸡。这种誓言不能发,也发不得。若是真发了,那我且不是没娶老婆就断了后,想来不能发,不能发。\"
胡春明:\"那我怎的相信你。\"
王二娃子肯定着回答:“我不说便是了。”
两人说道最后竟成了空文一纸。
晚约半响,火烧云红透胡家骢,坟地里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两人若清不提白不提,这事真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儿。
初夏里的季节是白昼长夜晚短,当人们都还忙于田地间劳作耕种时骢里一件口口相传的奇事徐徐蔓延开来。说是骢里富人凌家竟一夜间不声不响走了两口人,不曾明白的是走了两口人竟被说成喜事你当是胡话还是假事,不妨听我慢慢说来:
正值放牛娃柳州建夜幕归家,小牛扯着大牛奶入圈。堂屋上哭声一片,守候好几个晚上也未曾归西的凌家老太爷乘西鹤而去。朱大爷吩咐柳州建奔跑骢里上下告知太爷死讯消息。柳州建扯破大嗓门欢快哗啦啦的叫喊着,从西骢到南骢。“凌家老太爷过世啦,凌家老太爷过世啦,”刚过中骢喊声未定,后方有一声音,悲悯着:“凌白氏奶奶也过世啦,凌白氏奶奶也过世啦,”柳州建到南骢时,前一个声音到中骢,又有一声音奔喊着:“凌家太爷和太奶都过世啦,都过世啦。”
经柳州建传达的人知晓是凌家老太爷过世,经前一个声音传达的人知晓凌白氏过世,经后一个声音传达的人知晓凌家太爷和太奶都过世。三种听众一同齐聚半路,纷纷都议论着,到底是谁过了世?
三种人快到西骢时,经后者声音传达,才得知原来凌家两高岁老人皆过了世。因此,本一个人死的悲事变成两个人死的喜事,最离奇的是两者长眠时间相差不足半个时辰,一时间里就传为奇事。
凌家是骢里大家族,儿孙满堂。就太爷大房,有七个儿子,还有小房三个儿子,加之算上来合计是十个儿子。大房的儿子也有玄孙,小房的儿子也有重孙,太爷太奶过世免不得热闹非凡。唯独一事,让原本高兴的事变得忧心忡忡。
说道忧心忡忡的事,还得追溯于政府的一纸要闻---“死丧火化政策”。有人支招,不做法事,暗地里下土为安。又有人说法事安然是要做的,只是埋葬的时间可改在晚间,我料想政府工作者也是人生父母养的,难不成他们不睡觉来着呢。后者意见得以凌家子孙采纳,两老人做完九天法事后,当晚埋葬于祖坟地基。
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样顺畅,第二天清晨,六许鸟儿啼叫时分,骢里大小车辆一夜间竟凭空齐聚百余辆,齐刷刷的沿着马路排成蜿蜒状态,领头一辆卡车像早也熟悉路线一样稳稳当当停靠在凌家祖坟旁。看架势,凌家若是横加阻拦,政府真得大动干戈真枪实战的奋力搏击一回。不过一个人的出现,让这场战争瞬间平息。
凌家祖坟高山上,一声音高亢喊着:“胡家骢的乡亲们,政府的政策是正确的,挖尸火化,一来可以节约土地资源,二来也能防止病毒传染,因此,我把政府的要员领来,大伙是没有必要阻拦的。我们骢是全省第一火化案例,我们不入地狱去,谁入地狱去?”
这话如晴天的一个霹雳,惹恼了凌家的子孙,一些不要命的嫩头青:“要是今儿谁挖走了太爷太奶,非得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所有的矛头整整齐齐指向了胡春明,一切罪魁祸首的指使者都显示在他身上。不知是啥缘由,凌家居然信了胡春明的鬼话连篇,政府挖走了太爷太奶。
看似风波平息的事件,实则才刚刚冒出暗藏汹涌的危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