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怪物先生和白熊小姐 ...
-
月川友里站在上野动物园两只北极熊面前，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年遇到的，那个那么喜欢白熊的少年。
她是神奈川人，高中却是在东京都的青道念的。因为友里父亲工作的关系，十五岁之前，友里总是跟着双亲不停的搬家，直到高中，才选择了可以住校的青道安顿了下来。
第一次遇到他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高一的夏天？
友里记得那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热，不过好在她是非常不怕热的体质，虽然是七月天里，她也照样找了个在游乐园里穿布偶装送气球的工作。
结果兼职才第三天，就遇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可以拜托你帮一个忙吗？”这天她正在给小朋友发气球，却忽然被两个人一人一只爪子地拉住，带到了游乐园里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
没错，是爪子。她月川友里现在的外在形象，是只熊，还是只白熊。
友里差点以为遇到了什么坏人，定睛一看却发现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班级上那个个子小小的粉头发男生。于是友里把手里剩下的气球塞进旁边另一个男生的手里，自顾自的摘下白熊的头套：“小凑君，请问有什么事吗？”
“月川同学？”春市明显没想到白熊里面居然是自己的同班，猛地红了脸，“对、对不起，我们唐突了。”
旁边的荣纯刚刚手忙脚乱的收好被友里塞来的气球，才顾得上插话：“怎么了小春？你跟白熊小姐①认识吗？”
友里被他的称呼逗笑了：“我跟小凑君是同班同学啊，在这里打一下工赚点零花钱。”
春市连忙接话：“嗯对的，月川同学是我们班的班长。”
他话音一落，友里就发现面前的男生瞬间眼睛亮了起来：“那你跟降谷也是同班咯？那就好办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友里愣了一愣，觉得还是自己的同班比较靠谱：“小凑君，这位同学……”
“他叫荣纯，泽村荣纯君，跟我和降谷君都是棒球部一军的，”春市又红了脸，摆动着双手解释着，“那个，前几天是降谷君的生日，我们今天过来是给他补过生日的，那个，降谷君很喜欢白熊，所以想请，呃我不知道是月川同学你，想请白熊桑给他送一下我们的礼物，可以吗？”
友里听到就笑了：“关系还真是好呢，当然可以啊。”
说着就又戴上了白熊头套，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掌：“礼物拿来吧。”
友里把荣纯和春市的礼物放进了白熊肚子上的大口袋里。这口袋原本是给里面的人放一些巧克力之类的补充能量用，友里常在里面塞些湿巾纸巾，再放几块苏打饼干。今天的饼干吃的也差不多了，干脆就把那个不大的盒子塞了进去。
走向降谷之前，友里想了想，又从荣纯手里拿过了一只蓝色的气球。
嗯……降谷当时是什么样子呢？友里又盯了一会儿玻璃房里的两只白熊，托着腮想了想。
她记得降谷当时好像刚刚坐了疯狂老鼠，转的七荤八素地走出来，结果走了几步差点摔一跤。
于是她连忙用空着的那只爪子扶了他一把。天然少年睁着似乎永远没睡醒的眼睛抬头去看，看到的不是把自己绑架到这个游乐园的任何一位坑爹前辈，也不是任何一位坑爹同级，而是……“白熊桑？！”
友里看得出这种白熊布偶装他估计还是第一次见，居然难得地在投手丘之外的地方瞪大了眼。
降谷稳住身体重心，借着力站稳了身体：“白熊桑……多谢。”
友里松开手，不自觉的勾出个降谷看不到的微笑，递出那只深蓝色的气球，又从口袋里摸出荣纯二人托付的礼物送给他：“生日快乐，少年。”
她本来想用毛茸茸的大掌去摸摸降谷的头，手抬到一半才发现他们的身高差实在有点不太萌，但却没想到，就在她准备收手的时候，降谷主动地低了低头。
友里的藏在头套下面的表情更加开怀，愉快地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发顶：这个少年，实在是非常可爱。
＊
其实当时的友里对于降谷晓这个人并没有太过深刻的印象。
她是班长，人缘也不错，每天要帮老师做些工作，三两天的就要去学生会开个会，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习，闲下来再去打个工什么的。而降谷是棒球部的新秀，一年级就入选一军上场比赛，本人更是个眼里心上除了棒球什么也放不下的球痴。
小凑和她在高中前算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同是神奈川人，凑巧在同一个补习班学习。小凑就请她帮忙在他们出去比赛的时候，替他和降谷保存一下作业本，班主任也曾托她去叮嘱棒球部正选的小凑和降谷不要太过耽误功课，这大概就是友里在学校跟那两人仅有的交集。
彼时她去对班主任重点关注的降谷同学转述了叮咛，看着对方听过之后仍然没什么波澜的脸也只是摇摇头一笑而过，降谷晓这个人，初见的时候觉得可能是个冰山，接触了几次就觉得，其实本质八成是个执拗而不会表达的天然。
友里记得在降谷生日之后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八月初的时候，也是在游乐园。
那时暑假已经过了十天，友里休整了几天，在期末修罗期之后放松了一下，又开始了一周的打工计划，准备为暑假的后半截攒点小金库。
她跟绝大多数的学生党一样讨厌早起，所以选了下午班。早上睡得饱饱的，吃的好好的，下午去穿着布偶卖个萌——这是月川友里小同学计划中的打工黄金周生活。
结果却在上班第一天就捡到一只快要热死的降谷。
友里记得自己那天刚到换衣间，就听到跟自己交接班的姐姐说，刚刚遇到一个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的男孩子，跑来问自己今天怎么没有白熊。
她大概猜到可能是降谷，虽然不确定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这里，友里还是放下了今天选中的泰迪熊，换上了白熊装。
站在摩天轮下面，友里一边跟小朋友们拍照给他们送气球，一边透过布偶装的眼睛四处搜索着降谷的影子。
降谷的大个头着实很好找。不过这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现在坐在长椅上，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藏在仅有的一小块阴凉下面，手里还抱着一瓶冒着冷气的宝矿力，倒是没有一眼就看到自己这只白熊。
友里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想起来帮老师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他是北海道出身的，又有点同情。为了打个棒球大老远跑来东京，青道的训练强度友里也围观过，这大夏天大太阳晒着，他也是蛮拼的。
想到棒球，友里忽然想起吃早饭的时候，老爹正在看甲子园的比赛②。
友里在心里叹口气：这么说……青道今年没能打进甲子园啊。
眼看着气球发完了，友里就拖着自己这身装备挪到了降谷坐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降谷大概是看到了地上的影子，转过视线就看到那只的白熊，布偶的嘴巴做成了在微笑的样子，显得特别可爱：“白熊桑？”
“啊拉少年，”友里伸出手掌拍拍他的肩，“又见面了啊。”
降谷稍稍瞪大了眼睛：“啊，居然是同一人吗……”
友里从布偶装口袋里取出一块饼干递给他：“对，是同一人哦，吃饼干吗？”
降谷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友里的饼干握住：“啊，谢谢。”
友里藏在头套后面又不自觉的无声笑弯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看到一个小姑娘好奇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于是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腮平视着她，顺便歪头卖了个萌：“小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人面前站着的是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斜着背了个小背包，头上扎着丸子头，白白净净的特别可爱。她歪头看了看友里，又仰头看了看旁边的降谷，最后还是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大白熊：“请问白熊桑是大姐姐吗？”
她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子，脸上带了几分歉意的微笑：“抱歉我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友里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本来也是我的工作啦。”
又蹲下///身，平视着小姑娘：“是啊，白熊桑就是大姐姐哟，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我跟小要打赌白熊桑是哥哥还是姐姐了！”小萝莉元气满满地回答，又看了看坐在友里旁边的降谷，“这个大哥哥是熊猫君吗？”
“噗哈哈哈哈哈……”童言无忌，原来这小姑娘是个白熊饭，友里笑的用毛茸茸的熊爪子捂住了熊嘴巴。
降谷好歹也是顶着蠢萌的剧情和跟恶劣前辈一样的声线追完了白熊的，于是忍不住俯下身，不过因为身高太高他还是微微俯视着小姑娘：“我只是很喜欢白熊所以过来看。”
“啊，”小姑娘有模有样的右手成拳敲了敲左手，“大哥哥喜欢大姐姐啊。”
正在喝宝矿力的降谷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盯着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台词的小姑娘愣了半晌：“我只是喜欢白熊而已。”
小萝莉仰着头瞪着大眼睛：“可是白熊桑就是大姐姐啊。”
友里一边在心里狂笑一边又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大哥哥是喜欢生活在北极的白熊，大姐姐只是穿了白熊装而已。”
“哦。”小萝莉乖乖点了点头，但是眼里还是明明白白写着似懂非懂。
送走了小姑娘和她的妈妈，友里又回到了长椅上：“小女孩童言无忌。”
“啊……啊，”降谷点点头，“没关系。”
“你还真是喜欢白熊啊，”友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次来了一趟，今天又专程跑来看？”
降谷却没接她的话：“白熊桑喜欢棒球吗？”
“算不上喜欢吧，不过日本人多多少少都懂一些不是吗？”
“唔……”少年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自顾自的又说，“今天甲子园开赛。”
友里点点头：“嗯，我知道。”
“明年我会去甲子园。”降谷斩钉截铁的说。
友里单手托着腮，扭头看了看他，少年侧脸的线条清晰而犀利。看她看过来，也微微侧过头看了回去。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一层布偶装在空中相交，少年看不到少女的脸，只能看到一点点少女明亮的眼睛，而他的脸上也依旧的没什么表情，藏在头套后面的友里，什么也看不出。
白熊小姐站起来，又一次摸摸他的头：“那么请加油吧，少年。赢了的话，记得告诉白熊桑哦。”
降谷点了点头：“好。”
＊
再后来……
友里在玻璃房前面站的有些累，轻轻跺了跺有些酸痛的脚，最后还是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转头看看那两只白熊，一只在冰岸上趴着不动，另一只则不停地在不大的水池里游着，速度很快，一圈又一圈，连轨迹都不变。
她其实曾经很不明白，降谷为什么这么喜欢白熊，直到她第一次见到了白熊，看到了这种生命在冰天雪地里，孤单但又强大的样子。
那是在降谷的老家，北海道③。
因为再后来，在还有十天开学的时候，友里又搬家了，这次搬到了北海道。
她本来是不想跟去的，但奈何父母说北海道跟东京离得实在太远，不放心她一人独自呆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她跟着过去。
于是她没有等到降谷来告诉她他是否打进了甲子园，甚至都没能等到开学去跟好不容易熟悉了的同学打个招呼，就草草的从东京，来到了札幌。
很多人说札幌有多么美，有多么浪漫，但在友里眼里，或许是由于看久了就总是觉得自己所居之地并没什么值得观赏，或许是对这个地方并没什么感情，又或许是多年的搬迁早就让她太了解生活的现实而懒怠去看浮在表面上那层美丽的包装纸，十六岁的月川友里站在札幌的街头，感受到的不过是——很安静。
札幌很安静。
这个城市种满了丁香和铃兰，这很合友里的心意，于是也便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搬了家，换了学校，也换了电话号码。友里还是照往常的习惯给每位以前的朋友发了邮件告知，但在邮件群发出去的瞬间，就也知道，这大概也是跟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最后一点交流了。
不过意外的和小凑一直联系了下去。
友里觉得小凑春市某些时候是个非常念旧的人，他会久久的记得当年在补习班自己对他举手之劳的帮助，会坚持着每次都被人们当作趣事的上垒之后的那个动作，也一直一直都留着他的那根木质球棒。
两个人的联络也不是多么的频繁，小凑偶尔赢了比赛就会来封邮件，而友里有时看到新出的游戏④或者感兴趣的书籍，也会通知一声忙于训练无暇关注的他。
只是再也没见过面，和小凑，和降谷。
直到有一天，小凑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孩子语气激动，甚至带了一点点哭腔，对她说：我们打进甲子园了⑤。
友里愣了一下，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暑假里，降谷答应了她，如果打进甲子园，就来告诉她。
虽然她都不在东京了，虽然自始至终降谷都不知道她是谁。
“月川同学？月川同学？”
电话那头的小凑叫了她两声，友里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答他：“啊我在，抱歉刚刚走神了。”
小凑一向脾气很好，倒是完全没介意她的失礼：“降谷君今天问我，认不认识之前送他礼物的白熊桑，我告诉他那是月川同学你了。”
友里微微笑起来，没想到他倒是还记得：“没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小凑也笑了笑：“也是呢，不过降谷君下了投手丘就问我了，感觉好像很在意的样子……啊，他过来了，月川同学要跟他讲话吗？”
“嗯……好啊。”友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那边的背景音有些杂乱，似乎他们还停留在刚刚赢了比赛的球场上，友里隐约还能听见庆祝的欢呼，但是少年干净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她的耳朵：“月川……吗？”
“啊拉少年，又见面了呢。”友里还记得他自己跑去找她那次，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降谷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置气似的：“又没有见到。”
友里有些诧异，但倒也没在意：“嘛……没办法，总之恭喜了，降谷君，一年级的Ace，也终于可以踏上甲子园的投手丘了。”
“谢谢。白……月川你会来看吗？”
她觉得降谷一时的改不了口有点好笑，但又有点可爱：“叫白熊桑也没关系啦，我可以去看啊，但是肯定不会穿成白熊去看啦。”
“那么东京见。”
降谷直白和坚持一如友里印象中的那样，于是她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东京见。”
＊
虽然说了东京见，但其实两人在友里转学后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北海道。
从那个电话之后，降谷似乎从小凑那里得到了她的号码和Line，两个人三五不时会发邮件过来，比如御幸前辈今天又怎么折腾大家了，泽村今天又很吵所以降谷又把他无视了之类的。友里在推特上看到一些棒球相关的新闻或是运动员要注意的地方，也会转给他们，虽然知道他们比她更懂得这些，但多少也是份惦记。他们训练不忙的时候，偶尔三个人还会在Line上开群闲扯几句，虽然大多是友里和小凑在聊，降谷间歇性发个表情表示自己还在存活中。
新年前一天的时候友里收到了两人的祝福邮件，小凑的写的比较长，但看得出不是群发给大家的祝福语，降谷则是只写了短短的几个字：新年快乐。
友里觉得降谷也是懒得一大片群发的性子，就连这几个字，估计也只发给了不知道寥寥几个人。
心情很好的一一回复了两人，友里就丢下手机跑去吃年糕了。大快朵颐之后才看到降谷又回复的邮件：今天要去北海道神宫⑥参拜，你去吗？
她这才想起降谷家住在北海道，印象中好像是叫做苫小牧的城市，离札幌的车程也不过一个半小时。
神宫离友里家并不远，步行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她跟爸妈说了一声，换了衣服绾了头发就出去了。
他们约的时间很早，至少相较于新年零点来说很早。友里看到降谷的时候不过是晚上九点钟多一点，她停住脚步稍稍打量了他一下：降谷兴许刚到札幌不久，并没换上和服，穿的也不算太厚，只是浅灰色厚实的卫衣，同色系的长裤，围了深蓝色的围巾，外面又罩了件黑色的羽绒背心。
友里想着到底他是北海道人，不像她天生那么怕冷，连羽绒背心的拉链都没拉上，双手抄在口袋里，就那么站在神社门口。少年微微低着头，很认真地在等，时间不晚，但也已经到了晚上，神社的灯火渐次燃了起来，不远处的灯光明明灭灭的照在他脸上，友里莫名觉得有点晃眼。
少女也不再多想，走上前去拍了拍降谷的肩，待他回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灿烂的笑脸：“降谷君，好久不见。”
降谷并没被她的忽然出现吓到，只是嘴角稍稍扯起一点弧度对她笑了笑：“月川，好久不见。”
＊
友里记得那天两人其实并没有聊太多。他们虽然有一段渊源但毕竟不是十分熟悉，降谷更不是健谈的性格。两人在神社随意逛了逛，也没有去参拜，毕竟那是明天要和父母一起做的事。于是讲来讲去也不过是游乐园的白熊，北海道的白熊，上野动物园他们还没见过的两只白熊；班级里的人，小凑和泽村，还有降谷再偶尔抱怨两句棒球队那个性格恶劣、总是叫他“怪物先生”的队长。
抱怨归抱怨，友里还是听得出，他很喜欢这支队伍，也很敬服那位御幸学长。
逛过神宫，降谷把友里送到了家门口，告别的时候，他又郑重其事地说：“我打进甲子园了。”
家门口的路灯散发着并不柔和的光，但少年的表情却是十足的温和和坚定。友里伸手帮他把敞开的马甲掩了掩，仰头看看他，又点了点头：“我知道，加油。”
甲子园是全日本棒球选手曾经或现在的梦，她希望他们能在那里走得长远。
两个人一直不频繁但也不冷清的联络着。友里心里觉出降谷对她有些不一样，也觉得自己对降谷有些不一样，甚至敏感的小凑似乎也觉出了什么，不过他从不是多事的人，偶尔跟友里打电话的时候，也只是跟往常一样，提几句降谷而已。
春季甲子园的开幕刚好赶上春假期间⑦，于是友里赶去看了开幕式，也见了他们一面。
她终究对棒球的了解只停留在能看懂比赛上，技术层面一窍不通的她，听着泽村兴致勃勃的给她讲的什么变化球，也只能对着降谷和小春摇头苦笑。
之后青道的第一场比赛她难得看完了，看得心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旧伤复发的降谷，隐瞒伤情的御幸，很努力很努力的青道在伤痕累累地来到这里之后，终究没能走远。
她记得有谁对她讲过，只有现实最现实，努力过了还是可能会失败，也许别人比你更努力，也是这就是命，有运无命。
友里没有再在场外等他们出来，一个人默默回了在东京的外婆家。晚上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却也还是不知道该对降谷和小凑说些什么。
第二天起床才发现，自己就那么握着手机睡着了。
陪老人吃过早餐，友里想来想去，给降谷发了一封邮件，然后出了门——
“我去看白熊了，两只我还没见过的真正的白熊。降谷，我们说好了，东京见。”
＊
友里在长凳上坐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她出门的时候是九点多，现在则已经是接近十一点了，她不知道降谷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友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发了那么一封邮件过去。
她只是觉得，他既然那么喜欢白熊，那么孤单又强大的生命，应该是可以给他力量的。
合上手机，也合上酸涩的眼睛，再抬头张开眼睛的时候，友里看到了有些气喘但依旧站的笔挺的少年。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青道过来的，只能拉他一起在长凳上坐下：“你来了啊。”
降谷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喘了几口气也只说出一句：“抱歉，来晚了。”
友里摇摇头：“是我突然发邮件给你啦”，又指指远处的两只北极熊⑨，“呐，白熊桑在那里。”
两个人并肩站在玻璃前面，降谷看着里面的两只白熊，友里静静的看着他。
直到降谷先用力地十指扣住她的手：“回去吧，白熊小姐。”
友里莫名的湿了眼眶：“好啊，我的怪物先生。”
【THE END】
【注释请见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怪物先生和白熊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