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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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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张家一家人与许舒舒用餐,唯独少了张家大夫人。

      张家大夫人常年吃惯斋菜,不用荤腥。这顿饭大鱼大肉,鲍鱼海参上的没完没了,待客十足周到。

      用过之後,大家一起吃甜品。

      直到此刻许舒舒才有机会和张安安闲聊开来。

      “大嫂是做什麽工作?在哪里毕业?在哪里住?”张安安一连串的问道,像个好奇宝宝。

      “你这丫头,舒舒还未过门,莫吓坏人家。”张安生责怪道。

      许舒舒笑,却在心中叹息,“你问这麽多,我先回答哪个才好。”

      “那先说是哪里毕业。”

      “本市S大服装设计科。”

      “那可是顶尖大学。”

      “只不过会读点书罢了,其他则是一窍不通,洗衣做饭恐也未及常人好,人情世故更加不懂,有何用?只是个书架子罢了。”

      “呵,要是我念到这麽好的学校才不会像许姐姐这般谦虚,恨不得昭告天下。”

      “你在英国念书?应当也很好。”

      “因为在国内念的不好才送出去的呀。”

      “呵,你怎麽也这般谦虚?还不快昭告天下?”许舒舒笑她。

      两人接著笑做一团。

      “你们两个到挺谈得来,瞧,把我凉在一边。”张安生抱怨。

      “怎麽,你吃妹妹我的醋?”安安调皮的眨眼。

      “可不是。”

      直到九点多张安生才送许舒舒回家,而後周到的将女朋友送上楼。

      “过了今天我可安心了。”

      “什麽安心?”

      “你与安安一见如故,谈话投机,不用担心结婚後你们吵架了我该帮谁。”

      许舒舒心下微黯,表面上却仍是谈笑自若,“你脑袋里小九九真不少。”

      许舒舒拿钥匙开门,张安生从背後抱住她。

      “舒舒。”他轻唤。

      许舒舒手一抖,钥匙啪嗒掉在地上。

      张安生正想吻她。

      “钥匙掉了。”许舒舒连忙蹲下去捡,张安生扑个空。

      “你也早点回家吧,我累了,先进去睡了。”许舒舒站起来说,熟练的开锁推门。

      “那好,你早点休息。”

      张安生离去。

      许舒舒一颗心才平复下来,刚才跳得厉害。

      就像电视剧里背著丈夫偷情的妻子。

      呵,原来这叫偷情麽?情从哪里偷来?

      许舒舒倒在沙发上。觉得累极,却张著眼不想睡。

      她想著张安安。

      只是一面,只是几个小时,她的世界完全改变。

      次日清晨,许舒舒被楼上的装修声吵醒。现在装修哪像她小时候,刷刷粉,再搬点简单家具就算完成。又敲又砸简直是精神虐待。

      偏生这天是许舒舒的假日,要睡又睡不得,想工作又工作不了,只得披一件衣服外出。

      许舒舒住的地方靠近红灯区,张安生一直反对她住在这里。涂抹浓豔的女子来来去去,嘴角卖的是笑,肚里藏的是泪。

      她累极,眼前却还出现张安安的脸,大白天的也产生幻觉?

      只听那幻觉对她说,“我们又见面了。”

      仍是那活泼调皮的声音。

      许舒舒惊觉不是梦。

      “这里也能遇上,我们有缘。”许舒舒笑。

      张安安穿了一身白色女式西装,看更多了一点妩媚。

      昨天的精灵去了哪里?

      究竟哪个才是她?

      “你精神好像不太好,瞧,多重的黑眼圈。”

      “只是有些累。”

      “来,前面就是我的办公室,到我办公室去睡一会儿,保证你药到病除。”

      “你已工作?”许舒舒惊讶。

      “今天第一天上班,你来得正是时候。”张安安眨眼。

      “是什麽工作。”

      “来了便知。”

      是一家心理医疗院,原来张安安在英国念的是精神科,拿的是博士学位,回来当的是心理医生。

      呵,不简单的一个姑娘。

      张安安的办公室设计简单,细看又精致。办公桌是普通办公桌,一张黑白色的真皮沙发椅却来自意大利,墙上挂一幅梵高的画,书橱里装的是文艺复兴。

      桌上一个明黄色笔筒,插了三支笔,黑兰红。右手边是整理好的文件。窗台上养一盆巴西仙人掌。

      张安安对著沙发做一个请的动作。

      许舒舒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倒头就睡。她已顾不得许多,有张安安在,也少许安心。

      很快进入梦乡。

      渐渐有黑影压迫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有人及其温柔的摇晃她,喊她“舒舒,舒舒。”。

      谁?是谁?这麽温柔。

      她醒来,看见张安安。

      是她?

      张安安却道,“许姐姐,好些没有?”

      不是她?

      梦?

      “我没事了。”许舒舒答道,勉强的笑了一笑。

      张安安盯著她直瞧。

      许舒舒忽然反应过来,每次做了恶梦之後都会流泪。连忙转头擦干净。

      她不知道说什麽好,索性不说。

      “什麽样的梦?”张安安问的极轻,像怕伤害她。

      若换了旁人,许舒舒必然冷眼相对,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和小心翼翼。只是,对著张安安,她不能。

      “没什麽。”

      “切莫讳疾忌医。若有心事,但说无妨。”

      许舒舒笑,“我又不是你的病人。”

      “你这样真叫我担心。”

      许舒舒沈默半晌。

      “是黑色影子,巨大,似要欺压所有。”她忽然说。

      “为何流泪?”

      “恐惧。”

      “恐惧什麽?”

      “同情,施舍,软弱。”

      童年时期那些人所有的目光,汇聚成大大的影子袭来,同情的、施舍的,压得人沈重异常。懂得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够摆脱这些令她作呕的目光。

      “你不软弱,也不需要同情。”张安安轻轻抱住她,“只会有人爱你,想把一切给你。”

      她不再说话,只是极温柔的拥著她,黄昏的风吹来,缠绵隽永。

      许舒舒安静无声,却在她臂弯里渐渐流下来泪。

      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皆由自己挣来,那些坚强之後的苦楚,谁又理解。

      不过冷暖自知罢了。

      就连张安生,也从来不能给她靠岸的感觉。她一直游荡在湖中,不见底。

      谁能让她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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