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心如是

5、第5章 该不该表现

　　日子像水一样缓缓流过，几个月来，路晓菲逐渐熟悉了一些人、一些事，不少人也都知道秘书处有一名叫做路晓菲的姑娘。碰了面，有时候还会驻下说说话。
　　一天，路晓菲上班的时候碰巧在路上遇到王局长。本来她在后面看到王局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放慢了步子，可是心里却立刻批评自己，你干嘛走这么慢，这是一个机会，给局长留下印象的机会，要想进步必须抓住机会。
　　就在这时路晓菲发现王局长向后看了一眼，不管局长看没看到自己，她立刻紧走两步，跟上了他。
　　“王局长早”，路晓菲打了一声招呼。
　　王局长“嗯”一声，扭头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说：“你是秘书处小路吧。”
　　路晓菲心里立即涌起一股暖流。好几百人的大机关，作为一把手的局长并不是能记得每个人的名字的。
　　“是的局长，我是路晓菲。”
　　“怎么样，工作都熟悉了？”王局长和蔼的问。
　　“熟悉了”，路晓菲顺着局长的话说。同时很自然地感到一个表示感谢的机会，谢谢局长的关心，可嘴里却偏偏说不出来。心里感谢就行了，说出来反倒显得虚伪，不像是真心话了。
　　“当初秘书处要人，你还是我给点的将呢。”王局长看了一眼路晓菲。
　　感受着王局长鼓励的目光，路晓菲一下想起第一天报到时李处长的话，李处长说。她之所以被分到秘书处，是王局长亲自看档案给挑选出来的。
　　路晓菲立刻又感到一个明显的机会，应该对领导的重视有所反应，表现一种姿态，一些话都涌到嘴边了，谢谢王局长把我安排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我一定认真努力干好工作，不辜负您的信任和期望。可她就是说不出口，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带着惊讶的眼光，“噢”了一声，说：“谢谢王局长的照顾。”说完又恨自己，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的，和不说有什么两样。
　　转眼进了办公楼，要和王局长一起乘电梯，路晓菲知道自己应该快点，最好小跑两步，赶在局长的前面按电梯，最好局长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已经下来了，局长不用等直接上去。可是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赶不到前面去。王局长自己按了电梯按钮。一会儿到了楼层，局长出去以后，路晓菲还仿佛在恍惚之中。
　　到了办公室，路晓菲又回想和局长这一路自己的表现，感到很不满意，为什么明明想到了，却偏偏做不出来。她既恨自己机会面前犹豫不决，又恨自己因没抓住机会而患得患失。她突然悲哀的想，是不是她就不是这块料，为什么别人做这些事情，好像吃饭穿衣一样简单自然，到了她这里，却怎么也做不出来，她知道，她就是做出来，也不会和别人一样，一定让人看着也别扭。
　　由于局里刚刚开过大会，部署在全局开展“立警为公、执法为民”集中教育活动，并且要求各警种各部门会后立即层层动员部署，一上班李处长就打电话让处里其他9名同志都到他的办公室去开会。
　　等路晓菲跟着史欣欣到李处长办公室的时候，路晓菲发现屋子里的座位已经都坐满了，没有空座了，很明显，需要到别的办公室再搬两把凳子。李处长也说，去搬个凳子吧。路晓菲还没动，就发现史欣欣的眼睛看过来，那神情分明就是让路晓菲去搬，路晓菲不由自主地就说：“我去拿凳子，我去”，转身出门路晓菲心里就不舒服了，大家都是科员，谁也不比谁高一级，论学历我还要高一截呢，她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随后又恨自己心太软，哪怕说一句两个人一起搬也不至于就这么被欺负了，搬两把椅子也累不死人，关键那眼神实在太难看了。
　　李处长传达市局大会精神，念王局长的讲话，那份讲话也不知是谁写的，竟然有将近20页，念的李处长口干舌燥，一口口不停的喝水，一会儿他桌子上的水杯就快要见底了。路晓菲发现李处长杯子快没水的时候，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起身去替李处长倒水，可是一屋子人都在，自己又因为来得晚距离李处长比较远，倒水会不会有拍马屁之嫌，正犹豫着，却见史欣欣从自己座位站起来，自然地走到李处长旁边，弯腰抓起水瓶，给李处长的杯子添满水。李处长这时停了停，歇了口气，抬头对史欣欣说了一句；“谢谢小史啊，念的我嗓子真冒烟了。”
　　等李处长开完会，离下班的时间也不远了。九月里天气说变就变，上班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快下班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
　　下班前，路晓菲接到孙燕的电话，问她有没有带伞过来，路晓菲说没带，但是办公室一直都放了一把伞，防备突然变天的情况下没有伞回不了宿舍。孙燕说：“真爱死你啦，下班在楼下等着我。”
　　到楼下门厅的时候，路晓菲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了，大概都是看雨势决定走还是不走的人，或者等人一起走的人。找孙燕的时候，路晓菲发现孙燕还没有下来，史欣欣却下来了，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
　　正焦急的等着孙燕，路晓菲突然感觉自己身边站着的人有了一点骚动，她扭头一看，原来是程一帆副局长下来了，他的脸上写着倦容，眉头锁着，薄薄的嘴唇抿着，仿佛还在思考问题，微微低着头，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出来，路晓菲也不自觉地往门边靠了靠。程局长没有停住脚步，匆匆从闪开的人群中穿过，走过路晓菲身边的时候，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本来路晓菲也没有打算和程局长打招呼，毕竟人这么多，可是程局长的那一眼，让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程局长”。并且，她立即发现，程局长手里并没有拿伞，就赶紧把伞伸出去，说：“程局长，给您伞”。
　　“你用吧，我开车不用打伞。”程局长摆了摆手，随后他又接着说：“你住哪里？一起走吗？”
　　“噢，不用了，我还要等人，谢谢您”。路晓菲缩回手，有点受宠若惊地说。
　　程一帆让人察觉不到地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冲入雨中。
　　回去的路上，路晓菲怎么也弄不明白，史欣欣当时是什么时候盯上她手里的伞的，是程局长冒雨走下台阶的一瞬间，还是从路晓菲站在那里就有打算了。路晓菲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在程局长冒雨走向停车场的时候，给程局长打伞的不是自己，而是史欣欣，甚至史欣欣从自己手里抢伞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史欣欣原来不是站在那里，而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后来和孙燕说起这个事，孙燕哈哈笑着说：“这你都不懂，说明人家比你会来事儿呗！”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的奋斗，我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