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心如是

10、第10章 一低头的温柔

　　路晓菲跟着程一帆副局长进了屋。
　　程一帆脸上皱着眉头，没有笑容，显然刚才他不知道和什么人打电话发火，心情不太好，还在影响他的情绪。
　　路晓菲感到有些紧张，也有些局促，连笑也不敢笑，进去以后，她跟着程一帆走到了他的办公桌边，等着他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坐下后，她轻轻地说：“程局长，我来是给您送份材料，今年秘书处的工作总结，请您审阅，没有别的事情。”说着，她把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放在桌子上。
　　“嗯”，程一帆随手打开文件夹，先看了看李处长的签字，随后向后翻，开始认真看材料。
　　虽然李处长对路晓菲的稿子给予表扬，但是路晓菲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自己不是按照常规套路来的，不知道程局长会怎么看，还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程局长不高兴，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多余，看着程一帆低头看材料，于是她小声说：“程局长，要不放您这慢慢看，我先回去了，您看完了我再过来拿。”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不料程一帆说：“你有什么事情急着回去吗？如果没有的话，你等一会，先坐坐。”路晓菲只好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过了一会，路晓菲看到程局长把材料看完了，而且在第一页上签了一些字。她刚站起来想过去拿，程一帆抬起手做了一个坐下的动作，她就又坐下了。
　　程一帆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路晓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看到他从靠墙的厨子里拿出一个纸杯子，一下子明白了，他这是要给她倒水。她赶紧站起来把杯子接过来，说：“谢谢程局长，我不渴。”程一帆并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又从橱子里拿出一包茶叶，对路晓菲说：“不渴你也得尝尝我这茶叶，看看好不好，前几天别人刚给我拿来的。”说着他就把茶叶倒进了纸杯子，路晓菲拿起杯子，自己从水壶里倒了水，转身坐到沙发上。
　　路晓菲有点受宠若惊，作为一个小小的科员，年轻同志，一般情况下，副局长怎么可能给她倒水。
　　程一帆开始也不说话，目光一直平平和和地看着路晓菲。路晓菲被他看得低下头去。
　　程一帆笑了，感到刚才的阴霾心情突然无影无踪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感觉心情很放松，好像一阵清风拂过，吹走了刚刚还黑压压的乌云。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将她留下，照往常，他签完字送文件的人就可以走了，可是他却不希望她走，想让他在眼前多呆一会，哪怕就这么看看她，看到她有些羞涩的眼神，一低首的温柔，他觉得她的害羞很可爱，很温柔。
　　“你写的材料我认真看了，写得很好，我看到你们处长也签字表扬你了。”程一帆笑着说。
　　路晓菲抬起头，看见程一帆的眼睛带着笑意正盯着她，连忙垂下眼睛：“程局长您过奖了，我写得一般，因为写材料写的很少，没有经验，还希望您以后多批评，多指点，我才能提高。”
　　“这些年，我看材料看得太多了，都是大同小异，你写的东西文风很特别，与众不同，这很难得，我希望你能保持下去。”程一帆发现路晓菲的脸红了，微微笑了笑。
　　“谢谢您的鼓励。”路晓菲觉得自己脸在发烧，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脸红，有时她讨厌自己这样，都什么时代了，还老这么腼腆、害羞，可是她无论怎么克服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看到路晓菲有点发窘，程一帆就转开话题：“小路，平常工作忙吗？”
　　“还行，有时文件会议多了忙一阵，忙完了就没有多少事情。”路晓菲想不到程一帆开始和她拉家常，老老实实地说。
　　“嗯，秘书处是个非常重要，同时也是非常好的岗位。”看到路晓菲疑惑的目光，程一帆接着说，“说它重要，是因为你的岗位就相当于办公室，对上给局领导服务，对下给基层服务，对外和市委、市政府、市直各部门打交道，对内和局机关各处室沟通联系，代表了局机关的形象。说它好，主要是对于你个人发展来讲的，全局的文件从你那里走，分流，也就相当于全局工作你全部能够了解，只要你平时注意学习，能够掌握全局的业务，同时，你有很好的文字功底，更难得的是，你没有被机关八股风气所影响，能够写出清新自然的文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问：“你觉得一篇文章，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觉得的是内容。”路晓菲沉吟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程一帆笑了，点点头，眼中有赞许之色，“对，是内容，新颖的形式可能很能吸引人的眼球，但是一篇文章，最重要的还是内容，是写稿人的思想和观点，所以，平时你要注意多学习、多观察、多思考，注意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深入分析、提炼思想，形成自己的观点。”他停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着问路晓菲：“小路，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路晓菲觉得程一帆说得很实在、很有道理，听得很认真，望着他一笑，诚恳地说，“您说的很对，我都记住了。”本来她还想说：“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觉得太俗，有阿谀奉承之嫌，又咽了回去。实际她这句话倒不是虚的，是真的觉得这一席话，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于今后的工作和生活都是有用的，并且还希望他能多给自己讲些，可是这时却听到有人敲门。她扭头看了看门，用眼神征询了一下程一帆的意见，程一帆点点头，她就跑过去开门。
　　开开门发现是保障部许主任，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进来对程一帆说：“程局长，我来向您汇报汇报局业务楼建设的进度。”说完就看路晓菲，那意思是让路晓菲知趣离开，回避一下。
　　路晓菲走回去从桌子拿起文件夹对程一帆说：“程局长谢谢您，我走了。”
　　程一帆随即起身说：“好，我已经签过了，你再拿给王局长看看。”
　　路晓菲说：“好的，您快忙吧”，就向门口走。
　　程一帆也随着她走，把她送到了门口。目送她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他眼神中的一丝不舍。